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山庄名下在武县的产业周记新茶场,又起事端,周全着人送急信回山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详书告知周老爷。
钱满粮奉周老爷令,带了凤朝鸣,挑了几名护卫,即刻往武县去。
周全将钱满粮一行人迎进茶庄的厅里,各自入座。
“钱管家,此事如何是好?”周全在上首位坐立不安地向钱满粮求助。
“周大公子,莫慌,带我去茶场看看。”钱满粮安抚周全道。
这个周全,自上次洞房花烛夜被萧红玉暴打了一顿后,就失了精气神,整个人都蔫蔫的。往日的雷厉风行也不见了,变的畏畏缩缩,连眼神都变的木讷了,大概被萧红玉打伤了脑袋,留下了后遗症。
“好好好,钱管家,请。”周全忙起身,领先往厅门去,钱满粮令护卫等在厅里,自己与凤朝鸣紧步随在周全身后,往茶场去。
这个茶场,还是当时颜家赔偿给周家山庄的颜家茶场,茶林面积仅次于周家山庄在武县的周记老茶场。
三人到的茶场内,放眼望去,茶林被火焚的只剩下黑黢黢的焦枝,一眼望不到边。
钱满粮站在茶场边缘,眉头紧锁,茶场的这一场大火,周家山庄损失不可估量。
凤朝鸣蹲下身,捡起一根焦黑的茶树枝,仔细端详了片刻,又用手指捻了捻焦炭般的树皮,挑了挑眉。
“这场火,不像是天灾。”凤朝鸣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低声对钱满粮道。
钱满粮点了点头,面色凝重:“确实,火势蔓延得如此之快,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周全站在一旁,脸色苍白,颤声道:“钱管家,这可怎么办?茶场被烧成这个样子,我如何向伯父交差……”
钱满粮打断了周全的话,沉声道:“周大公子,事已至此,慌乱无益。当务之急是查明真相,找出纵火之人,再想办法挽回损失。”
凤朝鸣也点头附和:“钱管家说得对。周大公子,你可曾发现什么可疑之人来茶场?茶场平日里可有仇家?”
周全摇了摇头,神情茫然:“茶场一向经营平稳,从未与人结仇。这几日我也一直在茶庄,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钱满粮沉思片刻,转头对凤朝鸣道:“凤管事,你去茶场四周查看一番,看看能否找到纵火之人的踪迹。”
凤朝鸣点头应和,随即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焦黑的茶林中。
钱满粮则对周全道:“周大公子,你先回茶庄,稳住人心。我再去茶场附近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人看到什么可疑之人出现在茶场周边。”
周全连连点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好,好,钱管家,一切就拜托你了。”
“周大公子客气了,这都是在下份内之事。”钱满粮示意周全不必过于担忧,随后与周全同回到茶庄厅里,叫上护卫,沿着茶场外围的小路走去。
茶场附近的村庄并不大,钱满粮很快找到了几个在田间劳作的村民。经过一番询问,终于从一个老农口中得知,昨夜曾有几个陌生人在茶场附近徘徊,形迹可疑。
“那几个陌生人长什么模样?”钱满粮追问道。
老农摇了摇头:“天太黑,看不清楚。不过他们穿的都是黑衣,行动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
钱满粮心中一沉,隐隐觉得此事背后并不简单。钱满粮谢过老农,正准备返回茶庄,却见凤朝鸣匆匆赶来,手中还拿着一块沾满油的布片。
“钱管家,我在茶场东边的树林里发现了这个。”凤朝鸣将布片递给钱满粮,低声道:“这布片上有火油的味道,显然是纵火之人留下的。”
钱满粮接过布片,仔细嗅了嗅,果然闻到一股刺鼻的火油味:“看来,茶场是有人蓄意纵火,而且早有准备。”
几人返回茶场的厅里,将发现的情况如实告知周全,周全心下忐忑,知事情并不简单。
钱满粮想到了崇州周记丰裕丝绸庄的事,莫非今日周记茶场被烧,也与那沙金洲同伙有关?
既然烧毁了周记这片茶场,那周记的另一片老茶场,定也难逃厄运。
可是,上千亩的茶场,要靠人力看守,那定是不可能的。如何防范周记老茶场被人恶意盯上,似成了难题。
钱满粮蹙眉沉思……
“走,今晚就住在老茶场边的韵楼。”钱满粮道,起身向周全告辞,带上凤朝鸣与护卫,上马加鞭,往韵楼去。
到的韵楼,钱满粮要了一间房,柜台伙计看了看钱满粮一行七人,疑惑地问:“客官,您七人要一间房,睡不下。”
“小哥有心了,我们坐着睡,一间房够了。”钱满粮笑道,并掏出一锭五两的银子,赏给柜台伙计。
伙计惊得忙接过银锭,连连道谢,并亲自拿了房牌,在前面引路,领钱满粮一行去房里。
“小哥,近几日贵店生意可好?”钱满粮随在柜台伙计身后,漫不经心地问道。
“客官,不瞒您说,生意一般,入住的客人不多。”柜台伙计也是个实诚人。
“也是,这个季节,出游的人少,贵店里自然生意淡一些了。”钱满粮搭腔。
“客官,小的着实觉得奇怪,您赏给小的五两银子,本店一间房一夜的租银也只需二两五钱,您为何不多要一间房?就算你们坐着睡,也宽敞些呀。”柜台伙计说出心里的疑惑。
“小哥,像我这般住店的客人,你没遇到过吧?”钱满粮笑问柜台伙计。
“客官,您这一问,小的倒想起来了。还别说,今早就有一行十人来入店,也只要了两间房,小的也同刚才提醒客官一般提醒他们,建议他们多要一间房。客官,您猜他们怎么说的。”柜台伙计卖了个关子。
“他们莫不是也如我一般说的吧?”钱满粮忙问道。
“意思倒也差不多,但小的记得他们领头说的那句话:我们盘膝坐睡,两间房足够了。”柜台伙计一天遇两帮人是坐着睡觉的,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哦……看来我是遇到了同道中人了。小哥,这十人住哪两间房?等我空了去拜访拜访,交流一下坐着睡觉的经验。”钱满粮用调侃的语气对柜台伙计道。
“这容易,若客官感兴趣的话,小的就将客官的房间安排与他们的相邻便是,可行?”
“自然可行,多谢小哥。”钱满粮的眼里,闪过一丝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