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觉域已经记不清云浅最后是怎么走的了,他又是怎么回答的。
他只感觉自己仿佛中了邪般的,
“既然招惹了我,就该想好代价。”
云浅在他怀间笑得靡艳,一双美目轻眯,说着好。
她不知道,她这一声应许,几乎叫人恨不得将她的骨血都揉碎了,再一并吞下,可真到了身边,又下不去这狠心,云后这步棋,走得真是好啊。
…………
最后云浅回到住所,忍不住拿起铜镜来照,这回来的一路上她就感觉到了,这唇有些莫名的发热,恐怕有些肿了,果不其然,这一瞧,红润的过了头,不知有没有破皮,啧,怪讨厌的。
她放下镜子,若有所思地起身,穿过几道廊,径直走到后院的小厢房,唤道:“春夕,春夕!”
她自从入寺后便极少呼唤下人伺候。一来她不习惯,二来她得维持出家人的清修模样。春夕随她入千秋寺以来,日子倒是轻松了许多——不必像从前那般劳碌,从前干的活又多又重,不比春衫只用在小姐跟前伺候,她是那个常常要被支出去的丫鬟。也不用在外跑东跑西,只需伺候她的日常起居,空闲时间反而不少。这会儿,春夕正在房中打盹,突然听到小姐唤她,立刻清醒过来,急匆匆拉开门:“小姐,春夕在。”
云浅见她面色惶恐,脸上困意未消,仔细看,额角还有些红印,一时也明白了她方才在做什么,不再啰嗦,“春夕,家里制的口脂你可有带来?”云浅一边问,一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她方才一路走过来,只感觉更难受了些,喝点茶水润润都消不下去的干涩肿胀感折磨着她。
说罢转身就奔回屋去翻箱倒柜。云浅心中了然,知道她多半不会带这种物件。毕竟盛夏时节,芙蕖正盛,谁还记得冬日才用的膏脂?云浅正想叫住她,岂料春夕已经埋头去寻了。她这次出门匆忙,带的衣裙不少,偏生疏忽了这些琐碎小物。
“罢了,”云浅轻叹一声,“找不着便算了,大约是被我落在哪了。”云浅并不在意这些,平日里也不甚重视妆饰,在她的观念里,脸永远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一个人若是只有脸是说的过去的,要被拿出来吹捧的,那也太可悲了,人总是会老的。
更何况,她总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只是如今唇上不适,她也只能对自己说,多喝些水缓一缓罢。
春夕闻言,点头称是,一张脸皱了起来,心下愧疚惶恐。云浅想出言安慰她两句,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打道回府了,毕竟方才那话自然是哄小姑娘的,若真有,她哪犯得上来找她。
……
她是潇潇然走了,可被自家主子下了命令要求紧密看守她的罗七就犯了难了,顿感窘迫,这种事,要不要跟主上说呢…又该怎么说呢…可若是不说,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毕竟再怎么说,好像也跟他家主上有些扯不开的关联。
系统一旁听着云浅心中的低语,忍不住叹气:为什么宿主不先找它呢?
“宿主,下次遇到这种小事,可以问我嘛……”
云浅心下沉默,你倒是早说呢,
“你不是药贩子吗?怎么,还开起美妆店了?”
系统常常被云浅的嘴斗的心中一窒,倒也习惯了。“……我平时是没有,但我可以想办法去主神空间里看看怎么做啊,应该不难的,毕竟那些有经验的前辈们现在都很闲,平日里都没有什么事做,鼓捣这些东西起来可起劲啦!”
云浅思索一瞬,“为什么都闲下来了?它们带的任务者将世界任务打通了?”
“嗯……有些是的,有些宿主很优秀,会受到主神的额外提拔,跟随他们的系统自然也可以跟着一起去……”
“去做什么?”云浅有些好奇,毕竟她起先是有些疑惑这种系统的存在的,也太奇怪了,像是为了完成生育指标而诞生的东西。
“去做领导层啊,据我所知,咱们的主神是八大神之一,掌管世间的血脉延续,除了她以外,还有其他的主神。”
云浅了然,略一思索了下,倒也简单,好几个神职者负责不同的范畴来延续小世界,维持小世界的稳定呗……突然,她又想到一个问题,“统子,你们做这个跟我一样任务的,有没有男性任务者啊,我不信这个世界上只有气运之子。”
“嗯,对啊是有的,有气运之女的,这些男性任务者接到这种任务的话……一般来讲,都会更难一些,显而易见的嘛,孩子能不能生,要看气运之女愿不愿意,而小世界的气运之女一般都不需要情情爱爱,有需求是有需求的,但要是谈起生孩子嘛,就有些望而却步了。就算有些喜欢孩子的,她们一般也不是很想进入到母亲的身份里。”
云浅点点头,明白了。若是之后也能进到那里做个管理者……倒也不错?岂不是变相的永生了?
最后云浅还是拿到了她要的口脂,倒也不难,系统回去嚎了一嗓子,立即就有了回应,速度之快是让云浅都咋舌的程度。模样不是这里常见的,装在白瓷盒子里的样式,倒是跟现代的唇膏更为接近……
另一边,罗七硬着头皮走到齐觉域面前。禀报说云浅在住所里翻找口脂,最后也没找到。他知道这种消息于自家主上而言实在微不足道,自己还是头一次为这种小事来汇报,不免心里有些忐忑。
然而齐觉域那微微抬起的眼神却让他感到压力倍增。
“那是何物?”齐觉域微微皱眉。
“呃……口脂是涂抹在嘴唇上的。”罗七拱手,硬着头皮解释道,“属下在北烈时曾用过那东西,无色无味的,质感有些像油润的蜂蜡,主要是防止嘴唇干裂。至于京中贵女们用的,通常会添加些植物染料,涂上后会带有颜色。”
罗七一口气说完,本以为不会那么快得到主上的回应,却不想齐觉域静默片刻,似在思索什么,冷不防问道:“怎么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