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脸色一变,手中的茶杯险些滑落,“他竟然……联络了江南的布商,想要垄断丝绸生意!”
宁渊闻言也是一惊,眉头紧锁,“江南的布商?他好大的胃口!丝绸生意一向利润丰厚,他这是想断了我们的财路。”
“不仅仅是财路,”楚瑶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江南布商的势力盘根错节,若是让他控制了丝绸的货源,我们以后在其他生意上也会受制于他。”她揉了揉眉心,连日来的疲惫让她感到一阵头痛,“必须尽快阻止他。”
接下来的几日,楚瑶几乎将自己关在了楚家的商业研讨室里,和孙谋士一起研究新政策,推演张老板下一步的行动,并制定相应的对策。她仔细分析着收集来的情报,试图找到张老板商业帝国的薄弱点。研讨室里堆满了账册和地图,楚瑶常常对着它们一坐就是一整天,连吃饭都顾不上。刘丫鬟心疼地看着日渐消瘦的楚瑶,变着法子给她做些滋补的汤羹,却常常被楚瑶以“没时间”为由拒绝。
“小姐,您多少吃一点吧,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刘丫鬟端着一碗燕窝粥,劝说道。
楚瑶只是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桌上的地图上,“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张老板的动作太快了,我们必须赶在他之前做好部署。”
与此同时,宁渊也为了应对张老板的步步紧逼而忙得焦头烂额。他奔波于各个商铺之间,不断地调整战略部署,和各方商业伙伴沟通,力图稳住局势。他几乎每天都工作到深夜,书房的灯火常常亮到天明。他深知,这场商业战争关乎着他的未来,也关乎着与楚瑶的未来,他不能输。
楚瑶偶尔会派刘丫鬟去宁府送些亲手做的糕点,表达自己的关心。糕点精致可口,却常常被原封不动地送回来,附带着宁渊的口信:“多谢楚小姐的好意,只是最近事务繁忙,实在无暇品尝。”
看着被退回来的糕点,楚瑶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她明白宁渊的处境,也知道他并非有意冷落自己,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酸楚。她多希望他能抽出一点时间来楚家看看她,哪怕只是说说话也好。
这天傍晚,楚瑶终于从研讨室里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酸痛。她走到窗边,看着渐渐西沉的夕阳,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疲惫。她想念宁渊温暖的怀抱,想念他温柔的声音。
“刘丫鬟,”楚瑶轻声唤道,“你去宁府一趟,告诉宁公子,今晚我想……”她顿了顿,最终还是改口说道,“告诉他,今晚的月亮很美。”
刘丫鬟领命而去,楚瑶则换上了一身淡雅的衣裙,静静地等待着宁渊的到来。夜幕降临,月亮爬上了树梢,洒下清冷的光辉。然而,宁渊却迟迟未至。楚瑶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刘丫鬟神色慌张地跑了回来,在她耳边低语道:“小姐,宁公子他……”
刘丫鬟低着头,语气吞吞吐吐,“小姐,宁公子他说……他今晚要与几位从江南来的商人议事,恐怕……恐怕……”
“恐怕来不了了?”楚瑶接过话,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是的,小姐。”刘丫鬟偷偷抬眼看了楚瑶一眼,只见她面色如常,只是那双原本灵动的眸子此刻却显得有些暗淡。
楚瑶挥了挥手,“我知晓了,你下去吧。”
刘丫鬟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楚瑶已经转身走回研讨室,她轻叹一口气,默默地退了出去。
看着楚瑶落寞的背影,刘丫鬟心中五味杂陈。这些日子以来,小姐为了应对张老板的步步紧逼,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工作,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她知道,小姐心中一直期盼着宁公子能够来陪陪她,哪怕只是说说话也好。可是,宁公子那边似乎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整日忙得脚不沾地。
“唉,这两人也真是的,明明都互相牵挂着,却偏偏因为这些事情闹别扭。”刘丫鬟自言自语道,“这样下去可不行,我得想想办法才行。”
刘丫鬟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知道宁公子身边有个贴身的小厮叫阿忠,平日里与她关系不错。想到这里,她便偷偷溜出楚府,往宁府的方向跑去。
在宁府后门,刘丫鬟找到了正在当值的阿忠,将一块绣着兰花的帕子塞到他手里,压低声音说道:“阿忠哥,这是我们小姐亲手绣的帕子,你帮我交给你家公子,就说……”
刘丫鬟顿了顿,刻意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就说……就说我们小姐怪他不该为了生意上的事情冷落了她,若是他心中还有小姐,就赶紧来楚府一趟,否则……”
“否则什么?”阿忠追问道。
“否则……”刘丫鬟故意拉长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否则小姐就……就……”她凑到阿忠耳边,轻轻吐出两个字。
阿忠听完,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看了看手中的帕子,又看了看刘丫鬟,欲言又止道:“这……这……”
阿忠接过帕子,脑海里回响着刘丫鬟那句意味深长“另嫁他人”,心头一紧,他知道自家公子和楚小姐最近因为生意上的事闹了些别扭,但感情的事儿,旁人哪里插得了手,更何况公子最近也确实焦头烂额,于是支支吾吾说道:“刘姑娘,这……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刘丫鬟一把将帕子塞进阿忠手里,“你只管将我的话带到就行,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说罢,也不等阿忠回话,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阿忠望着刘丫鬟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下人,主子的事情他不该插手,可刘丫鬟的话又像是一根刺,扎在他心里,让他坐立不安。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将帕子和刘丫鬟的话转告给宁渊。
彼时,宁渊正与几位江南来的商人商议要事,听到阿忠的禀报,眉头不禁微微皱起,他接过帕子,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扑鼻而来,这是楚瑶最喜欢的香气。他展开帕子,只见上面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兰花,针脚细密,显然是花了心思的。
“公子,刘姑娘还说……”阿忠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宁渊的神色,“她说,说……”
“她说什么?”宁渊见他吞吞吐吐,语气有些不耐烦。
阿忠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道:“她说,说小姐怪公子为了生意上的事冷落了她,若是公子心中还有小姐,就赶紧去楚府一趟,否则……否则小姐就要另嫁他人了……”
“什么?!”宁渊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手中的帕子被他捏成一团,“她真的这么说?”
阿忠被宁渊的反应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的,小的不敢欺瞒公子。”
宁渊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帕子狠狠地扔在地上,眼中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这些天,他为了应对张老板的打压,四处奔走,联络各方势力,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忙碌着,为的不过是尽快解决眼前的困境,好能够有更多的时间陪伴楚瑶。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外面拼死拼活,楚瑶非但没有体谅他的辛苦,反而还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宁渊挥了挥手,语气冰冷。
阿忠见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默默地退了下去。
宁渊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看着满桌的账本和文件,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与楚瑶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心中充满了苦涩。难道,在楚瑶的心中,他只是一个为了利益可以舍弃一切的商人吗?难道,他们的感情就如此不堪一击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他的心腹匆匆走了进来,脸色凝重地说道:“公子,不好了,张老板那边又有新动作了……”
宁渊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说,怎么回事?”
书房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而远在楚府的楚瑶也正因为一条最新消息而眉头紧锁……她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封刚刚送到的信笺上,上面赫然写着“张老板欲与江南巨贾联姻”几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