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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的旗帜在风中飘扬,伴随着隆隆的马蹄声,仿佛敲在战鼓上的鼓槌,令几个首领的心都紧绷了起来,他们已经清楚的认识到对方是敌非友了,而且在联军围攻车阵几个时辰后,他们的族人已经疲惫不堪,而这样一支生力军加入战场意味着对方以逸待劳,哪怕此时己方人数占优,也绝对不是汉人的对手。

哨兵们没有反应是因为敌人绕了个圈子,从后方来袭,而自己派出去的哨兵一直都在向东搜索,所以只看到了刚才那支汉人骑兵。

而且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为今之计只有趁着其他部落跟汉人缠斗的时候自己先逃走——这个念头在索卓玛的心中瞬间闪过,随后就不可抑制,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发现烧何羌的乞伏已经在招呼自己的族人撤出围攻阵列,而其他部落也在采取类似的行动。

“乞伏你这狗娘养的!”索卓玛骂了一声,然后加紧招呼自己族人撤退,没等他集结好众人,远方的骑兵已经迈着小碎步到了五百步外。

然后他们开始加速。

这是接战前骑射的征兆,对方会跑到距离自己七十步的地方然后进行抛射,等自己阵容散乱再进行冲锋,并顺着裂开的口子猎杀失去组织的人——这是羌人们惯用的伎俩,所以索卓玛也顾不上再收拢更多族人了,他打算立刻撤离,只要留有一部分勇敢的战士撤回家园,迟早可以让自己的部落重新兴盛起来。

再然后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索卓玛终于反应过来,对方出现的方向与自己来的方向相同,这意味着如果想逃离对方,就必须朝着与敦煌相反的方向逃走,然后再绕一个大圈子才能返回家乡——前提是自己的队伍里有充足的给养。

但是早上出来追击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认为这是一场愉快的追猎,并没有多少人带了食物,就连带着饮水的都很少,在茫茫戈壁上,没有食物和水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怪不得汉人要让自己的士兵在车阵里坚持这么久,怪不得他们要让自己的骑兵绕到后方——索卓玛立刻意识到汉人们给他们留的所谓生路其实是一条死路,除非他们打算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碰运气,否则最优的解决方案其实是集中力量用冲锋来回应对方的冲锋,他正想着招呼其他首领,就看到乞伏的部落带头朝着东北方向跑去。

“懦夫!”索卓玛再次喝骂一声,然后冲着还停留在附近的阿木羌喊道,“阿木羌!不想在戈壁饥渴而死的话,就跟我一起冲!”

“好!”阿木羌大声回应,然后呼叫族人跟索卓玛汇在一起,两个部落就这么联合起来,迎着汉羌大军冲了上去。

但是索卓玛其实耍了个小心眼儿,他的动作比平日慢了一拍,并且用自己的方式传递族人让他们也同样放慢速度——他当然会和阿木羌一起冲过去,,但是他打算让对方打头阵,吸引第一波攻击,毕竟羌人以强者为尊,若是强行突围,就算活着回到部落,也肯定会实力大损随后被其他部落吞并,他虽然跟阿木羌关系不错,但是也不打算为了对方牺牲自己。

然后他发现阿木羌那边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双方对视一眼,然后又惊又怒地发现两人居然想到一起去了!

来不及想出更粗俗的词语,双方就进入了彼此的射程,相比各怀鬼胎的西羌联军,马岱这边的羌人显然更心齐——他们已经切断了敌人的退路,又放任敌人攻打车阵几个时辰耗费体力,就算大部分羌人不懂兵法,也知道此时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机。

最前排的汉军骑兵举起了盾。

相比羌人,他们骑射的本领其实一般——大部分士兵都是步兵出身,是跟着马岱西征之后才通过贸易和缴获得来的马匹变成了骑兵,这五百汉军在马上拉弓的本事没有,但是穿好铠甲用盾牌挡住头脸然后拿起刀剑砍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两个月来他们跟自己的马相处还算愉快,虽然算不上人马合一,但至少骑马的时候腿夹紧一点不会被马打响鼻。

而他们身后的羌人们则拉满了弓,随后抛射出去。

西羌这边的两支队伍因为首领的各怀鬼胎而动作慢了一拍,顿时便被射伤、射死不少人。没等首领发令,这些西羌人也掏出短弓回敬对方,不过由于刚刚遭遇射击,又没有统一指令,所以有些稀稀拉拉,大部分箭矢都落了空,少部分钉在了前排汉军的盾牌上,几乎没取得像样的战果。

见状索卓玛立刻意识到再耍小聪明也没什么意义了,他最后一次尝试联系阿木羌:“这个时候不拼命的话就全完了,放下顾忌拼一波吧!”

“知道了,索卓玛!我们并肩作战,生死与共。”阿木羌回应道,在面临危急的关头,两个部落的首领终于摒弃了自己的小心思,各自带着族人冲向对面的汉羌大军。

随后双方就撞在了一起。

索卓玛前方是一名穿着重甲的汉人将领,以往这种将领只存在于部落老年人讲的故事里——据说曾经有人见过无边无际的汉人大军骑着战马像风暴一样略过草原和戈壁,不过他没有见过,那些传闻中的大汉骑兵已经很久不曾把触手深入敦煌以西了,后来自称大魏的军队虽然占据了这片土地,却并没有常驻的打算,只是留下了一些人占据着城池,并不打算再证明自己对草原、河谷的控制,所以这还是索卓玛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敌人。

但是他相信对方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对方比自己看起来更年老,胡子都有点白,这样的老头在西羌人这里很少,因为羌人们普遍以战死沙场为荣,为病死床上为耻,索卓玛不认为对方有多厉害,魏国那位仓慈虽然名声显赫又受人尊敬,并不是因为他能打,而是因为他处事公正,汉人就是这样,无论是商人还是官吏,都是喜欢卖弄嘴皮子却不修武艺的家伙——这是他冲着对方举起骑枪时候的最后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