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煎熬了两个小时,下午两点时沈月月被推进了产房。
一系列操作过后,便是等待孩子的降生。
时间仿若静止一般。
沈月月只觉得自己一次次在生死边缘徘徊,有时真觉得自己会过去,永远不会回来,然而过后她又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又像重获新生一般。
就这样反反复复中,她遵循医生要求使劲呼吸,终于在某个临界点一下爆发出来。
孩子哇哇的哭声里,沈月月彻底进入了意识模糊中。
她做了一个特别真实的梦。
梦里,她到了京城陈家别墅。
满室素色,沙发中间坐着一个穿黑色套装的女人。
室内气氛静谧,有人来有人走,却没发出声响。
空气像是静止一般。
沈月月终于看清坐在沙发上的人。
袁颖,她的妈妈。
而后,她看到了袁颖手里抱着的两个相框。
相框里侧对着袁颖,她左右看着,目光再分不出一分给旁人。
有人走进来朝她问候,劝她节哀。
痛失两位爱女,节哀这种话最苍白不过!
沈月月心里麻麻的刺痛蔓延过来。
她能走近,却不存在,不能说话只能感受。
忙碌一天,送走一波又一波的人,夜晚落下帷幕。
大厅里只开着几盏壁灯,昏暗又宁静。
人的呼吸都能听到。
陈州走过来,弯下腰把陈心心的相框拿了过去,他满眼疲惫,眼眸里布满红血丝。
丧女之痛他感受的一点不少。
“阿颖,你还有我,凡事想来点,那个有名的大师也说了,很多事情不能用科学解释,月月和心心肯定去了她们合适的地方。”
不管是不是相信,这话成功安慰到了袁颖。
她抬起头来,目光木然。
“我信你。”
然后,她又陷入到某种回忆里。
“你问过我,两个女儿到底更喜欢哪一个?”
袁颖喃喃自语起来。
陈州坐在她身边,抱着女儿的相框静静听着。
“都说当妈妈的哪有不爱自己的孩子的,不管几个孩子肯定都会给予同等的爱,一碗水端平。
其实哪有一碗水端平的事,肯定有自己偏心的。”
沈月月呼吸一滞,她有些紧张起来,既期待妈妈口中的答案,又因为自己猜到结果而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不想听,想略过这些,可是又不由自主的走过去,贴在妈妈身边坐下来。
陈州看着手里女儿的照片,说道:“心心从小调皮,你在她身上花的心思最多。”
袁颖想起陈心心让她头疼的时候,没来由心里一暖。
“是呀,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她总是闯祸,我在她身上花的心思比月月多得多。
月月从小听话,长到这么大很少有让我操心的事情。”
看吧,因为自己懂事,妈妈会分给自己很少的爱。
沈月月知道答案,听到妈妈这话,还是不舒服,心里像被扎了一把刀子。
她正难过,却听袁颖继续说:“可是那又怎样,我即便天天守着心心,可是想月月的时候却比谁都多!
我离开沈家那会儿她还小,我也没能力,知道她奶奶会帮我护着她,我才离开,想着就是如果有一天哪怕有一个容身之地,我也要把她接到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