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小丹注意到地上还晕着的庞锋,又瞧见司南那张杀气腾腾的脸。吓得全身如同筛糠般,嘴里念着:“别,别杀我。都是老板安排的……”
我惊愕得说不出一句话,闵小丹怎么会在这里!?
司南迅速报了警,警察带走了闵小丹和半死不活的庞锋。
三姐依旧昏迷着,需立即送医后再行处理。
“闵小姐,麻烦您。为她换下衣服吧。”司南抱起三姐,轻轻放在小卧室的床上。
我答应着,为三姐一件一件穿衣服的时候,心像刀割一般。“南叔,可以了。”三姐穿戴整齐后,我到门边唤司南……
只见他前倾着身体坐在沙发,修长的双手死紧地交握。
他目光深沉看着昏迷不醒的三姐,伸手为她微微拨了拨凌乱的秀发。
俊朗的脸上透露着心痛和自责。
主治医生道,酒水里掺了剂量不少的迷药,甚至还有些许可怕的致幻药,好在三姐的身体,还并无被侵犯的痕迹。
想到对准床头的摄像机,实在无法想象若是我们不来,她还会经历什么痛彻心扉的可怕事件。
当我归家,为三姐取来洁净衣物与一些生活品时,司南正守护在床沿,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始终凝视着三姐熟睡的面庞。
经过及时的救治,三姐于翌日清晨缓缓睁开了眼睛。
药物残留的副作用,让她对于昨晚的经历,出现了暂时性的一片空白。只是精神上的虚弱与床边围聚的慕容霜、司南和我,让她意识到昨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三姐在我的劝慰之下,进了少量的食物,直到前来询问笔录的警方进入病房,她才逐渐清楚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我们将按侦查程序,录制笔录。请几位暂时回避!”其中一位稍稍年长的警官客气道。
我安静地伫立在病房门口,只听三姐断断续续的啜泣声,我的眼眶红了。
慕容霜默默无言地扣紧我的手。
笔录用时较长的时间,两位警官终于从病房走出,司南将他们叫至一边,问了一些细节问题。
尽管司南与警方有不浅的脉络,但目前案件尚未告破,他们只能够讲述一些大概枝节。
我们知道了,被抓的两人很快招供,庞锋并非真实名字,他本名王俊南,与闵小丹在一家特大电信诈骗集团共事,或说,和闵小丹是同一诈骗链上的“搭档”。
主要是由王俊南向未婚女性以谈恋爱为名,发出求爱信号,从而套取资金,时机成熟时再拍摄淫秽视频作为底牌威胁,在骗光女性的钱财后,将其拐送东南亚的电诈窝点。
从事涉黄赌博的主播工作,单来说,即是“杀猪盘”加逼迫从事诱人赌博与诈骗的行当,团伙每一个人的“职责”环环相扣。
当然,王俊南的所有身份都是假的,包括他曾带三姐去见同他“相依为命”的奶奶,那老太婆亦是诈骗链条中的其中一份子。
“可是,闵小丹不是留在高校工作的嘛?”这个问题,我始终不解。
警方告诉我,原来她早在一年以前,因财务主任伙同侵占公款,被学校开除…
由于她积极退赃,以寒门学子曾经奋斗自强的人设卖惨,在苦苦哀求下,学校免除了追究她的刑事责任。
仅仅过去几个月,无收入来源的闵小丹生活捉襟见肘,贪婪的她选择了“挣快钱”的方式,成为这所电诈集团的一份子。
三姐所有情况,都是她一一提供给集团的。
自那次商场偶遇,她暗中对三姐与我的生活状况展开调查,发现我们经济状况甚好她愤愤不平之余,对该犯罪集团建议,将三姐作为有价值的目标。
而她还有一个长久筹划,便是我。知晓我正处一个有实力的男友,她准备将三姐骗去窝点,诱导我去“救”她;届时将处于弱势的我成功控制。
就像打算对三姐那般,拍摄不雅照片来彻底拿捏我。
还幻想着我的男朋友来“拿钱消灾”。
两位警官提供有限信息后,称若有所需还得三姐配合,匆匆离开了……
虽早与原生家庭断了联系,但闵小丹的所作所为,着实让我从头凉到尾…
三姐可是从来没有亏待过这个家里的任何一个人啊!
“主上,闵小姐。我先走了…”司南轻轻说。
慕容霜对他轻轻点头,司南高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电梯间……
可能,他也担心三姐不知如何面对他。
我推开病房门,慕容霜静坐在走廊的长椅。病床上面色苍白的三姐半躺着,眼周还有斑斑泪痕。
我心痛地抱紧她,她埋进我的怀里失声痛哭,她的身体并无大碍,观察了一日便可回家静养,雪雁姐妹每日为她烹调着各类养身汤品……
然后是我将补汤端去三姐房内,家里没有任何人提及那一夜,和她所经历的事情。
饮食的精心调补下,她的身体状况渐好。
三姐无论如何不肯在家接受照顾,仍去店里料理事务,如常般与大家坐一块用餐…
只是,司南向慕容霜请求暂回了雪国,三姐早已得知司南为她做的一切。
在我与她两人的时候,她总不自觉滴落着眼泪:“星儿若不是你、殿下与司南大人…司南,我,我对不住他!”
我将手掌包裹着她的手,宽慰道:“被人欺骗,不是你的错。法律会给需要惩处的人该有的代价!万幸的是,你得以脱险,应当高兴才是。”
在我的不断开导下,三姐情绪渐渐平稳。
这年的春节,如约而至……我们四个女孩子仍如从前般,剪窗花、贴对联,挂灯笼,农历跨年,也算过得温馨热闹。
唯一惆怅的是,团圆饭里少了司南,多少感觉有些冷清!
三姐亦是望着司南常坐的位置,神情怅然若失。
有时,她走至司南卧房的门前,怔怔发呆。我也不知三姐是什么想法,或许时间才说得清楚一切。
还未过年初七,师父接到事态紧急的事主致电,事主是东北人,他的亲友一行四辆汽车组成的车队共16人,在穿越大兴安岭山脉的森林中,断然失联。
可怕的是,利用警方和国安系统却搜索不到任何痕迹,似乎这10多个人和车辆,莫名其妙凭空消失一般,事主立即联想到了灵异事件,辗转到静和法师处,联系上了师父。
听完师父的叙述,我首先是想到了民间的“鬼打墙”。但那仅是扰人方向,一个地方来回打转而已,也并不会凭空消失呀!
现在仍值春节,师父慈和地征询我的意见,若我不愿去也就罢了,没关系的。
“那怎么行!若有什么事怎么办,您的身边应当有我。”我恳切地坚持。
请求的目光看向慕容霜,他微微低着头。
很快,言简意赅对我道:“去可以,情况不明,必须万分小心,得答应我三个要求,一是一定戴上霜之心,二是每日随时与我联络,三是凶险情况不可莽撞深入!”
我乖乖地答应,认真保证道:“我一定听话,处理好事情,就平安归来。”
他淡淡笑着颔首。温暖的手掌摸摸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