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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襁褓中的年纪,就被注射了各种药剂,丘山不忍他这么小的年纪,就要受到这样的折磨,便偷偷送走了他。

到了厉家,段却的日子才算过上了正常的日子。

在厉镇怀发现段却小小年纪,就各种激素紊乱时,即便有专业的医疗团队及时医治,也没能完全纠正过来。

如今的段却,站在厉清樾和常时身边,要矮上大半个头。

丘山看到他,就想起他母亲当年惨死的模样,他抿了抿唇,不愿多说当年的事。

参与当年事情的人,已经一个不差的躺在这里,剩下的只有他了,看见段却好生生的活着,他也可以安心下去赎他的罪了。

“后陆,你不是有事要去和那位先生说吗,去吧去吧,和先生好好说说,我想回去了。”

老巫医拍拍后陆的肩膀,最后看了一眼段却,一步不停的向着村尾走去。

他知道,他的大限将至,他不想他的这副残躯,再给其他人带来祸事,打算一把火烧死自己。

段却手里拎着那个老旧看不出什么木材的医药箱,站到角落里,不发一语。

那个箱子跟了老巫医一辈子,保命的东西,如今竟然给了他。

雷鸣贱兮兮的凑到他面前,“段老弟,你心里要是有什么委屈,千万别憋着,有什么事和你老哥我说,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你一个人苦就苦了,不如说出来让大家乐一乐。”

“雷少,你真的是……”无可救药!

常时从身后拽住他的冲锋衣帽子,把人往后拖,“还得是你,知道怎么撒盐才能让伤口更疼!”

雷鸣被拽走,还有点不服气,伸手还要挠他一下,“哎哎哎,老常,我这人说话从来就不会拐弯抹角,你敢不敢摸着自己的心口说,你就一点都不想听?”

雷鸣愤愤不平,眼看着常时跟老母鸡护小鸡仔一样,不让他靠近,他干脆利落的放弃。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雷鸣一转头,看到裴司遥蹲下身,正要把手里的能量棒递给地上那个女人。

他抬腿就往这边跑来,眼看着来不及,大声呼喊起来,“不要,姐~你不要靠她……太近……”

雷鸣的声音越说越小,因为他看到那个女人,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接过他姐手里的能量棒。

别说是伤到他姐了,就是碰也没碰一下。

这女人唯唯诺诺的模样,和刚才判若两人。

裴司遥看着她,不觉心惊,黑的泥块涂满了整个脸,根本看不清她的容貌。

她除了身上披的那件棉衣,里面竟然没穿衣物,更像是看见大家身上都穿了东西,情急之下胡乱套在身上的。

瞧她灰头土脸的样子,像是从地里才爬出来的模样。

“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你慢慢吃,不够我这里还有。”

女人忙点头,手中拿着能量棒,被她一整个塞进嘴巴里。

裴司遥又递了一根给她,看着她直接放在雪地上的脚,从地上的尸体上脱了一件棉衣盖在她的腿上。

“你这么穿,一会脚就该没知觉了?”

不管她是什么的,只要对他们没有恶意,裴司遥都愿意温柔以待。

那边,后陆和厉清樾站在几米外,不知在商讨什么。

两人有心避开人群,裴司遥也没有刻意去听。

一连投喂了十几根能量棒,她还伸手想要,裴司遥看了看她纤细的手腕,决定不再这么喂下去了。

十几根能量棒,就是一米九的厉清樾,也没这么能吃。

“你先垫个肚子就行,喝口水,马上要到中午了,吃多了午饭该吃不下了。”

裴司遥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女人听的很认真,看样子是听懂了的。

“你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唔……呃……蚺……”女人支支吾吾说不明白。

“蚺?”

裴司遥看着她,见她点头,又重复了一遍,“蚺!”

“呃呃~~”

蚺,不就是蛇吗?她这是承认了?

裴司遥将她脸侧的头发别到耳后,“无染,我叫你无染,好不好?”

脱离那个身份,重新开始!

“呃……嗯……”女人一听到无染,像是知道在叫她,高兴的直拍手。

裴司遥静静的看了她半晌,她不知道无染为何不开口说话。

在她吃东西的时候,裴司遥认真看了她的嘴,发现她的舌头还在。

排除了因为外界因素,导致她不能开口说话,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

待她喝完水,裴司遥带她去没人住的屋子里找了两件稍微干净点的衣裳换上,她那头乱糟糟的头发,实在没法打理,裴司遥直接给拿了一顶毛线帽,给她戴上,保暖又遮丑。

这么一番下来,除了脸黑了一点,倒也能看出人形了。

裴司遥走在前面,无染走在后面,学着裴司遥的样子,挪着步子,一步一步走着。

裴司遥只当没看见,从零开始不易,往后的日子定不好过。

待两人前后从房子里出来,看到穿戴整齐的无染,雷鸣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这要是挡着脸,单看身材,还以为是什么大美女呢?

雷鸣拍掌叫绝,“不得了,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我可算是真真切切见识到了。只是这位小姐,是不是有非洲黑人的血统,这皮肤也太黑了吧。”

“雷少,你怎么说话的呢。”常时的大巴掌忍了又忍,这才没落到雷鸣身上。

要是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他一屁股把雷鸣挤到边上去,让他哪凉快上哪待着去。

后陆在看到无染时,眼睛微眯,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了一遍。

她不是村子里的人!

村子里也没剩几个人了,是不是还重要吗?

后丘村只剩他们一家和零星几户,妇人、儿童占据多数,怎么维持生计,才是他该头疼的事。

厉清樾扫了无染一眼,目光落到了裴司遥身上,见她把手套摘了,他不自觉皱起了眉头,边往她这边走,边把自己的手套摘下。

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把正在发呆思考事情的裴司遥吓了一跳,“你……干什么……”靠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