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看了一眼耀祖,耀祖明白过来,连忙说道:“孙大嫂,我赵家可是村里的富户,有十二亩田,还有三间砖瓦房。我可是劝了好久我娘才答应这门亲事的,孙花花嫁过去就能住上砖瓦房,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这多好啊。”
孙大嫂一听,更加生气了,指着耀祖骂了起来:“好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们花花好好的姑娘,凭啥这么被你们糟践?没有聘礼还要倒贴嫁妆,还想空手套白狼?门儿都没有!”
孙大嫂气得满脸通红,胸脯一起一伏的。
孙花花在一旁忍不住哭了起来,抽抽搭搭地说:“娘,别生气。”
红梅见状,赶忙劝道:“孙大嫂,您别这么大火气,这不是跟您商量嘛。”
孙大嫂怒喝道:“没什么好商量的,你们赶紧给我走!”
一时间,屋里充满了孙大嫂的怒骂声和孙花花的哭声,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红梅想着说成了亲,就不用还粮,硬着头皮又劝了起来。
“孙大嫂,您先消消气,听我再说道说道。赵家是真的好啊,不但地多,那赵存粮还在城里做事,家里还有不少银子,赵家家底厚着呢!
花花嫁过去那是掉进福窝里啦,以后穿金戴银,啥都不用愁。而且赵家在村里也是有头有脸的,花花过去也有面子不是?
虽说这次没有聘礼,但以后赵家还能亏待了花花?您好好想想,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孙大嫂冷哼一声:“说得好听,没聘礼还想娶我闺女,门都没有!我闺女又不是嫁不出去,非得去他们赵家受这窝囊气。”
红梅继续游说道:“孙大嫂,话不能这么说呀。这赵家条件确实好,花花嫁过去立马就能过上好日子。您这当娘的,不也希望闺女过得舒坦嘛。”
孙大嫂怒目而视:“少拿这些话哄我,我闺女的幸福可不是用这些银子和房子能衡量的。”
此时,耀祖在一旁也着急地说道:“孙大嫂,您就答应了吧。”
孙大嫂狠狠瞪了耀祖一眼:“你给我闭嘴!”
孙大嫂双手叉腰,怒视着红梅说道:“红梅,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赵家那些事,谁不知道啊!
赵存粮在城里干活赌输了没银子,被人打了赶回来。
赵家是有十二亩田,但是颗粒无收,就连赵家老太太的丧事都是秀英出银子办的。
你还在这胡咧咧赵家的好,当我是三岁小孩好糊弄呢?”
红梅被孙大嫂这一通数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耀祖在一旁也傻了眼,没想到孙大嫂把赵家的底细摸得这么清楚。
孙花花站在母亲身后,抹了抹眼泪,说道:“红梅婶子,您就别操这份心了,我们家可高攀不起赵家。”
此时,屋子里的气氛异常凝重,红梅张了张嘴,还想再辩解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孙大嫂狠狠地白了红梅一眼,语气坚决地说道:“你回去告诉赵家,让他们打消这个念头。我家花花早就看好了人家,不可能嫁到他们赵家。”
红梅脸色越发难看,还想再争取一下:“孙大嫂,您再考虑考虑……”
孙大嫂打断她的话:“没什么好考虑的,我心里有数。我家花花还小,而且家里日子才好起来,我可不想那么早就嫁女儿。”
耀祖在一旁急得跺脚:“这……这可咋办?”
孙花花也跟着说道:“红梅婶子,您就别为难我娘了。”
孙大嫂拉过孙花花,不再理会红梅和耀祖,转身进了里屋。
金蛋铁蛋狗蛋听到母亲的话,立马冲了过来,一个个挽起袖子,不客气地把光宗和红梅往门外推。
金蛋瞪着眼睛,大声说道:“走走走,别在俺家啰嗦!”
铁蛋也跟着喊道:“俺们家不欢迎你们,快出去!”
狗蛋更是用力地推搡着光宗:“别打俺妹的主意,赶紧走!”
光宗和红梅被这几个孩子的气势吓了一跳,一边踉跄着往外走,一边嘴里还嘟囔着:“这,这咋这样啊……”
金蛋“砰”地一声关上了院门,还朝着门外喊:“以后别来俺家!”
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平静,孙大嫂和孙花花长舒了一口气。
红梅和耀祖无奈地对视一眼,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
田贵兰和光宗在家里满心期待地等着红梅的好消息,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红梅和耀祖被狼狈地赶出来的消息。
田贵兰皱着眉头,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我原以为这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居然会搞成这个样子!”
耀祖也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娘,这可咋办?我还指望着能娶到孙花花呢!”
田贵兰狠狠瞪了耀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
母子俩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满心的盘算落了空,一时都不知如何是好。
……
孙花花看到生气的孙大嫂,赶忙转移话题,手里提着背篓问道:“娘,还去给秀英婶子送八月瓜吗?”
孙大嫂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又加了一些八月瓜进去,手里抱着野兔,说道:“给秀英多送一些去,顺便把野兔也带去。”
说完,孙大嫂抱着野兔走在前面,孙花花背着沉甸甸的背篓走在后面。一路上,孙大嫂还在气呼呼地念叨着刚才的事,孙花花则乖巧地应和着。
阳光洒在乡间小路上,母女俩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孙大嫂的脚步匆匆,孙花花努力地跟上。
孙花花忍不住说道:“娘,您走慢点,我快跟不上啦。”
孙大嫂这才放慢了脚步,说道:“闺女,咱不跟那些糟心的事儿计较,把东西给秀英送去,咱心里也踏实。”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秀英婶子家的门口。
站在秀英家气派的砖瓦房前,孙大嫂忍不住对孙花花说道:“闺女,你瞧人家这房子,等咱有银子了,咱们家也盖这样的砖瓦房。就算要嫁人,娘也让你风风光光出嫁。”
孙大嫂望着秀英家的砖瓦房,心里暗暗想着:我这一辈子吃了太多苦,遭了太多罪,决不能让我的女儿再经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