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子成员以及中层干部们都哑然了,有些人开始害怕了,有些人开始活动了,有些人却很坦然,还有一些人在偷着乐。人与人之间的话语开始少了起来,都不敢轻易说话了。
徐冷晴这时看起来很平静、自然。但她表面还做出一副很难过的样子。
以后每天的早上,一上班,徐冷晴就先来到厂办。此时徐冷晴即使有她看不惯的人,也不敢去妄动。但是她开始对办公室的工作指点起来,并查问谁谁在干什么?
我这时比平时更加注意自己的行为,做每一件事情,我都很谨慎。生怕徐冷晴借机报复,尽管我没有得罪过她,虽然我一直很尊重徐冷晴,也从来没有说过她一个不字,而且保持着对徐冷晴不近不远,不卑不亢。
“徐厂长!”我看到徐冷晴进来了,打声招呼。
“嗯!”徐冷晴点点头,微微一笑。
贾宽厚对徐冷晴采取了不积极的态度。你来就来了,也不和你打招呼,你说什么我也照办。
“老贾,我下午去一下工委,你看给派个车。”
徐冷晴让贾主任安排车辆给她。
“那就叫杨立铭开车跟你下去。”
徐冷晴眨眨眼,没有吭声,她想了想问道:“红旗车干什么去了?”
“红旗车没在,老黄有病昨天下午开回去了。”
“厂里的车随便开回家,这样怕影响不好吧!你看,吴厂长最近不在,红旗车能不能暂时放进车库封起来!”
徐冷晴说话总是建议性的,她想去下命令,毕竟职位不到。现在她临时执政,贾宽厚自然能听明白弦外之音。
“我知道了,老黄把车开回来,就封车库。”
下午,老黄开着黑而发亮的红旗车回厂了。前才居从车上下来了。我从办公室走出来,看到前才居走过来:“前主席,黄师傅呢,吴厂长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啊?”
“唉!不好说,估计事情很复杂,我昨天晚上就去跑这事去了。”
“以后你用红旗车就不那么容易喽!马上让封车库呀!”
“谁让封车库?”
“你问贾主任就知道啦!”
“江蔓莞!”老黄喊道。
“哎!黄师傅回来了。”
前才居和老黄进了办公室,我随后跟了进去。
“老贾,谁说要封红旗车?”
“哎,你都回来了,徐厂长早上说,暂时把红旗车放进车库,封起来,不让任何人用了。”
“不让用不用了,老黄,车一封,你回家,钥匙不交!”前才居头一仰,说道。
“嗯,那这车钥匙不能交吗?我是给吴厂长开车的,吴厂长不回来,这钥匙我不能交,封车库可以,老贾,我不为难你,我把车开进车库,你封你的库,我回家休息几天。”
老黄有些气愤的说道。
对于老黄来说,封车意味着他没事干,他不回家又能干啥。
就这样,红旗车当天下午就被封进了车库,贴上了封条。
徐冷晴坐着杨立铭开的客货两用出入于厂内外。
我给聂后言叮咛道:“后言,最近厂里有些事情,上边在处理,你上班要注意点,按时上班,现在徐厂长负责厂里的一切事务,你可要眼睛放亮些!”
“我知道了,姨。”
“厂里出什么事啦?”刘玲在家休了几天假,今天刚来办公室上班。看见聂后言出去了,小声问。
“刘玲,你平时上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以前吴厂长在时,徐厂长就经常说你,对你很不满,现在你可要多加注意,不要让人抓住你的把柄了,那样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了!”
我诚恳的劝她。
“徐冷晴本身就看不惯我,管她呢,她爱说啥就说啥,我才不理她呢!”
刘玲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刘玲是我调进办公室的原料车间女工。她工作起来倒是挺认真,因家在秦市,又有个孩子,母亲有病不方便,所以常常请假。
“哎呀!这不只是你的问题,你总得给我争口气吧!我当时把你调到厂办,希望你能加强学习,做出点成绩来,可是你却连按时上班都做不到,一见到车想回家,你就急了,成天的往家里跑,可现在不一样了,你明白吗?”
我苦口婆心的开导她。
“我知道了,以后我不跑了。”
刘玲瞪着圆圆的眼睛笑道。
“这还差不多!像是我调进来的人嘛!”
我抿嘴笑道。
三天过去了,这天早上,办公室全体人员都在办公。突然进来两个穿警察服装的人。他们其中一个说:“我们是检察院的,江蔓莞在没?”
“我就是。”我看到他们,想起那天的事情,就坐在那儿鄙视的说。
“我们有个事情想找你调查一下,其他人先出去。”
我瞪了他们一眼,心想有什么好问的,可笑!我坐在那儿翻看着报纸,根本不想理睬他们。
两个检察官坐下后,一个问,一个做笔录。
“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是知道吗?”
“请你说一遍!”
“我叫江蔓莞。”
“你家住在哪儿?”
“你问那个家?”
“你有几个家?”
“我还几个家呢!有娘家,婆家,还有自己的家。”
“言归正传!你现在住哪儿?”
哼,还言归正传呢,你们这些糊涂蛋,吴厂长把厂子搞得这么好,你们却把他抓走了!真可恶!
我这样想着,漠视着他们,慢慢的说。
“我就住在县化肥厂家属院,怎么啦?”
“你是不是曾经从吴厂长那儿借过钱?”
“借什么钱?我忘了,再说我借谁钱也违法吗?”
“请你严肃点!”
“我不够严肃吗?”我瞪了盘问者一眼。心里很不是滋味:真是的,我又没犯法,竟然把我当犯人一样审问呢!你们是什么东西啊!
“那我告诉你吧。你是不是曾经给吴常盛打过一个五千元的借条。”
“没有。”
“那这是什么?”
“我看看。”检察官把条子拿到我眼前。
我看到了那张自己亲手打的借条。我很吃惊:条子为什么没有被撕掉?
“这个借条已经还过了。”
“什么时候还的?”
“大概是一个月前吧。”
“那为什么这个借条还在?”
“我也不知道,总之,五千元钱我已经还给他了,当时我没要借条,让他随后把条子撕掉。”
“嗯。我再问你。你知不知道吴常盛买房子花了多少钱,他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我不知道!”我冷冰冰的回答。
“那好吧,我们如有什么事情还会来找你,如果你有什么关于吴常社盛的情况,请及时向我们汇报。”
“……”我没有回答。心中很愤恨他们:等着吧!
两个检察官问完情况,就走了。
我特别的恼怒,我没想到检察官竟然审问起自己来,我感觉到吴厂长所犯下的事不是一般的事情,这让我发现了这次事件的严重性。
之后,我听说检察院又将林科长,前才居分别叫了去进行盘问。
此时,厂里人心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