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灵魂深处的烙印
“年龄。”
“58.”
“修为。”
“—天威境中期第五重。”
“婚恋史。”
“——无。”
“人生经历。”
“从小被母亲养大，居住于隔绝人世之地，传授我读书写字，诗书百经，因为母亲是凡胎肉体，最终年老离世，临终前父亲出现，携我入世五年，阅览人间百态，最终抵达六道院，嘱咐我跟随你。”
天域，六道城外，一旁的千羽带领着其余二十八人对着雪颖不惧疼痛的战斗，经历这么多天的魔鬼训练了，众人对于肉体痛苦的承受能力越发强大，也逐渐克服了身体在面对强敌与伤痛时的本能逃避，一点点向着非常人的方向发展。
而另一旁，伏天和常青则悠闲地坐在一旁，现在两人的工作可以说相较于之前非常轻松了，除了偶尔对着力竭或者有突发情况的几人实施援助之手，其他的放任就好。
现在，伏天和常青就坐在一起，一边研讨这不久即将实施计划的具体细节，一边盘问着侍立一旁的竹烟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在早上，竹烟对伏天做出妥协之后，在伏天的要求下洗净自己满是血污的身体，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戴着常青递给她的面具便和几人一同来到这里，据伏天所说，青竹因为一些原因暂时离开他的身边，所以就让竹烟暂时顶替一下青竹的位置，负责保护他。
竹烟也很乐意这样，毕竟这是父亲的临终嘱咐，要求她余生都要追随伏天，永远不能离开。
当然，其实他们都知道，更重要的原因是竹烟身份的敏感，经由早上一事，她的消息已经被上报给六部以及道院高层，身为竹铭之女，父亲临终前不知道与轩辕武达成什么协议让女儿待在伏天身边，许多与竹铭类似的人一定对竹烟有想法，一旦离开伏天，她必死无疑。
她现在，已经无路可去了。
“五十八岁成熟外貌身材丰满胜似人妻，但实际接触世界只有五年的绝色血融使纯情仙子？我靠，属性都快点满了，怪不得你父亲不放心你，你当初在他的陪同下，刚入社会的时候也没少吃瘪吧？”
一旁的常青暗暗惊呼，竹烟对此没有过多回答，但从垂立身体两侧攥紧而无处安放的小手，就知道此时竹烟内心的挣扎与羞愤了。
沉默，往往就是最好的回答。
“对未来有没有什么想法？”
“想听实话？”
冰冷的话语自竹烟口中吐出，自从戴上这个面具之后，竹烟就恍若一个机器人，只有面对伏天的提问才会机械性地回答，仿佛她的一切情绪，都被封印在这个面具下面。
“当然，我浪费时间听你编个自己的梦想出来浪费时间啊。”
伏天头也没抬地说道，同时还不忘朝竹烟望一眼，随后继续在本子上继续写写画画。
“听你的安排，在我有生之年尽可能的赎清我父亲的罪业，在你完成你口中的梦想之后，尽我最大努力和你同归于尽。”
“倘若到时候我比你强大，你杀不死我呢？”
伏天继续写写画画，头也没抬地继续问道。
“还是继续杀你，直到你下定决心，杀死我为止。”
啪，厚实的绘画本被伏天重重合上，他抬眸望着一旁的语气冰冷的竹烟，面具之下，不知道对方的情绪如何，但伏天能感受到，对方现在坚定但无力的杀意，或许对方真正想的是，就在这未来可能存活的一段时间里，用自己的一切去赎清过去的罪孽，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而且是大概率会发生的事，所以她对自己的杀意才会显得那么的坚定却又无力。
人，她想杀，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了。
然而，伏天此刻并未点破，因为这份微弱的杀意，已是她脆弱心灵中唯一的慰藉与支撑。
“就这么想死？”
伏天望着对方，沉默依旧是最好的回答。
“我知道了，我尊重你的决定，而且也无法改变，每个人都相信自己做的决定或许不是对的，但对自己是最好的，我相信你也是这么想的。”
“但我还是想说，人，只有活着，才能用自己的生命去发挥自己身体所具有的强大力量的最大价值，死者带走了一切可能，唯余生者，在回忆的深渊中，品味无尽的苦涩，我想你是最了解这一点的。”
伏天的话蕴含着强大的灵魂力量，所具有的奇异波动宛如无形般穿过竹烟的灵魂防御，直击她的脑海深处，将这句话深深地烙印在她 的灵魂深处，就像今天早上他对竹烟说那些话时一样。
这样之后，不仅在现在竹烟无法屏蔽掉伏天的声音，灵魂会随着伏天的话语共鸣，而且每当她遇到与这些话所对应的场景时，灵魂上的烙印就会与之呼应，这些话就会重新强制地浮现在她的脑海。
或许她只是觉得触景生情罢了，现实中类似的事也很多，都是大概率而已，只是伏天将其变成绝对，而竹烟的惯性思维会使她忽略掉这一点，从而产生是自己有这样想法的错觉。
别人劝自己或许很难，但自己劝自己往往轻松得多，伏天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他每次有这样出人意料的手段，第一个实验对象都是自己，过去的十年，伏天就是这样哄着自己长大的。
……
听着伏天的话，竹烟的手再一次握紧，脑海中重现了父亲五年来的陪伴身影，以及他口中频繁提及的痛苦与遗憾，还有伏天所一一列举的罪状……她努力摇摇头，将这些暂时压在心海底部，控制自己不去想它。
然而，人往往越是刻意回避某些回忆，它们却如同潮水般愈发汹涌而来，即便在当下勉强克制，事后也难免让思绪如脱缰野马般奔腾不息。
伏天早就知道，人的思想就是如此奇妙，可以控制着人做任何事，而且都是自己意料之中的。
“好了，画完了，常青这个就麻烦你了，毕竟我做衣服还不太熟练，布料什么的我已经让老柳去院里拿了，马上就到。”
“行，你决定了就好。”
常青接过伏天撕下来的一页画纸，看着伏天速描的画也有些惊艳，不得不说，伏天向林思语学习的画工真是没的说，几分钟不到就把纸上的竹烟“画活了”。
那冷艳中带着无情，冷酷中带着死寂……的高贵仙子完全是一比一复制，而且一旁标注了各种准确的尺码三维，伏天这眼力是越发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