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光多了个两个新朋友,准确的说,是两个半。但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又得说是半个多。
因为他们一个叫可乐,一个叫半天狗,还有一位,叫积怒。
“积怒对谁都那样吗?”
凛光的声音很小,他已经努力了,但可乐确信被讨论的对象依然能听清这里的每一个词,而可乐不在乎。
“所以叫积怒嘛。就是更容易生气一些,还是跟我玩更快乐对吧。”
可乐脸上是放肆坦然的笑,放任凛光把他的胳膊当作玩耍的道具,反正小豆丁只有那么轻一点而已,就算是坐在肩膀上也没什么实感。
“毕竟是可乐嘛,就是更容易让人快乐一点嘛,不像有些人总在积攒怒气——”
两只手紧扣,摩擦力足以形成牢固的锁,即使可乐的胳膊一上一下的晃动他也不会掉下来。
“可乐。凛光。”
这就是警告了。
“略——”
凛光立刻松开手躲在可乐的背后,从腿后探出脑袋朝着积怒吐舌头。而被挑衅的男人在下一秒就敲下锡杖,用行为表达心情。电流顺着地面迅速蔓延,凛光一蹦一挂就到了可乐的背上,手掌扣住肩膀,一拽,那颗小脑袋又从肩上探出来。
同样的身体构造让电流无法顺利触及第三个人。
“可乐!”
“喂——我可什么都没做——”
面对积怒的斥责,可乐笑呵呵的举起手示意着无辜。
“只是他自己跳上来了而已哦,凛光,惹积怒生气的可不是我,要自己负起责任才行啊——。”
拖长的尾音是好心情的表现,而这样的好心情,一般代表着会有个被害者的出现。已知现在场内一共四只鬼,谁会遭殃,这甚至不是一个问题。
可乐的手抓住凛光的衣领,一扯一提,随意的丢出,闪电朝着落点追过去,凛光却更快一步作出反应,在空中拧身,在落地的瞬间发力,跟闪电玩着追逐战。
直到电流闪动间凛光的身影消失。猫捉老鼠的游戏才宣判了胜负。
“赢得是我哦——”
声音和重量同时从肩膀传来。男孩儿得意的声音简直不能更明显。
“你这个臭小子!”
积怒一把扯下脸上带笑的凛光,两双眼睛对视,灰蓝的眼睛里倒映出他愤怒的面容,像是下一秒就会拧断男孩儿的脖子。
“别光顾着生气嘛——积怒——小豆丁最近进步很快哦——你该快乐点才对——”
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大,可乐懒洋洋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半点没有消火的作用,反而招来了一颗裹挟着怒意的投掷物。
“果然很轻啊,小豆丁。”
力道很足,手掌接住男孩儿时可乐听到肋骨断开的声音,可想而知,积怒确实被气得不轻,毕竟是凛光嘛,他的好伙伴,没什么他做不出的。
“但是很有力哦,有力到让有些人都生气了。”
骨骼在瞬间复位,凛光撑着可乐的胳膊支起上身,歪着脑袋看向那个怒气冲冲的罪魁祸首,哦,不过真的要捋的话,罪魁祸首是他自己才对吧。
毕竟如果不故意落在肩膀上的话,积怒都不会这么生气......所以他应该做点什么才对......
“略——”
于是凛光又一次朝他吐出了舌头。
这次都不需要积怒先给出反馈,可乐就已经忍不住大笑出声,抱着凛光跳开好一段距离。
“啊——啊——果然你总是很让人快乐啊,凛光。”
“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哦——有一位正怒气冲冲的准备把我大卸八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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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
可乐很开朗,对他接纳的很快,说接纳有些片面,这只是凛光单方面的判定。客观来看的话,凛光觉得可乐应该是觉得他是个新玩具,因为从前没见过,所以愿意多玩两下,真的成为朋友是在那之后漫长的日子中磨合出来的。
最初是四个人的死局,后来是分立两派,直到半天狗终于在一次次的‘被保护’之后意识到凛光对他没什么打算,至少现在没有,而凛光也却确确实实的真的弱的可怕之后,天平就倾向一边了。毕竟凛光真的很擅长捉迷藏,带着一个半天狗也不会被任何猎鬼人抓到。
可乐其实也有不少坏主意。只是凛光大多时候和他站在一边,那就变成了好主意。遭殃的人并非自己的时候,一切就会很有趣,这是可乐亲身教会他的道理。
四只鬼。一只不参与。两只合作了。谁会遭殃呢。
显然是唯一不合群的那位。
这就是积怒总在生气边缘的原因之一了。
两个揣着坏水的不安分因素随时准备再一次踩上那根边缘线朝他吐舌头。
凛光觉得积怒在他们中所处的位置,很类似于无惨在他心中所处的位置。尽管他们强调着他们并非同一只是出于一个本源但各有不同,同时也绝不可能存在什么血缘。却依然不会影响凛光执着的认为,积怒,就像个古板的‘家长’。
而可乐就是那个正处于叛逆期的孩子。
孩子讨厌家长,所以故意使坏,却又不得不听家长的话。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模式了。
而在这样分类时,凛光很自然的站在了孩子的那边。
也许是这样的分类导致这样的结果,又或者其实本就一切会走向这个终点。
总而言之。
凛光和可乐日益亲密的同时,就和积怒日益不对付。
但要说讨厌,凛光觉得自己是没有被讨厌的。那根锡杖会敲在脑袋上,但不会敲碎脑袋,会打断肋骨,但不会刺穿身体。即使对方看起来确实是准备那么做,但至少没让想法变成现实。
一家三口变成了一家四口。虽然有两位不是时时都在,但也一样比之前热闹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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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狗,如果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可乐和积怒也会被放出来吗?”
手指被舒展开,尚未僵硬的手掌还好摆弄,要是等几个小时,这只手就会变得跟石头一样难掰了。
“咦!你又要开始盯着我不放了吗!”
“只是开玩笑而已。”
凛光立刻扬起了笑脸,放下那个哄孩子的玩具,撑着下巴东看看西望望。这样的话不是第一次说,实践却是实打实的一次也没有,但每次凛光这么说,都会把半天狗吓得不轻。
换做几年前,这种话连嘴都不会出,但现在,跟着可乐耳濡目染之下的凛光,对于给自己找乐子这件事,越发热衷。
半天狗就成为了两人相处时的那位受害者。
“可乐真是教了你一堆欺负人的坏习惯......我这个可怜的老人只能被你这么欺负,真是太过分了......”
眼泪说来就来,语气也带着哭腔,如果手下吃肉的动作停一停,凛光觉得会更具有说服力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