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不敢接这话。
许悠悠继续说道:“如果没有真心,就别来打扰我,否则我会怀疑你们是觊觎我的财产。”
顾夫人冷哼一声,说道:“你个孤儿,能有几个钱?”
岑明珠忽然出现,说道:“顾夫人,许小姐是我的大客户,我都指着她发财呢。”
顾夫人认识岑明珠,她还曾想过让对方当自己的大儿媳妇,岑家在她看来是最好的亲家,只有一个女儿,却有偌大的家业,一旦岑明珠嫁给顾风川,以后岑家珠宝公司就是顾家的。
许悠悠继续说道:“我有没有本事挣钱,就不劳顾夫人操心了,我总不至于像某些人那样,靠仙人跳发家。”
顾夫人脸一白,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起自己的过去,此时骤然听到这话,她忍不住怀疑难道许悠悠知道自己的过去?
许悠悠点到即止,顾家今天三人全都弄了个没脸,许悠悠已经有了离开的念头。
但陆景尧却不忘初心,对着顾建明说道:“亲女儿也好,假女儿也罢,冒犯了女士,就应该道歉,一个没有担当的掌舵人,想必他的公司也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陆景尧的话,立马引来在场宾客的附和。
顾建明的罪名彻底落实,他的所有狡辩,此时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甚至他现在承认真假千金,也不过是让顾家多一条罪名。
顾建明前半生潦草落魄,后半生春风得意,一时都记不起来自己上次这样狼狈是什么时候。
在场的客人,有很多都是潜在的合作伙伴,他的对头虎视眈眈要抢他的生意,他道歉了不一定会有好处,但不道歉却一定有坏处。
“对不起。”
顾建明觉得这三个字重若千钧。
许悠悠盯着他,说道:“我没听清。”
这不太风度的举动,在场都是人精,谁都能看出来,许悠悠是在故意折腾顾建明。
“许悠悠你别太过分!”顾夫人护夫心切,指责许悠悠。
许悠悠摆了摆手,说道:“顾家既然不是真心,那就算了。”
顾建明拦住妻子,提高声音:“对不起。”
许悠悠随意点点头,无视顾家三人,转身笑着对陆景尧说道:“我想回家了。”
陆景尧感觉许悠悠这一抹笑,似乎格外复杂,夹杂着许多他读不懂的沧桑。
“好。”
陆景尧起身朝着陆则远告辞。
陆则远此时满脸疲惫,好好一场寿宴,闹到现在也没人关心他家老爷子过生日的事,全都盯着顾家那点八卦,这生日似乎还没开始庆祝就已经结束了。
陆景尧刚坐上车,司机就跟他说了后备箱的事。
许悠悠满脸懊恼地说道:“抱歉,我自作主张让人将我的东西搬到你车子后备箱里,忘了跟你说。”
陆景尧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生气,说道:“我的车子你想用就用,不必见外。”
许悠悠勉强笑了笑,她虽然心里说着不在意,但坐上车之后脑海中还是不断浮现出顾家两口子的面容。
他们比她记忆中更年轻一些。
“还在想着顾家的事?”陆景尧问道。
许悠悠没防备,直接点头。
陆景尧想了想,问道:“你和那位顾小姐,真的是被调换了?”
“你看出来了?会不会觉得我很不孝顺,冤枉亲生父亲。”许悠悠苦笑一声。
陆景尧说道:“我没有经历你经历的那些事,也没有资格评判你的行为,但我认识的你,是个讲情义、做事有原则的人,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这么做。”
许悠悠心下一暖。
陆景尧继续说道:“故意隐瞒真相,为了养女牺牲亲生女儿的父母,说明在他们心里,养女比亲生女儿更重要,你不想认他们,也是人之常情。”
许悠悠最难过的便是此处,她心里藏着许多不平,凭什么她的人生被调包了,到头来不仅没有补偿,他们还觉得她不配索要补偿,恨不得将她拥有的一切全都夺走。
“别多想,回去之后好好睡一觉,这些事就全忘了。”陆景尧安慰道。
许悠悠脸上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来。
等车子进了汤臣一品,刘助理和司机一起将后备箱的东西搬了出来,那是一床脏兮兮的旧毯子。
在场的人都想不明白许悠悠为什么要将这东西带回来。
陆景尧不理解但尊重,说道:“我让刘助理给你找一家专业的地毯清洗机构,保证能将这毯子洗得干干净净的。”
许悠悠摇头:“这块毯子不用洗。”
陆景尧满脸疑惑。
也许是因为陆景尧今天晚上一直在帮她,许悠悠难得主动开口:“你要不要留下来喝杯茶?”
陆景尧立马答应下来,他转头就将刘助理和司机打发走了,反正他在汤臣一品也有房子,暂时也不需要用车。
脏兮兮的毯子被放置在许悠悠家的入户玄关,管家张姐走过来打算处理,但被许悠悠拦住了。
“张姐,你将工具箱拿来。”许悠悠吩咐道。
张姐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将东西送了过来。
许悠悠进屋换下礼服,穿上一身方便行动的运动服,又让家里的佣人全都避开,玄关处只剩下她和陆景尧。
她虽然在最短的时间买下这块毯子,但自己还未曾细细看过。
这毯子的面积不算特别大,是长方形,大概比麻将机大一圈,一面是某种动物皮,另一面是动物毛。
毛茸茸那面黑漆漆的,不知道藏了多少污垢,已经看不清原本是什么颜色了。
“这不是地毯,原本应该是挂毯,清朝宫廷流行过一阵子挂毯,大概二十年前,沪城很多有钱人求购宫廷挂毯,我记得陆少言的奶奶也买了一块。”陆景尧说道。
许悠悠满脸惊讶:“二十年前的事情,你都记得这么真清楚?”
“我两岁开始记事。”陆景尧解释。
许悠悠更佩服了,没想到这人还是个超级大脑,说道:“陆家这一块挂毯,真的是来自宫廷吗?”
陆景尧摇摇头:“我不清楚,那时候只听人说,陆老夫人似乎被人骗了。”
许悠悠若有所思:“难怪好好的挂毯变得这么脏,我听陆家佣人说,这毯子原本是在麻将机下垫脚的,原来是陆老夫人恼羞成怒。”
许悠悠说话间,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大剪刀。
系统的指示不会作假,这毯子肯定值钱,只不过一床脏兮兮的毯子哪怕是旧朝传下来的,也不会太值钱,真正值钱的东西应该藏在毯子里面。
陆景尧想要帮忙,但许悠悠看了一眼他身上的手工定制西装,说道:“算了,别把你衣服弄脏了。”
她拿着剪刀沿着侧边剪开,起初剪得很费力,但没两下突然轻松起来,甚至不需要剪刀,许悠悠直接伸手将毯子撕开。
里面的内容也在这一刻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