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梦杀和温壶酒紧随其后,看着百里东君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他们两人的嘴角都露出浅浅的微笑。
“你,你受伤了?”雷梦杀走到萧若风身旁,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就看见了萧若风嘴角带着血。
萧若风摇头:“小伤,无妨。”
看无法无天的样子,萧若风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少年留手了,否则他也一定是倒地不起的。
温壶酒看向莫棋宣几人,俏皮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各位,温家,温壶酒,来晚了。”
百里东君持剑挡在身前:“又是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
“两位尊使还能动吗?我们要是能把眼前的这位小霸王抓回去就更好了。”紫雨寂偏头看向无法无天。
无法和无天对视一眼,两人互相搀扶着站起身来。
无天不屑道:“一点小伤不足挂齿。”
无法掸了掸衣服:“紫衣,为什么要抓他?”
紫雨寂答道:“他是天生武脉。”
无天笑了一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光明正大地‘密谋’,让古尘几人都忍不住蹙起眉头来。
百里东君挑了挑眉:“抓我?你们好大的口气。”
古尘温声喊道:“东君,退下吧,现在的你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百里东君闻言,十分听话地退到了一旁。
他退下后,隐醉就又站在他们所有人的前面了。
“先生,需要我把他们的命都留下吗?”隐醉的眼底蓦然闪过一抹幽光,那不掺杂一丝情绪的淡蓝色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莫棋宣四人。
隐醉这一出声,其他人才注意到这个蓝发青衣的少年,他们很疑惑,明明人一直在这,可是刚才为什么他们就是好像看不见人一样?
古尘轻声道:“不必了,你能来找我,想必是她让你来的,但这件事关乎北离与西楚,我也是时候该好好清算一下了。”
话落,他抬手一挥,从万千桃花里拿出了一把玄色长剑。
“儒仙,且慢。”温壶酒见状,急忙开口:“他们不是什么善茬,先生的身体,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温壶酒,只怕,此战之后……”
温壶酒的话没有说完,但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多谢你。”说完,古尘又看向了莫棋宣四人,淡声道:“不过或许,这就是最好的两全之法,路已走到这儿,就让我回忆起年轻时的力量吧。”
随着古尘的重音落下,他没给所有人反应的机会。
隐醉无奈地摇头,这是何苦呢,师父既叫自己来,想必是早已料到了此事的发生吧。
无法无天本就接了隐醉数招,现在又接了古尘的绝世剑术,他们二人连站起身都费劲。
“如果你们只单单接了我这一剑,那么五年之内你们绝无可能恢复功力。”古尘嘴角微微上扬,他补充道:“但你们先前已经接了这少年的数招,那功法虽不致命,却也能让你们余生都不得解脱。”
隐醉身为鲛人,修习人族武学本就困难,所以如今隐醉只有自在地境的实力,若按照常理来说,对上无法无天根本没有胜算,但他们不知道,隐醉所学剑法名为风行。
意为如同风一般,过而无声且迅速。
最重要的是,隐醉的剑是由深海之水凝结而成,剑上本就带有寒气,若是普通人被刺伤,寒气入体,便药石无医。
听着古尘的话,无法无天面上毫无波澜,他们并不相信,虽然刚才确实被那少年压制着,但他们不相信那少年会如此厉害。
“儒仙,你为了你这一剑,值得吗?”无法断断续续地出声问道。
古尘神态自若:“或许我还有第二剑。”
古尘有没有第二剑他们不知道,但如果他们还不走,就一定会长眠于此,毕竟现在身受重伤的是他们。
“走。”无法无天在莫棋宣和紫雨寂的搀扶下站起身,随后一起离开了这座宅院。
莫棋宣脚步一顿,他转过身看向古尘,语气很是敬佩:“今日得见先生,方知天地之广阔。”
等莫棋宣也离开后,古尘才收起剑,轻咳了几声。
“师父。”百里东君眼里含着担忧。
古尘轻轻摇头,不过一瞬,他的黑发就全都变白了,不仅如此,就连庭院里的桃树也是忽然就凋落枯萎了。
百里东君跑到古尘身边,担忧地问道:“师父,您怎么了?师父。”
古尘拍了拍百里东君的手臂,以示安慰。
“强弩之末。”隐醉轻叹一声:“适才先生若是让我出手,我吓也能吓跑他们。”
古尘面露无奈:“你的性子跟她天差地别,说话倒是与她如出一辙。”
隐醉缓步走到古尘身边,轻声道:“先生把手给我。”
古尘眼里有些疑惑,但想着是故人,他就抬起手递到隐醉面前。
百里东君看着隐醉一脸好奇,这个人究竟是谁?
隐醉隔着古尘的衣袖为他诊脉。
一旁的雷梦杀见状,不自觉地出声问道:“隔着袖子也能诊脉吗?”
反正他只见过隔帔帛诊脉的,还真没见过哪个大夫隔着那么厚的袖子诊脉。
隐醉没有理会雷梦杀。
“罢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你不用费心了。”古尘见隐醉的眉头紧锁,他温声安慰道。
百里东君:“师父……”
古尘笑了笑:“诸位,能不能给我和我的小徒弟以及我的故人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雷梦杀和萧若风对视一眼,他们很识趣地率先离开。
温壶酒和古尘说了几句话后,也走了。
百里东君扶着古尘坐在石台上,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师父的生命力正在流失。
“您要是再装,我看您这小徒弟就准备掉眼泪了。”隐醉看了一眼百里东君,调笑道。
古尘笑着摇头:“东君不用担心,师父没事。”
百里东君一愣,看着面色逐渐恢复红润的古尘,他一脸疑惑。
古尘对百里东君笑而不语,随后他转头看向隐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隐醉这才恭敬地拱手答道:“回先生,师父为我取名为隐醉。”
“隐醉。”古尘缓缓道:“清霜醉枫叶,淡月隐芦花。这确实是你师父能取出来的名字。”
隐醉疑惑道:“先生很了解家师?”
古尘诧异:“你不知道?”
隐醉反问道:“我该知道什么?”
见隐醉不像是假装,古尘只是摇摇头,没有明说,既然苏琼槐不说,那他自然也不好多说。
“今日多谢你了,不然我还不好脱身。”
隐醉轻轻摇头:“敌人是先生自己赶走的,至于先生的命,也是先生以前为自己留下的。”
如果当时古尘没有救隐醉,那么如今也不会有隐醉来救古尘,所以说,一切都是缘,是古尘妙不可言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