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钟,太阳还火辣辣炙烤着大地,院里凉亭四面透风,但刮过来的风却带着热浪。
沈月月坐下来不久,冯江东便送来了半块切好的西瓜。
沈月月想吃冰镇的,冯江东朝她摇头。
老太太也说她胡闹:“越是天热越要吃热的,没事泡泡脚,去去湿寒最好!”
沈月月拿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口,是她喜欢的沙瓤。
她高兴了,就打趣起来:“哟,奶现在都能当半个大夫了!”
老太太指了指她笑道:“这是祖宗们传下来的,跟谁是大夫可没关系。况且某个大夫还半夜爬起来偷吃冰棍,害得小宝拉肚子!”
陈心心低了头,这件事老太太能念叨她一个夏天。
几个人说了几句话,才跟江铃聊起来。
沈月月直肠子,问的话挺直接:“这些年你都去哪了?不知道自己生了一个孩子,孩子没爹没妈跟着奶奶叔叔婶婶讨生活,日子能过成啥样?这些你想过没有?”
江铃捂着脸嘤嘤地哭。
她一双手保养的白嫩纤细,能看出来这些年日子过的很是惬意。
“对不起,我对不起孩子!
刚走哪会儿我过得并不好,饥一顿饱一顿,自己都顾不过来更别提回来看孩子。
我想着心心奶奶就是再厉害,看着村里人的面子,也不会苛待孩子,最起码孩子能吃饱穿暖,不像我今天住这家,明天都不知道去哪?”
老太太开口说:“你男人死了,好歹还有个孩子,就是再难,留在大坑村做个寡妇也能熬出来,你说你前些年过得不如意,那咋不回来,回来不比你再外面强?”
江铃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使劲摇了摇头,想把那段痛苦的日子甩出去,不想在记忆里留存。
“我想过回来的,走到半路出了事,被一个男人开车撞了,后来就晕死过去。
那男人家里条件好,撞了我不仅给我看病,知道我有难处还给我安排了住处和工作,可是他有条件,让我跟着他。”
空气里出现短暂沉默。
陈心心问:“那男人有家庭吧?”
江铃点了点头:“我一开始不同意,就想着好了就走,可是他说他太太重病缠身没几年活了,而且他答应我只要我跟着他,等他太太死了,就娶了我,还会让我回来把心心也带走。”
当时我想着如果能给心心和自己更好的生活环境,哪怕做了不光彩的事也无所谓。
可是给人做情人那就是见不得光,那几年我的生活范围有限哪都不能去,更不可能回家看孩子。”
老太太问:“那他太太死了吗?”
江铃点了点头:“我跟了那男人四年后他太太死的,一年后他真和我结了婚。
我俩结婚的第二天我来村里找过孩子,谁知一进村就碰上了她二叔,她看我穿的好,便把我骗到山脚下,抢了我的钱,还威胁我如果敢回来就把心心扔山上喂狼!”
江铃说着又哭了起来:“我回去找男人帮忙,可是一回了家被告诉家里生意败了欠了债,我们要连夜去国外,我这一走就到了去年才回来!”
江铃呜呜地哭:“心心,你原谅妈妈,妈妈说这些不是给自己找借口,我知道错了!这十几年我没有一刻心里过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