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星泽看向她,“老太君又怎么了?”
老太君听出了乾星泽话中不耐,心中不是很痛快,但她想要那几人的卖身契,只能耐着性子道:
“她们的卖身契,老身愿意高价购买!”
乾星泽忍不住笑出声,“这些人可是我将军府调教出来的,老太君用了这么多年,一定很舒坦吧?”
“老太君若是觉得心中有愧,可以按照行情,支付每年的月例。”
乾星泽句句不提卖身契,明显不打算发卖婆子。
不卖就算了,还索要这么多年的月例。
老太君气够呛,还是想尽力争取一番,颤声说道:
“这几年,我侯府待他们不薄,从未有过苛责打骂,是去是留,有本事你让她们自己选!”
乾星泽摇摇头,讥笑着回头看向几位婆子。
“听见了?老太君让你们自己选呢!”
几位婆子相继表态。
“老奴之所以尽心尽力掌管侯府,是受乾夫人所使,老太君不必介怀。”
“侯府待我等不薄,可月例却一直是将军府发放,我等从未拿过侯府一针一线,理应效忠将军府。”
“老太君一毛不拔,还事多的紧。要不是看在将军府面上,老奴早就不伺候了!”
几个婆子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丝毫不给侯府面子。
想必她们早就受够老太君了。
老太君瞬间被噎住,她自我感觉良好,从不觉得府中下人对自己颇多不满。
而且还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面子实在是挂不住。
京中百姓也是听出来了,对着老太君指指点点。
“老太君真是越发小气,身边人伺候这么多年,一点赏赐都没有,还说待人家不薄,她要不要脸!?”
“以后我们千万不要和侯府说亲,她家老太君不打骂苛责,就是善待孙媳妇了!”
众人越说越大声,老太君脸色通红暴喝一声。
“放肆!”
她指着那几个婆子怒骂,“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我侯府在怎么说,也是先帝亲封爵位,岂容尔等置喙!”
她中气十足,句字铿锵。
虽然是指着那几个婆子骂的,但明眼人都能听得出来,她是连同那些百姓也一块儿骂了。
乾星泽冷冷一笑,“指桑骂槐,倒是被老太君玩明白了。”
老太君瞪着乾星泽,“乾家小儿,莫要在这搬弄是非,既然聘金已经退回,便把婚书拿来!”
“聘金退回?”乾星泽气定神闲摆摆手,“还早着呢!”
说罢从怀中拿出一份折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种账目……
他一边翻来查看,嘴里小声念叨着,“铺子结了,婆子结了,接下来还有……”
苏青柏目光放在乾星泽手中那本厚厚的册子上,突然感觉心脏一颤一颤的。
这才刚开了个头,便险些把侯府掏空。
若是将那册子上的东西全部归还,那还了得?
“还有良田百亩!”乾星泽将折子收起来,对着老太君说:
“良田地契还请交还,老太君,将军府的地产量如何?这么多年的收益,也该有将军府一份吧?”
说起这个,苏青柏面带疑惑。
将军府还给了良田?
他怎么不知道?
众人看向老太君,只见后者也是思索了半天,这才恍然大悟。
将军府的良田收成不好,第二年便被她变卖了!
乾星泽在老太君脸上看到了为难,猜测道:
“怎么?侯府该不会沦落到变卖田地吧?”
话落,老太君脸上迅速骚红,乾星泽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百姓们又要议论,老太君急忙为自己辩解,先把他们的话给堵住。
“我们侯府又不是民户出身,对良田不善经营,为了避免荒废,这才变卖!”
百姓对这种说法半信半疑,同时心里也嗤之以鼻。
老太君这么说,分明是有意贬低民户。
他侯府很了不起吗?
百姓们敢怒不敢言,乾星泽大好人直接开口治愈他们了。
“老太君这是瞧不上民户?”
“先有民才有国,没有百姓,哪来你们侯府的爵位,不知道老太君在高贵什么!?”
老太君正要反驳,一众百姓被说到了心坎儿里,忍不住鼓掌叫好。
“就是!”
“说得好!”
侯府众人见将军府众望所归,一时间只能隐忍。
老太君眼角这个劲的抽搐,用愤恨的目光瞪着乾星泽。
好似恨不得扒皮抽筋一般。
乾星泽不以为意,让人算出良田折现后,给出了一个数。
“侯府变卖的田地价值五千两,还请当面结清。”
侯府面面相觑,老太君也是怒不可解。
“胡说,当年明明只卖了三千两!你少在这信口雌黄!”
“老太君也知道是当年,这东西得按照如今的市场价格估量啊!”
乾星泽不急不缓,继续开口。
“再说,您如果当年变卖之后,就将银子还给将军府,那只还三千两即可,奈何如今良田价格上涨,您卖的太早了!”
他目光带着讥笑,嘲讽侯府变卖男方聘金,还厚颜无耻的揣进自己兜里。
老太君再次无话可说。
苏青柏也看出来了,他们加一起也不是乾星泽对手。
继续在这事上多做纠缠,丢的是侯府颜面。
他只好羞愧的摆摆手,示意管家去拿银子。
“给他!”苏青柏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对着乾星泽趾高气扬道:
“还有什么,一起说吧!”
反正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他还不如主动些。
乾星泽又拿出那个折子,侯府众人一阵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