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国——沧州贵人馆
就在夜泠和冷月吃饭时,距离他们不远的一个雅间突然热闹起来,里面传来喊骂声。
在一楼的抱霜也听到了,她快步上楼,推门而入。
里面的声音更清晰了,只听一男子破口大骂:“妈的,臭婊子,还她妈卖艺不卖身,老子今天就不信这个邪。”
紧接着一女子哭泣:“抱霜姐姐,他让我陪睡。”
抱霜不紧不慢开口:“这位贵客,你若想陪睡,我们这里有的是红倌人,这位姑娘她是清倌人,不陪睡的。”
“什么他妈的清倌人红倌人的,都是婊子”男子明显喝多了在耍酒疯。
抱霜立马变脸:“贵客喝多了吧?可曾记得这里是贵人馆。”
“贵人馆怎么了?都是妓院,老子今晚就要他陪睡,她要是不行,那就你来”男子很嚣张的挑衅。
“来人”抱霜也不惯着他。
几个黑衣男子出现在雅间,醉酒男子大笑:“就凭这几个废物也想弄老子,哈哈…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派你们这群婊子。”
“把他给我扔出去”抱霜下令。
“是”几个男子立刻上前动手。
醉酒男子不是个文弱书生,他也会拳脚功夫,且不弱,三下五除二就把几个男子打倒在地,然后得意忘形:“抱霜姑娘,要不,今晚你就从了老子吧?”
冷月看不下去,立刻起身,夜泠赶紧开口:“表哥,你是将军,沧州很多人都认识你,这事不能掺和,传出去名声不好,我去,你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不许过去。”
“可…”
“行了,我和幽冥郎的关系天下尽知,所以这事合情合理”夜泠转身走向闹事的雅间。
屋内男子正要上手摸抱霜,却被夜泠一把抓住手腕。
抱霜略微有点吃惊,她期待的是冷月,不曾想却是夜泠,只能弱弱开口:“夜司使?”
“司使?什么司使?”男子一脸戏弄。
“琅琊阁,夜泠”夜泠冷声开口的同时一把将男子甩远了两三米。
“琅琊阁?夜泠不是个女的吗?”
“这跟你没关系”此刻的夜泠已经不厚道的笑了出来:梦梦,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狄斌这混蛋自己送上门了。
“是吗?我说夜司使,哈哈…”狄斌笑的很嚣张:“贵人馆什么时候归琅琊阁管了?”
夜泠并未生气:“我与幽楼主是好友,这事,老子管定了。”
“夜司使,那你是不是有点…汪汪汪了?”
“原来阁下知道自己是只耗子啊?那你不待着地下,跑上来干什么?人人喊打啊?口口声声骂人家姑娘是婊子,你一个嫖客,有什么资格说?嫌弃可以不来,哦~我明白了,阁下家中女眷莫不是都是婊子,所以你这个婊子生的东西,已经习惯了辱骂别人?”
“你敢骂老子家人?”狄斌愤怒了。
夜泠嘴角微勾:“就你做的那些烂事,还有家人?断子绝孙才对吧?”
“你什么意思?”狄斌有点慌张了。
“没什么,就是…你今晚不该在这里闹事,以幽楼主的性格,他不会让你没家人的,别喝了几口猫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没事照照镜子,长尖嘴猴腮,多看你两眼都觉得恶心”夜泠说的毫不留情。
“你找死”狄斌立刻变脸冲了上来,夜泠背着手,根本没动。
就在狄斌距离夜泠不到一米时,他就动不了了,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四肢都被一个绳扣绑住,我绳子另一端分别是四个男子拉着。
“司使”必成走了进来。
狄斌努力挣扎:“放开老子。”
“别挣扎了”拉绳子的李也开口:“这是我家司使专门针对你的武功设计的抓捕方式。”
夜泠捏了捏护腕:“神偷狄斌,久仰大名啊!听说你很会逃跑,谁都抓不住,这回逃跑一个我看看?”
“什么狄斌?老子不是”
“还不敢承认?必成”夜泠转身坐到一旁,拿了个干净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品尝。
必成走上前,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和一个手帕,将小瓶的药倒在手帕上,而后开始在狄斌脸上擦,不多时,一个丑陋不堪、长着几个大黑痣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
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吃惊了,有人开始议论:
“我的天,他就是那个臭名昭着的神偷狄斌,官府悬赏令上的画像我看过,此人奇丑无比。”
“对对对,我也看过,本人比画像更丑,我的天啊!”
“还是琅琊阁夜司使厉害,伪装的这么好她都发现了”
“可不是嘛,这人几乎隔三差五就来贵人馆,我们都没注意到他。”
狄斌一边挣扎,一边怒问:“夜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怎么看出来的”夜泠起身走到狄斌跟前,拉起他的左手:“你不敬业,知道把脸涂上,可手却不涂,这么大一块胎记,你当老子眼瞎吗?前面在赌坊你就用这个爪子摇骰子,盯你半天了。”
狄斌瞬间泄气:“杀了老子吧!”
“杀了你,那可不敢,琅琊阁有个单子,活捉你可是加钱的,我记得好像是三千两的,有钱不赚是傻子”夜泠笑道。
“你…”
“你什么你?必成,把他先带去分堂,我随后就到”夜泠对于今晚很满意。
“是”必成将人拉走了。
夜泠这才转头,看着门口的冷月甜甜一笑,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表哥,我还没吃饱。”
“那就再去吃”冷月习惯性刮了下夜泠的鼻子,眼中的宠爱都快溢出来。
身后的抱霜一脸羡慕,只能静静的看着,因为她的爱,太卑微了,或许以自己的身份就不该动心。
夜泠回到位置继续吃,冷月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狄斌的?这人不好抓,怎么到你这里就这么容易了?”
“也不容易,地字堂的人盯了一年多,这才锁定他在沧州,然后就是沧州寻找了大半年,才发现他的秘密,这混蛋退隐江湖了,在这里安家立业,过起了日子,调查他经常来这里赌博,所以我才来碰碰运气,不曾想就这么碰上了”夜泠边吃边回。
“所以刚刚在赌坊你就发现了?”
“对啊,赌坊有地字堂暗探,我让他去通知必成前来擒拿,我们刚刚在这里吃饭,我盯着他进了那边雅间。”
“原来如此啊!你呀,无时无刻都不闲着,内伤这么重,还想着抓狄斌”
“这不是有表哥你在嘛!我怕什么?”
“好吧!快吃,吃完我们回去休息”
“我今晚去琅琊阁,你…你明天早上记得来接我,我想吃沧州的早市,听说有很多好吃的”夜泠说道。
“干嘛去琅琊阁住?”
“我刚刚答应必成了,而且你看一楼,他叫李也,是人字堂一个队长,肯定是必成让他等我的,你呢,今晚我给你放假,表哥,明天早上见,至于今晚嘛…我就当你陪我在琅琊阁了,我先走了”夜泠说完起身快步下楼,她能清楚的看到冷月和抱霜互相都爱着对方,可因为身份原因,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光明正大,今晚她就做个好人。
冷月一脸无奈,他知道夜泠什么意思,可心里有点尴尬。
夜泠下楼对李也勾勾手:“我们走吧!”
抱霜缓步走到冷月桌前:“你…你要回去吗?”
冷月喝了口酒:“不了,我有点醉了,想沐浴休息。”
抱霜再次喜极而泣:“我马上安排。”
夜泠出了贵人馆,一路边走边逛,沧州的街道夜晚也很热闹,人来人往。
李也边走边说:“司使,必千使已经给您准备好房间了。”
“他…”
“公子,买个花灯放一放吧!”一旁老大娘打断了夜泠,她佝偻着身子,提着为数不多的花灯,花灯也是最差的那种:“公子,买一个吧,孩子太饿了。”
夜泠看着老人身边的一个六七岁的女孩:“你们不是苍月国人?”
老人点点头:“是的,我们…来讨生计的,家里就剩我们祖孙两人了。”
“那你们待在自己国土讨生计不是更好吗?异国他乡的”李也说道。
老人多少有点为难:“但凡能活下去,何故来异国他乡。”
“你这几个花灯多少钱?”夜泠问。
“十文”
“我都要了”夜泠拿出五两银子:“给。”
“不行,您给多了,找不开啊!”老人很激动。
“拿着吧,给孩子买点吃的”夜泠没说话,径直走开,花灯她也没要,也许在这里了,她才意识到,无论是哪个时代,穷富差距永远都是如此,有人富的流油,有人穷的连饭都吃不起,之前想起真正的夜泠在庄子上也是度日如年,身上分文没有,如今的她,幸运的不能再幸运了,最起码衣食无忧,还可以任性而为。
老人拉着孙子在后面给夜泠跪地,无声的磕头谢恩,五两银子对他们来说就是巨资,三文钱一个饼,他们祖孙可以吃一段时间。
李也对夜泠的举动习以为常,因为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家司使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主,见不得比自己可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