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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少武眼疾手快,将李枭扶了起来,就见他的手指头缝里,渗出不少的血。

“不是我的血。”李枭将右手展开,就看他的手里,握着一根小手指头。

这屋里的人,倒是没人害怕,不过都很好奇,李枭剁了谁的小手指头。

张少武抬起李枭的下巴,就见他的脖子上,有被人掐脖子的血痕,一片乌青。

“谁他妈干的,不是轧钢厂保卫处的人吧。”?

李枭摇着头,喘着粗气,又见破烂侯用搪瓷缸,端了一缸子温水,递到李枭的嘴边。

那李枭喝了几口水,呼吸平稳之后,才开口说道。

“是个叫陈甲午的,在东直门里面的菊儿胡同,他把我按住了。”

“他说···他说让我带一根手指头,让我交给你。”

“他还说···如果要是我不交给你的话,他以后肯定得掐死我,把我扔到城外面,让野狗吃了。”

张少武轻轻的拍着李枭的后背,将那根小手指头,拿在眼前细看了几眼。

“陈甲午胆子还挺大,我现在就去抹了他的脖子。”白宝山说着,就要出门。

张少武拽着白宝山的胳膊,说道:“急什么?再听听李枭还有没有别的话。”

李枭点着头,“他还说,让你去东直门外面的椅子巷,他在那儿等着你。”

“你要是不去,他下次就砍断我的手指头。”

“艹。”白宝山从后腰上,扯着一把菜刀,不知道从哪儿弄得。

张少武看着白宝山的菜刀,伸手按了下去,他从自己大衣口袋里,拿出在长春淘的蒙刀。

“宝山,遇到什么事儿,用不着喊打喊杀。”

“他陈甲午又不是三头六臂的哪吒,先把刀收起来,这把蒙刀你拿着,以后防身用。”

白宝山将龙纹鞘的蒙刀,拿在手里,抽了出来,随意比划了两下。

唰唰唰!!!

“刀,不是这么玩的。”师爷白将白宝山手里的刀,拿了过来。

就见那把蒙刀,在师爷白的掌心里,灵活跟个蝴蝶似的,让人眼花缭乱。

“匕首这东西,就是以短打快,你会出刀,先得学会藏刀。”

“出刀是滑、刺、挑、断、飞。”

“藏刀可就博大精深了,得让人看不见刀,又能全身而退。”

“唐门里面,分大唐刀与小唐刀,而小唐刀就是匕首。”

“刚才,我玩的是小唐刀里的凤蝶刀,只出一刀,咬死人就走。”

白宝山这才知道,眼前的“四舅姥爷”是一位不世出的高人。

“四舅姥爷,这凤蝶刀你得教我。”白宝山瓮声说着。

师爷白丑皴皴的脸上扬起笑,“都是一家人,你想学我肯定就教你。”

俩人说着话,张少武对屋里几人说道:“我去一趟东直门,去会会陈甲午。”

“你们留在这儿,该忙活起来,就忙活起来。”

“咱们能不能过个好年,就看这一批东北干货了。”

破烂侯点头应了一声,“放心吧。”

张少武从赁房里出来,刚坐上吉普车的驾驶位,就见师爷白跟白宝山,也挤在吉普车的后座上。

“俺们爷俩都姓白,这就叫缘分。”师爷白在车座后面说着,关紧车门。

“我跟宝山就坐在车里,你就是被陈甲午,一刀攮死了,我俩也不下车。”

白宝山听着师爷白的话,瓮声说道:“你别姓白了,改姓汪吧。”

“为啥啊。”师爷白用东北口音问着。

白宝山靠在车座上,双手拢在胸口,“俺们白家没你这么怕死的人,汪精卫怕死,你跟他姓。”

师爷白哈哈的朗声大笑,就见张少武启动公务车,一脚油门就赶到东直门。

今儿四九城的雪很大,东直门鸽子市的人并不多,张少武与白宝山在东直门这一块,从小玩到大,路也很熟。

那椅子巷是东直门的外三巷,他将车刚停到椅子巷的胡同口,就见雪地里,蹲着一个人,头上落了一层雪,浑身穿的很单薄,打着哆嗦。

“张成。”!

张少武认出了那人,是以前癞子会的,后来跟了自己。

在去东北之前,俩人见了一面,当时张成就说,娼门的陈甲午,从苦窑里出来了。

张成哆哆嗦嗦从雪地里站起来,捂着手,就见他的右手,少了一根手指头。

“少武哥,那陈甲午在我屋里呢。”

张少武将身上穿着的大衣,披在张成的身上,掀开车门对白宝山说道。

“宝山,带他去东直门医院,看看能不能把手指头接上。”

白宝山点着头,却见师爷白稳稳的坐在车后面,并没下车。

那张成与白宝山从椅子巷,走了出去。

师爷白堆着猥琐的笑,对张少武说道:“你进去吧,我就在车上等着。”

张少武没理他,而是拽着师爷白的胳膊,将他从车上拽下来。

他心里怕!

他怕师爷白将这一辆吉普车开走了。

张少武知道,盗门的师爷白留在自己身边,肯定有他的目的。

俩人进了院,就见这处院里,是搭着的棚户房,就住了张成一家。

张少武刚走进去,就见屋里的炕上,躺着一个很丑的男人,是那种无法形容的丑。

如果说,师爷白的丑,是一桩冤假错案。

而炕上那个男人的丑,就像是十九世纪没卖出去,在二十世纪又砸在手里的贱货。

他的丑,是上帝都很为难的丑。

哪怕是从三万米的高空跳下来,脸朝地,都没那么丑。

炕上还有个女人,缩进被窝里,惊恐的看着张少武俩人。

“你还真挺有胆子,我陈甲午佩服你。”陈甲午说着话,从炕上站起来,裤衩子都不穿。

那陈甲午刚跳下炕,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被张少武一脚踹在他的嘴上,嘭的一声,那陈甲午踹倒在地。

陈甲午还没反应过来,张少武踩着他的脸,压的他不敢动弹。

那陈甲午有种感觉,自己装逼装过了。

就张少武从脚上传来的力气来说,只要这小子想,肯定能踩碎自己的脑袋。

“目中无人陈甲午,我就不喜欢有人跟我说话的时候,还他妈闭着眼。”

陈甲午的丑脸,贴在地上,呜呜的说道:“我的眼,已经睁到最大了。”

“啊···!”炕上的女人惊呼。

张少武看了一眼,吓得缩在被窝里的女人,瞬即掐着陈甲午的脖子,将他扔到院子里。

就这一会儿,这处小院里,站了七八十号人。

杀气熊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