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哥,醒醒,快醒醒!”
苏牧借住的客房内,村长愁容满面,看着床上满头大汗的苏牧,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村长琢磨着要不要去找村里的赤脚医生来看看的时候,苏牧终于醒了过来。
“七宝明王保佑,苏小哥你终于醒了!”
苏牧迷迷糊糊地看向满脸惊喜的村长,在后者的解释下,才知道今早虎子(村长的孙子)过来喊他去吃饭,却怎么也叫不醒他,而他像是做噩梦又醒不过来一样,可把村长吓坏了。
再三跟村长保证自己没事之后,苏牧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心中满是疑惑。
『难道那些全都是梦?』
看了看鞋后跟,没有被拖拽的痕迹,宽剑也放在床边,看样子没人动过。
检视了一下自身状态,除了脑袋有些昏沉外,也没别的毛病。
所有的发现都表明,他昨晚的遭遇并没有真实发生。
但这更加让他觉得疑惑,好端端的他怎么会突然做噩梦?
带着这样的疑问,苏牧出门来到院子里,王秀才和他的书童一口馍一口咸菜一口肉粥,吃相十分斯文。
苏牧的目光定定地看向书童,视线在对方的胸口处来回巡视,他还是觉得那不是梦。
但一直等到书童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王秀才怒气冲冲地挡住他的视线,骂他没礼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没办法,真的平。
他总不能直接上手掏鸟窝来确定。
可那书童没有喉结,真的很可疑,尽管也有可能是对方年龄太小的缘故。
这顿饭吃得是宾主尽不欢,王秀才撸着袖子装腔作势地想和苏牧干仗,苏牧心不在焉,村长一家小心翼翼随时准备着劝架(主要是担心苏牧直接给对方一剑拍死)。
好消息是,商队今天上午就会到,暂时打消了苏牧的疑虑。
正事要紧。
做噩梦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商队的规模不算很大,一个领头人,七八个护卫,两车货物,就这么多东西。
唯一比较特别的,就是两辆马车上都罩着黑布,离得近了还可以听到隐约的“呜呜”的叫声。
见苏牧一副探究的模样,领队丝毫不慌,笑着解释说这是从元龙国那边买来的奇珍异兽,打算送到武陵城去卖给那些权贵。
因为害怕路上闹腾,而且也是担心破相或者伤残卖不出好价钱,就给灌了麻药。
似乎是生怕他不信,领头人转身在一驾马车上解开黑布的一角,果然就看到一个铁笼子里装着一只形似老虎,但嘴巴更尖,皮毛也是浅灰色的奇怪兽类。
苏牧看了一眼就没了兴趣,也懒得问这奇珍异兽叫什么。
“大哥,您走南闯北见识广,能麻烦问下,附近有什么交通比较发达的城镇吗?就是那种南来北往的旅客都会经过,但一般不会逗留的地方。”
苏牧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领队自信一笑:“这你可就问对人了,让我想想……不会逗留,那肯定不是什么大城,小城镇……对了,还真有这么个地方,那里叫孚余镇。”
苏牧心中一喜,迫不及待地追问:“那这个孚余镇在哪个方位,距离这里有多远?”
“距离还真挺远。”领队解释道,“小哥你的要求有点奇葩,一般来说,像你说的这种交通枢纽处,没什么意外的话基本上都是会建一座大城的,符合你要求的,就只剩下边陲之地。
“我说的孚余镇,就离景国和元龙国两国的边界比较近。”
“那能麻烦大哥你给我画幅地图吗?我可以出钱!”
领队摆摆手:“不是钱的事,主要我也不会绘制地图,画得不准,再坑到你,岂不是我的罪过?不如这样,小哥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就在这刘家村再多留几天,等我们折返的时候再带你一起?”
苏牧心中多少有些不愿意,但对方所说确实是出于好心,只能暂时答应,心里想的却是看看能不能遇到别的商队。
商队带了不少据说从元龙国带回来的特色佳酿,晚饭的时候,特意拿了出来,邀请全村人一起品尝。
苏牧不想饮酒,就以茶代酒多喝了几杯赔罪,倒是那个王秀才和他的书童贪杯喝了不少,两个人的脸都红扑扑的。
特别是那个书童,这一脸红,看上去就越发像个姑娘家了。
酒足饭饱,正要散席时,有两个村民似乎发生了口角,苏牧本不想理会,却不曾想口角迅速演变成了全武行。
可能是酒精的刺激,原本仅限于两人的斗殴,又很快变成了打群架。
别看大部分都是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太,打起架来那叫一个生猛。
上脚踹的、抡板凳的、扯头发的、趁乱偷袭的……应有尽有,好不热闹。
苏牧看得有点傻眼,因为就连本意是过去劝架的村长,不知是何原因,最后也加入了战斗序列。
虎子竟然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难道是村长用筷子给这小子点的一丢丢酒水,起作用了?
至于虎子他娘、村长的儿媳,此时正和另一位中年妇女互相扯着头发。
商队的人也很离谱,看到有人打架,不去劝不说,还喝得津津有味,似乎把这全武行当成了助兴节目。
不过也不全是坏消息,起码这几个壮汉没参与进去。
尽管那帮老头老太太已经生猛得跟年轻人差不多了。
苏牧感觉头痛得很,想和在场少有的文化人商量一下该怎么办,转过头就看到王秀才和他那个书童光天化日之下已经纠缠到了一起。
两张嘴嘬得忒带劲,声音连那边的打架和咒骂声都掩盖不住。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苏牧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癫狂的世界。
当全世界都疯了的时候,那个还保持着清醒的,到底是真的清醒,还是只有他疯了?
苏牧不知道答案,但他知道该怎么做。
心灵感应启动,比之现场更加杂乱的声音闯入他的脑海。
“*#§@¢”
噗通一声,宽剑旁的青年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