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那位顾将军,钰钥可有印象?”百里沐笙漫不经心询问。
“没有。”百里钰钥摇了摇头,垂眸沉吟片刻,“可是,他的枪法有些眼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谁都忘记了,就记得书生和自己。
其中必有蹊跷。
百里沐笙让内务府,给她拨来公主标配的丫鬟太监伺候她,又嘱咐她安心住下,今日好好休息便离开了百花殿。
回了勤政殿,百里钰钥、容归一见她便迎上来询问,是否问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百里沐笙点头,将钰钥说的一五一十都告知了。
她见慕容修正坐在那边看奏折,一边看一边还把奏折批阅好了,放在一旁。
“你如此喜欢看奏折,以后这奏折都交给你看了。”
“为夫是怕你累着,帮你处理点内务。”慕容修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她,“免得阿笙无心召为夫侍寝,让为夫独守空房。”
百里沐笙见慕容修如此不知羞,坦然能说起侍寝一事,拳头挨在唇边尴尬的咳了两声,恼怒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感情你俩这还没大婚,就已经开始夜夜笙歌了?”容归笑着走向百里沐笙,促狭打趣。
“就你话多!”百里沐笙瞪了她一眼。
神色略微尴尬的扫了一眼百里赫泽,接受到他询问和狐疑的目光时,干笑两声,“兄长,可别听他俩胡说,没有的事情。”
百里赫泽没有任何怀疑的点了点头。
“你信她不信我?”容归怪异的看着他。
“我信了,但是阿笙说没有……”百里赫泽有些懵,“更何况,他……”他说着扫了一眼慕容修,“不是有隐疾……”
“嗖—”
百里赫泽话没说完,慕容修手中奏折就朝他砸了过来,他伸手接住,抬眸就见慕容修满脸愠怒瞪着他。
“你再说一遍,谁有隐疾?”慕容修握着手中的笔缓缓用力。
容归先是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百里沐笙心虚的垂头,单手遮脸,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半步时,满脸都是幸灾乐祸的笑。
她好奇看向百里赫泽,小声问:“你如何知道,他有隐疾的?”
“宫里如今都知道,早就传遍了。”百里赫泽低头看着手中的奏折,不以为然的回了一句。
容归没忍住哈哈笑出声来,扭头去看慕容修逐渐黑下来的脸色。
“百里沐笙!”慕容修听见这话,恼怒的目光瞪向百里沐笙,咬牙切齿低吼一句,“你真是好样的!”
“喀嚓—”同时还折断了手里的毛笔。
“我……”百里沐笙心虚的看向他,底气不足解释,“不是我说的,是……”
她怎么不知道如今宫中尽知此事。
仔细想想她也没同宫里谁说过啊。
怎么就传遍了……
瞧着慕容修那恼怒的神情,恐怕今晚又是难逃一死了……
“你不是都证明了你没有隐疾了,怎的还如此恼怒。”容归笑着走到慕容修身边,手中扇子不停给他扇风。
“嗯?”百里赫泽目光从有些上移到百里沐笙脸上,想起了什么下意识的看向她的脖颈处,“阿笙,你们……”
“兄长,没有。你不信我?”百里沐笙连忙打断,真诚的看着他。
百里赫泽将信将疑的看了她半晌,宫中传隐疾之事又那般真实,于是点了点头。
“她说没有就没有?百里赫泽,你脑子呢?”容归见他又信了,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感觉他被猪夺舍了。
“我……”百里赫泽一头雾水。
怎么又挨骂了?
“你们吵架出宫再吵,先说钰钥的事情。”慕容修半天才压下去火气,神色有些不好。
心想晚上必得找回场子。
三人闻言目光都投向他。
“钰钥确实有了两月身孕,但是身孕是表象,是为了隐藏她体内其他端倪,她应当是中蛊了。”
“中蛊?”三人异口同声,满脸讶异。
“若是我没猜错,应当是苗疆的情蛊。”慕容修点了点头,“中蛊之人会对下蛊之人,情根深种。”
“你是说那书生给钰钥下了情蛊?”百里沐笙面色显而易见有些恼怒。
他便如此下作!
“这得你们去查。”慕容修心里还有气,斜了百里沐笙一眼,语气不是很好。
他又拿起一个奏折,看完了又批了放在一旁。
“那她失忆可与中蛊有关?”百里赫泽沉吟片刻追问。
“不尽然。”慕容修目光在折子上。
“难道是中毒了?”容归思量良久,疑惑询问。百里沐笙和百里赫泽,都狐疑的看向她。
“世间万事万物都有相克之法。毒可为药,药可为毒,用对了能救人,用错了,就会危及人体各处。”容归一边思量,一边晃着扇子。
“钰钥心思缜密,聪慧过人,又懂蛊,怎会轻易就被下了情蛊了?还偏偏只丢了那三月多的记忆。”
百里沐笙想起曾经钰钥的心思,恐怕这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事情,怕是连她自己也忘了。
“接下来……”百里沐笙刚开口,就被容归打断,“我知道,我同钰钥住一起,好好瞧瞧她中的什么毒。”
百里沐笙吩咐刑部务必尽快查清那书生是否真是土匪,刑部领命而去。
不过两日刑部就来回话,说已经查清了,那书生确实有戴罪立功,通知官府肃清土匪。
只是肃清之时他拒绝指认,才被视作一档收押处斩。
“仅是拒绝指认就要被问斩,你们刑部便如此敷衍了事!”百里沐笙坐在龙椅上,目光凌厉的盯着下方跪着的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感受到那凌厉的目光,听着那冰冷的语气,冷汗直冒。
“陛下,臣立刻整顿刑部,对玩忽职守的人施以严惩!”
“去吧。让顾将军将那书生带来。”
“臣,告退。”
刑部尚书离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顾言之便带着那书生来了。
顾言之坦然自若走在前面。
那书生畏畏缩缩跟在后面,虽面露紧张,可那双眸子却是闪烁兴奋的精光。
“臣,参见陛下。”顾言之行礼。
“爱卿平身。”百里沐笙推了一下手,顺势理了理衣袖。
顾言之起身后,那书生被顾言之斜视一眼,这才慌忙匍匐跪地,“草民,参见陛下。”
百里沐笙身子往侧边扶手一靠,单手撑着头,垂眸打量自己另一手的手指,见那指尖磨出了一些薄茧,眉头微皱。
看来以后上朝得少拍桌子了,好不容易保养的手又起茧子了。
余光中见那书生小心翼翼微微抬头,偷瞄自己时犀利的目光瞬间扫过去,吓的书生又连忙匍匐,额头贴在地上。
这女帝,气场怎的如此强大。
偷瞄一眼就感觉到浑身发凉,浑身忍不住抖如筛糠。
“你就是救了钰钥公主,还对她悉心照料八月的那个书生?”百里沐笙冷淡的语气没有丝毫温度。
“是、是……是草民。”书生惊魂未定回话,手紧紧的扣住了地面。
“如此说来,钰钥公主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咯。”百里沐笙收回目光打量自己的指甲。
有些长了,得让慕容修找时间,给自己磨一磨,修剪修剪。
“是、是……”那书生回话时,还带着颤音。
顾言之闻言,身侧的拳头猛然攥起,冷眼斜视那书生,满腔怒气无处发泄。
未曾大婚,就夺人清白,无耻!
“所以,你未曾与公主大婚,就夺了公主清白……”百里沐笙懒懒的目光扫过去,语气倒是听不出喜怒。
书生被吓的满头大汗,颤抖的身子更抖了一些,不敢回话。
“啪!”
百里沐笙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上,吓的书生整个人抖了一下,紧接着就听见了她满是怒意的声音,“你玷污公主,该当何罪!”
那书生哆哆嗦嗦半晌,吓的双眼睁大,瞳孔惊恐的震颤,汗水一颗接一颗滴在地上。
“顾将军,你且说,玷污公主,是何罪名?”百里沐笙目光不离那书生,语气柔和平淡。
“回陛下。”顾言之行长揖礼,冷目斜视书生,“其罪,当杀!”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那书生闻言连忙磕头求饶,“草民与钰钥公主是情投意合,草民未曾玷污公主啊,还请陛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