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林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吹牛逼道:“小兄弟,我给你说,我这次去北平找了几个老朋友。”
“他们已经答应,明年就把我调去北平,你知道北平吗?那可是我们国家的首都。”
老头越说越激动:“其他地方,吃的东西都没有,北平却有四个大菜市场,什么鸡鸭鱼肉从来不缺。”
“甚至还有螃蟹海鲜这些,等我在北平扎根,小兄弟你要是有困难,只管来找我。”
易丰笑笑不说话,他梦寐以求的东西,易丰一直拥有。
“老叔,你到了北平,是去文艺兵团吗?”
丁春林老脸一红道:“去红星钢铁厂任职,这个红星钢铁厂可不简单,它是红星轧钢厂的一号分厂,有一千来号工人呢。”
“你知道红星轧钢厂吗?就是那个万人大厂,我们国家排名第二的钢铁厂!”
易丰憋住笑道:“红星轧钢厂,那么大的厂,谁会不知道。”
老头得意道:“这红星轧钢厂说起来,就厉害了 ,是我们国家最久远的钢铁厂,据说抗日时期,还为国家造过枪!”
易丰听着丁春林吹嘘红星轧钢厂,心里暗爽不已,他都不知道原来红星轧钢厂那么牛弊的吗?
“最重要的一点,红星轧钢厂工资高!学徒工就有二十八块的工资,高得让人不敢相信!”
“确实,学徒的确能拿到二十八块一个月。”易丰平静的回答,这点老头倒是没有夸张。
老头狐疑的看着易丰,“小兄弟,你有亲人在红星轧钢厂上班吗?”
易丰掏出了他身份最低的证件,故意遮住了名字,露出红星轧钢厂六级钳工。
丁春林惊讶无比的看着易丰,态度尊敬道:“小兄弟,你这是替厂里出差,教分厂人技术吗?”
易丰有些好奇道:“老叔,你怎么知道我们红星轧钢厂,在北市有分厂?”
“不瞒你说,我闺女就在你们分厂的北分区当医生。”
“她医术可厉害了,整个厂的人都愿意找她看病。”
易丰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猜测,这老头应该是丁秋楠老爹。
“那还真是缘分!路上就遇到厂里人了。”
丁春林笑着道:“一会儿我亲自送你去厂区。”
易丰摇摇头道:“老叔,我这个人有点矫情,不习惯住厂里安排的住所,我要去住酒店。”
“酒店方便洗澡,我比较爱干净。”
丁春林眼睛一亮,心里已经给易丰打上了标签,轧钢厂某个领导的公子!
这样也就能解释,他那么年轻,为什么就是六级钳工了。
“小兄弟,你是姓什么啊?”丁春林笑着问道。
“姓杨,怎么了吗?老叔!”
丁春林心里狂喜,他没记错话,红星轧钢厂的厂长就姓杨。
“小兄弟,北市的酒店不干净,上个月才有人莫名其妙死在了里面。”
“啊!是真的吗?”易丰假装惊恐道。
“是真的,你随便找个人问一下就知道了。”
易丰苦着脸道:“看来我只能住厂里安排的住处了。”
“小兄弟,你要是不嫌弃,就去我家住怎么样?”
“我家也可以洗澡的,就当我感谢你请我喝酒了。”
易丰瞬间犹豫起来,半晌掏出两张大团结道:“老叔,我也不占你便宜,这二十块钱,就当是我的住所费。”
“不用!你只管放心住就是。”
“不行 ,要给的 ,你不收我就不住了。”
丁春林拗不过易丰,只好将钱收了下来,二十块钱啊!她闺女一个月也才二十四块五。
这笔意外之财,让丁春林格外开心,要是能攀上易丰,他去北平还不是轻轻松松,毕竟这可是杨厂长的公子。
这路上,丁春林对易丰那是照顾得滴水不漏 ,易丰都被他的热情搞得有些受不了。
两人下火车后,丁春林拉着易丰就要往家赶,生怕慢了易丰就跑了。
“丁叔,在前面供销社停下,我买点东西。”
“第一次去你家,怎么都不能空着手去。”
丁春林笑着道:“不用,你都给钱了,哪能还让你买东西。”
“还是要的,这礼仪我要是不做,我爸知道了非得揍我不可。”
“那好吧,你别买太多,叔家里什么都有。”
易丰走进供销社,一名女销售员笑着来接待他,“同志你要买些什么?”
“一包大白兔、两个黄桃罐头、两条咸鱼、五斤猪肉、两罐麦乳精、两瓶茅台,再来十尺布。”
“同志你有那么多票吗?”
易丰掏出票据递给女销售员,女销售满脸惊讶的看着易丰。
“有鸡吗?”
“鸡鸭鱼都有,你要吗?我去后面帮你拿。”
“再来一只鸡一条鱼吧。”
丁春林心疼道:“小兄弟你买太多了,实在是太破费了。”
易丰掏出厚鼓鼓钱包道:“叔你别担心,我家里给了很多钱,而且我工资也不低,一个月小六十多呢。”
丁春林看易丰 ,是越看越喜欢,人帅又多金,这才是他贤婿啊!
易丰付钱接过东西,女销售员笑着问道:“同志,你不是本地人吧?”
“嗯,北平来的。”
“晚上我能请你看电影吗?”
易丰刚想说话,丁春林就拉着易丰离开了。
“他们这些做销售员的,天天约人看电影,你还年轻,不懂得,这种女人要不得。”
易丰笑笑不说话,两人刚到家门口,丁春林就大喊道:“老婆子,快出来接一下 ,家里来贵客了。”
一名五十多的,脸蛋圆圆的老人跑了出来,她完全没有看易丰,眼光都落在了丁春林手里的东西上。
丁春林不悦道:“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赶紧帮贵客拿东西。”
易丰笑着道:“丁叔不用,我自己来拿。”
丁母拿过易丰手里的东西,三人说说笑笑的走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丁春林就给易丰倒上茶水 ,把舍不得吃的瓜子花生都倒了出来。
“老婆子,你去把秋楠房间收拾一下 ,换新的被褥被套,小兄弟要在我们家住几天。”
丁母虽然有些不理解,但依旧去照做了,毕竟光凭这些东西,就证明易丰是个有财力的人。
“小兄弟,你只管在我这里住,别的不敢说,但肯定干净。”
易丰笑着道:“我看出来了,一进房间,就闻到了香味,一看平时就没少打扫。”
丁春林得意道:“我们也算是一个书香门第之家,我是大学教授,我那口子是教师,家里就一个女儿,也是医生。”
易丰敬佩道:“确实是书香门第,我家都是大佬粗,这几天希望丁叔别嫌弃。”
“哪里的话,你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