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路时安被叫回了安家,安思谋告诉他安乐已经醒过来了,只不过现在的意识还不清晰,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路时安对此便是十分的伤心?
哦,不,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路时安打了一辆出租车,刚到安家别墅门口,安生就走了出来。
他坐在出租车里,并不想跟安生多说一句话。
然而,安生像是给路时安安装了监控摄像头似的,他精准的走到了出租车的后门,弯着腰敲了敲玻璃。
路时安看向他的口型,大概是在说:“怎么还不下来?”
既然被看见了,路时安也就没有必要再装看不见了。
他快速的下了车,像是没有看到安生一样,直接就往别墅里面走。
只是,他刚走几步路,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路时安眯着眼睛抬起头看向挡着他路的安生:“好狗不挡道。”
安生神色不变:“你昨天去画展了?”
“你怎么知道?安思淼那个小贱人又回来告黑状了?”
“路时安你现在是安家的人,请说话文明点。淼淼也没得罪你什么,你为什么总是要针对他?”
“哈?我针对他?我说大哥,你没搞错吧?我躲他还来不及呢。”
路时安不由得嗤笑一声,然后瞬间变脸,面无表情的就要绕过安生往别墅主楼走。
“不许走,你必须听我把话说完!”
安生伸手去扯路时安的袖子。
路时安抬手躲了过去。
他直接被气的笑了一下,压抑着心中的躁意,咬牙切齿的说:“好啊!我就站在这儿,听你说。说完赶紧滚蛋,我可没时间陪你站在这里晒太阳。另外,不是谁都有时间陪着你说一些没用的废话,时间就是金钱,金钱就是生命,你要是没说到点子上,你就是在谋财害命,小心我告你!”
路时安单手插兜,望向主楼三楼的一个敞开的窗户,五点零的视力让他一眼就看出来,那上面站着的就是安思淼。
啧,无辜的脸蛋,委屈的神色,纯白的衬衫,好一个摇摇欲坠,惹人怜爱的绿茶小白莲。
路时安可不吃他这一套,只觉得看了心底翻涌着滔天恨意。
“路时安……”安生的语气有些生硬,在看到路时安面前满是无所谓以及不在乎的神色时,他突然转换了语气,大概是因为他知道路时安是个油盐不进,吃软不吃硬的家伙。
他说:“小安,你跟淼淼都是我的弟弟。你才刚回来不久,就让家里鸡犬不宁的。淼淼从小就受着我们的宠爱,现在你回来,我们也不可能不认淼淼这个弟弟,毕竟他跟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都有了感情。所以,哪怕你再怎么看淼淼不顺眼,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爸妈的份上对淼淼好一点?昨天,他回来……”
“行了,别说了。”路时安蹙着眉头冷声打断他的话:“你们家鸡犬不宁,就要我背锅?是我让你们俩养鸡养狗了吗?你们跟安思淼的感情如何关我什么事?有没有我在你们不都向着他?还有,看在你和那两个家伙的面子上?嘶,你们有什么面子要我让的?凭什么?凭身上那抹了脖子,一浴缸水就能稀释完全的肮脏血液?别跟我说什么血浓于水,亲情可贵。吓唬谁呢?没你们几个,我不一样活到了十八岁?”
“路时安,我好言相劝你为什么就是不认真听呢?淼淼从小就被我们保护的很好,根本就不知道世间的险恶。昨天,他去参加画展,你是不是故意找人羞辱他了?你果然跟母亲说的一样恶毒,当初就不应该将你接回来。”
“啪!啪!啪!”路时安终于听到了安生的心里话,他不由得笑了起来,巴掌拍的声声作响:“啧,终于不装了?这都是你的心里话吧?安生,你也不怎么样啊?我还以为你还能再忍一段时间呢。为了安思淼,这么快就想跟我撕破脸皮了?我这不还没说几句重话呢,心理承受能力这么脆弱?你果然比不上安思谋,哈哈哈哈……”
“……你闭嘴!”安生的脸青一阵紫一阵,根本就不像平常的伪善模样。他听着路时安充满嘲弄,以及与安思谋相提并论的话,只觉得想亲手掐死眼前的这个家伙。
路时安是懂的戳人心眼子的,他也知道安生的痛处在哪儿。
想着上一世的安生就是看似不争不抢,帮助大哥,带动三弟,保护小弟,团结一家人的好二哥,实则他是个野心勃勃的人。
他因为跟安乐是双生子,排行老二,根本就无缘安家的任何产业。
安沐仁早在他们出生之前,就决定将公司交给安思谋掌管。
安思谋是被当作安家继承人来培养的。
所以,哪怕安生做的再怎么优秀,得到的夸赞再怎么多,他始终都没有任何理由去接触安家内部的东西。
安沐仁不重用他,安思谋不信任他。
他就一直只能装成一副与世无争,团结家庭的好人。
只有路时安知道,这个家伙不过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野心勃勃的阴谋家,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安思淼,还有整个安家。
上辈子路时安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在他回来之后几年内,安思谋就遭遇到不下五场车祸,六场绑架,八次敲诈勒索……
能够详细得到安思谋的行动规划表的也只有安家人。
这辈子,安生暴露的这么早,大概是因为安乐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他们两个再也不用捆绑在一起。
安生就再也不需要装成一个温文尔雅的好哥哥形象了。
他想取缔安思谋,堂堂正正的坐上安沐仁的位置。
“路时安,你不要血口喷人!”
“安生,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清楚明白。”
路时安不欲与他多说。
“我警告你,你不许在他们面前乱说!还有,昨天你故意找人让淼淼难堪,这件事情你必须跟淼淼道歉。”
“乱说也得讲求证据,你就不怕我拿出证据?”路时安凑近安生,褐色的眸子对上他的,认真里还带着一股疯感:“还有,我不是道歉机器人,别人得罪了我,我还没让他道歉,却被倒打一耙,让我给他道歉?梦都不要做的这么美好,好吗?还有,你告诉安思淼……”
路时安故意将嗓门放大,就是为了让站在楼上的安思淼能够听到他与安生的对话:“他昨天已经将david给招惹了,就不要再招惹我了。不然,我可比david更不好惹,这个你们应该都清楚。别没事儿,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我可是会发疯的。发起疯来,我连自己都打,更何况是我讨厌的人呢~我的拳头可不吃素哦,每次都要看见血。”
路时安朝着楼上的安思淼笑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安思淼在楼上清楚的听到了路时安的话,也意识到路时安早就看到了他。
他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继而就将窗户连忙关上,跑回房间。
路时安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无趣,自己上辈子怎么会被这样的胆小鬼给害得要死不活的?
哦,不,是已经害死了。
“路时安你这是在威胁淼淼?”安生顺着路时安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安思淼一直都站在楼上面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安思淼似乎是被路时安的话吓到了,如同一只受惊的猫儿似的躲进了房间。
“我劝你最好不要对淼淼存着什么不好的心思,不然我会让你看不到以后的太阳。”
“啧,威胁他?NoNoNo,我不仅仅是威胁他,还有你呢?傻瓜,我不仅会打他,我也会打你!”路时安直接一耳刮子打上了安生的脸。
安生毫无防备,被人抽了一巴掌。
他的面皮薄且长相白皙,不然也不可能去当爱豆。
路时安的一巴掌不轻,直接将安生的半张脸给扇肿了,他的左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一个完整的红色巴掌印。
安生被路时安打的时候整个人还处于懵逼状态,他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这样被人羞辱过,就连安家父母也不曾打过他,外人都在追捧着他。
只有路时安对他动手,此时他的脸上是火辣辣的疼。
他眼底迸发出一阵杀意,抬起手就想着打回去。
路时安哪儿能如他所愿,快速的往后退了一步,大声喊了一句:“呦,大哥,你也在遛弯儿呢?”
安生听到这句话,快速的收回手往后望去,语气也刻意的柔和了一些。
“大哥,你来接小安了?我……”
只是他回头一看,身后却根本就没有安思谋的影子。
安生的话没说完,立马转头看向路时安:“你敢耍我?”
路时安不屑的望了一眼:“呀~什么叫做我耍你?哈哈哈,是你自己的智商低,有眼睛不会看吗?”
安生彻底被路时安挑衅的话语给惹怒了,他大跨步朝着路时安走过去,还抬起了手臂,想要狠狠地给路时安一巴掌。
这一次,路时安没有挪动一步,而是微笑着看向安生身后:“大哥是专门出来接我的嘛?”
安生不再吃他这一套,继续着自己的动作,他今天不打死路时安誓不罢休:“路时安你别以为骗了我一次,就能继续骗我第二次。”
安生的速度挺快,他扬起的巴掌就快落在路时安脸上的时候,突然被一双手抓住,冷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安生,你在做什么?”
“大哥……”路时安适时的露出示弱的表情,眼底微微湿润,眼眶微红。
“不是,大哥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安生有些慌张,连忙解释。
他哪里知道安思谋真的会出现在花园里?
他还以为这又是路时安耍诈。
安思谋一把甩开安生的手,他面上的表情不太好:“爸让路时安回来看看安乐,你却把他堵在院子里,想打他?安生,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了?”
“不是,我没想打他。我是在跟他好好说话,明明我被他打了。你看我的脸……”
安生用手指着自己的现在还有些胀热肿痛的脸,好让安思谋能够看个清楚。
安思谋皱着眉头,不发一言。
现在太阳正当空,他们在花园里站了那么长时间,额头身上都沾满了汗水,脸颊也被太阳晒得红彤彤的。
路时安此时脸上也是淡淡的粉色。
安生两个面颊因为激动和日照,充血一般的红。
那巴掌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下去了。
只能看到安生的脸上微微的有些圆润。
“行了,你都多大了,还跟一个比你小的人斤斤计较?”安思谋并不认为路时安会打安生,毕竟在他眼里,路时安也没有那么不讲道理。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安生怒了,安思谋这是不相信他的话?
“字面意思。爸已经在安乐房间,等了路时安很长时间,等会儿上去你自己跟他解释。”安思谋本来这段时间连轴转就没休息好,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喘口气的机会,回到家了还要解决家庭纷争,他心里也是烦躁的不行。
“还有你,路时安不管你想做什么,在爸面前都要老老实实的,他现在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行了,别说了,我知道。”只要那老毕登不招惹我,我也不会招惹他。
“那快上去吧,安乐最近的状态还不错。”
“嗯。”
路时安跟在安思谋的身后往主楼走。
安生还站在原地。
本来秋日是凉爽的,太阳高挂,也不会觉得很冷。
安生却觉得浑身上下凉透了,刺骨的寒深入骨髓。
路时安这个人,不太简单。
安生终于看不见他们人影之后,才缓慢的挪动步子往楼上去。
一直躲在房间里偷窥着一切的安思淼气的咬牙切齿。
安生这个没用的家伙,不仅没有替自己讨回公道,还反被路时安打了一巴掌。
没用!没用!没用!
“叩叩——叩叩叩——”
房门被人敲响。
安思淼收回情绪,声音温和甜润:“什么事?”
“淼淼,路时安回来了。你也一起去看看安乐吧。”柳诗韵温柔的慈母嗓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
安思淼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大哥帮了路时安又怎么样?
爸妈最爱的不还是自己?
就凭自己陪在他们身边十多年的感情。
路时安一个在外面长大的杂种也想跟他抢?
简直是痴人说梦。
想清楚一切之后,安思淼的心情宛若坐了一趟过山车,平稳落地之后,他感觉舒服多了。
“妈妈,我这就来。”
安乐自从被带回家中,被医生进行特殊照顾,其他人就没有再来看过一眼。
要不是今天值班的护士发现安乐能够轻微的睁开眼睛,嘴唇也在尝试说话,安家人还不知道安乐醒了过来。
这对于安沐仁来说是个好消息,对于安生却不是。
所以,路时安带着兴味看向安生的时候,他发现安生始终都是臭着一张脸的。
也对,像安生这样表面老实可靠,内心全是叛逆的人,怎么可能忍受和世界上另外一个自己永远的捆绑在一起呢?
路时安不是双生子,但是他也不希望在世界上遇见另外一个自己。
哪怕他最爱的是自己,却也不希望有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出现。
同为双生子的安乐怕是早就有所察觉了。
柳诗韵牵着安思淼的手,走到了安乐的床前。
她弯下腰,用额头抵住安乐的:“乐乐,我可怜的孩子,你要早点儿醒过来。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害你变成了这个样子?妈妈想你了,乐乐,快醒醒吧……”
安乐似乎是听到了柳诗韵说话一般,他的眼皮在不停的用力,肉眼可见的他的眼睛微微睁开,虽然不大,却能明显的感觉到安乐是有意识的。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安乐就能完全清醒过来。
柳诗韵一边哭一边对着躺在病床上的安乐说了许多话。
安思谋走到柳诗韵的身边小心的劝慰。
安沐仁也红了眼眶。
只有路时安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冷漠的看着这母慈子孝的一幕。
何其讽刺?
路时安死的时候,柳诗韵的话字字珠玑。
“要不是他,淼淼怎么会被人陷害?”
“他为什么不早点儿去死?”
“我生了他,他就我是应该的……”
“……”
所以,这就是父母的爱与不爱吗?
路时安不知道,他也不期待。
这种虚无缥缈,求之不可得的东西,这辈子他不要了。
第一次在安家吃了一顿安静的饭之后,路时安打算回学校却被安沐仁喊住。
在书房里,安沐仁站在窗边:“你昨天又招惹了安思淼?”
“怎么?他跟你也告状了?”
“路时安注意你的态度,我是你的父亲。”
“哦,哪有怎样?”
“你这么多年可真是在外面学坏了,明明你小时候不是这样子的。”
“哈?安总,还记得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真是难得。”
路时安不想陪安沐仁一直干站着,就自己拉了个椅子坐下了。
安沐仁看到这一幕只是蹙了一下眉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你认识莫蒂画廊的知名画家david?”
“安思淼跟你说的?”
“你昨天是不是联合他让安思淼下不来台?”
“呦,他还不止跟一个人告状了。”
路时安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一天被两个人轮番问话,路时安只觉得烦躁,手痒,想将安思淼打一顿。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安家的人。出门在外,你不帮着他,还让外人欺负了。这是你应该做的吗?”
“我帮他?为什么?他平白无故骂别人的画看,还嘲讽别人不会画画,被人给欺负了,纯属他活该。我向来帮理不帮亲。哦,也不对,就算有理我也不帮。”
“我说什么你都不听,你……你怎么油盐不进?”
“不好意思,你说错了。我不是油盐不进,我是只进油盐。”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的david,既然你认识他,也是家里的一份子,那你就帮忙给安思淼和他牵桥搭线,让david带着安思淼往上走一步。”
“哈?你开玩笑吧?我跟这个david很熟吗?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谁告诉你我能帮他们牵桥搭线的?安思淼说得?他那么有本事,还是周老的关门弟子,我想他肯定是靠自己的实力,而不是需要我这样的“垃圾”帮忙吧。”
“路时安,你……你孺子不可教也。”
“谬赞,子不教父之过。您有一大半的功劳,谁让我是从小没爹管没妈教的野孩子呢?有些事情,我不懂,我也不想懂。你跟我说了也没用,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
“……”
最终,路时安在安沐仁黑着脸的表情下,大摇大摆,毛事儿没有的条件下出了书房。
本来他还想着今天晚上回宿舍去睡觉的。
但是,折腾的晚了,他就打算在小破房间再待上一晚,明天再回去。
只是,他只是一段时间没回安家,他的房间就被人糟蹋的不成样子。
虽然他重要的东西早就搬到了新房子那里,这里只是剩下一些旧衣服和旧东西,然而看到屋子里的场景,路时安这一天的火气瞬间就爆发了。
他一言不发的直接从柳诗韵面前冲上了三楼,对着安思淼的房门就是一阵狂踹:“安思淼,你给我滚出来!”
“干嘛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吵死了~”
安思淼穿着小熊睡衣,揉着满是倦意的眸子。
一脸鄙夷的看向路时安。
从外面找回来的,就真是没有一点教养,大半夜的还扰人清梦。
“我干嘛?哼!我房间是不是你弄得?”
书桌被人踹翻了,旧衣服被人剪了个稀碎,陪伴了他三年高中的蓝色天空白云床单被人泼上了大红色的颜料,还有他之前高中同学送给他的纪念册……相册……以及路妈妈给他缝的小书包都被毁了个稀巴烂。
路时安揪住了安思淼的睡衣领子,直接将他提了起来。
安思淼看着怒气滔天的路时安吓得腿发软,却还是死鸭子嘴硬:“你那些破烂东西,我看着不顺眼。毁了就毁了,你至于发那么大火吗?大不了,我赔你点儿钱。那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路时安抿着唇,轻笑了一下,他用手巴掌拍了拍安思淼的脸:“不是值钱的东西你就可以随意的破坏了?你有没有想过那是我的东西,我有让你动它们吗?”
“我已经弄坏了,大不了赔你呗。”安思淼虽然害怕,却依旧死鸭子嘴硬,他才不相信路时安能真的把他怎么样呢。
“赔我?你赔得起吗?安思淼,我看你是真想死!”
路时安松了手,往前走了几步,安思淼腿一软就坐在地上。
就当他要一脚踹上安思淼的时候,柳诗韵发丝凌乱,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挡住路时安的动作:“淼淼你没事吧?路时安,你到底想要对淼淼干什么?”
柳诗韵母性爆发,维护着自己的孩子,可惜这个孩子并不是路时安。
“你问我?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淼淼都干了些什么?”
“淼淼,你说。”柳诗韵护着安思淼,她知道安思淼就是被保护的太好,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坏心眼子。
“妈妈,我不小心把小安东西弄坏了,所以他才这么生气。其实,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经说过要赔小安了。”
“淼淼别怕,妈妈给你做主。”柳诗韵把安思淼扶了起来,她不大高兴的看着路时安,只觉得这个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不就是一点儿不值钱的小玩意儿被弄坏了吗?
家里又不是没钱,淼淼也说要赔偿了,他就不能大度一点?
路时安一点儿也不像她跟安沐仁,小气吧啦的。
“既然淼淼都说了要赔偿你,你就不要那么不依不饶了。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太晚了,大家都要睡觉,淼淼明天还要去上学。”
“你说算了就算了?凭什么?凭你是安思淼的妈吗?杀人都要偿命,更何况是故意弄坏我的东西。轻而易举的说出赔偿两个字,就以为我会放过他吗?”
“你什么意思?不就是不小心把你东西弄坏了!你难道还想要淼淼的命?你怎么这么可怕?早知道你是这样一个孩子,就不把你认回来了,总是弄得家里鸡飞狗跳。”
“嗤。”路时安冷冷一眼望过去,轻轻的说着:“你以为我很想回到这么个肮脏的地方,天天看见你这张脸我都觉得恶心。你有什么资格当一名母亲?就凭你能生养?呵,除了自己生的一个不爱,领养回来的倒是爱的不行。我都要怀疑安思淼是不是你出轨生的了,柳夫人。”
“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别狗急跳墙啊?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怎么这么当真呢?莫不是,安思淼……嘶……”
路时安故意眯着眸子打量安思淼与柳诗韵:“你们果然长得挺像的~”
“路时安你别血口喷人。”安思淼听到路时安这么说,立马眸子闪烁几分,语气像是在维护柳诗韵一样。
“行了,我不想跟你们废话了。他是不是你生的跟我没关系,我只想讨回公道,他把我的东西毁了,我现在很不高兴。”路时安不想跟他们扯那些没用的。
“不是说赔你了吗?你怎么不依不饶的?”安思淼急了。
“赔?那些东西能值几个钱?你既然毁了我的东西,那我也得毁了你的东西。”
“不行!”安思淼跟柳诗韵一齐挡住路时安不让他进去。
路时安直接一把撞开他们两个:“就你们两个?还是好好锻炼身体吧!还有,我不打女人,所以你最好给我离远点儿。哦,但是我可打人妖,你最好也离远点儿。”
路时安对着柳诗韵和安思淼警告道。
他们本想扯住路时安不让他搞破坏,想要喊人过来。
然而,安沐仁现在正关在书房里处理工作,安思谋在开远程视频会议,安生下午出了门不知道在哪里去了。
安乐一个瘫痪在床的人,哪怕听到了也毫无知觉。
晚上这个时候,佣人们也都睡下了。
根本无人阻止路时安的行为。
路时安砸爽了。
他把安思淼房间里所有的相框都砸了个稀碎,还有他十八岁生日那天的大合照,一家六口看起来幸福而又其乐融融。
那天的路时安还在为卖废品老板少给他两块钱而发愁。
路时安将安思淼的书桌也推到了。
安思淼的书桌是路时安房间里那个的五倍大,甚至是用金丝楠木制成的,有一份重量,一被推到在地,就砸的地面一震,上面放着的奖牌奖项还有画作都散落在地上。
路时安踩着那些画,看了个仔细,然后嗤笑着说:“原来所谓的绘画天才,也不过是抄袭狗。”
“……你……你胡说……”
“你我心知肚明,还用我胡说?”
路时安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转而就将安思淼房间的衣柜打开。
“不可以!你不能动我的衣服!我的衣服都很贵,弄坏了我穿什么?”
“穿什么?那就不关我的事了。”路时安腼腆一笑,下一秒就将安思淼的衣服拽了出来,扔到地上,然后开了一罐新的颜料倒在上面。
“你看,我多好,我都不剪破它们。洗洗还能穿。”
路时安的衣服都被安思淼剪了个稀碎,他对安思淼可谓是仁至义尽。
如同大闹天宫一样,大闹了一番安思淼的房间,路时安拍拍衣袖,不带走一丝灰尘。
看着被毁的如同猪窝一般的房间,安思淼再也忍受不住委屈窝在柳诗韵的怀里哭了起来。
路时安也没会自己的破房间,而是在二楼找了个客房,拿了床被子直接睡在了客房里。
客房住的都比他那个破房间舒服的多。
这一夜无梦,路时安睡得香的不行。
第二天,坐在餐桌上,安思淼和柳诗韵两个人都顶着两个黑眼圈,看起来像是没睡好一样。
安思淼是被毁了房间睡不着。
柳诗韵嘛……
大概是被路时安说到心尖去了。
柳诗韵哑着嗓子,第一次温柔的对路时安说:“小安,以后你就搬到三楼朝阳的那个房间去吧。”
三楼,是这个家主人睡得地方。
路时安之前睡的地方,连狗都不如。
路时安没说话,低垂着眸子,喝着粥。
上辈子渴望住的地方,这辈子大闹一场就住上了。
何其讽刺?
做人还是不要太亏待自己,适时还是要为自己争取一些利益。
“我会跟淼淼一起去给你挑选新的家具用品,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路时安不说话,夹了个包子塞进嘴里。
“没关系的,你喜欢什么样的跟我们说……”
“滋啦——”路时安推开椅子,把书包往肩膀上一扔,直接走人。
柳诗韵话没说完,看到路时安对她宛若无视状态,不由得有些咬牙切齿,却依旧保持着微笑的样子,实则捏着筷子的手都用力的变了形。
“别看了,他已经走了。快吃饭吧,淼淼。”
餐桌上,安思淼不明白柳诗韵为何对路时安转变了态度。
柳诗韵憎恶路时安这装模作样的神态。
饭桌上两人都食不知味。
只有路时安吃饱了饭,打了个顺风车,高兴的抵达了学校。
“小鹿!”
刚下车路时安就听到有人喊他,一回头,那人就迎着阳光向他走来,那一刻路时安感觉自己好像憋住了呼吸……生怕打破了张美好的画面。
“发什么呆,走啦!”树荫下,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打在司槿年身上。
微风轻轻吹起他衬衫的一角,司槿年旁若无人的将白色耳机摘下来一个,熟稔的放在路时安的耳朵上,他伸手半搂上路时安的脖子,两个人并肩往学校里走去。
耳机里,放着时下最流行的音乐。
梦ならば
如果只是一场梦
どれほどよかったでしょう
那该有多好
未だにあなたのことを梦にみる
你依旧出现在我梦里
忘れた物を取りに帰るように
就像取回遗忘的东西一样
古びた思い出の埃を払う
把陈旧回忆上的尘埃拂去
戻らない幸せがあることを
有些幸福再也无法重来
最後にあなたが教えてくれた
这是最后你告诉我的
言えずに隠してた昏い过去も
藏在心里的黑暗过去
あなたがいなきゃ
没有了你
永远に昏いまま
也会永远黑暗
《Lemon》——米津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