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安省的日子定下来了,就在一周后。
临走前,顾展请了宿舍的同学一起吃饭。
工作分配结果已经出来了有一段时间了,众人对于自己的分配结果都挺满意,毕竟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农业学校,但是他们非常不理解顾展的选择,毕竟,他们之前都私下了解过,学院有意将顾展留在学校发展。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顾展居然拒绝了。
顾展怎么能拒绝呢?
这一学期,学校安排的课程大多以实践为主,加上顾展也不住宿舍,同宿舍的几人也很久没有和顾展好好一起坐一坐了。
今天趁着这次机会,再加上大家都喝了几杯酒,有些话就不难开口了。
胡友富和顾展相处得最好,也最欣赏顾展的能力,因此他心里最是替顾展着急:“顾展,当初我听书学院可是打算将你留校呢,为啥现在又分配回安省了?”
顾展惬意地靠着座椅,表情是大家很久都没有见到过的放松表情:“是我拒绝了学校的邀请,不好意思,让大家失望了。”
赵国宁听见顾展这话,手中的酒杯“咣当”一声掉在了面前的盘子里,发出清脆的声音,他瞪着一双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顾展:“你为啥要拒绝学校的邀请回安省呀?安省那多穷的地方呀,顾展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傻。”
赵国宁叹了一口气,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他们想留还留不了呢,没想到顾展居然拒绝了。
顾展也不心急,轻笑着和大家再次解释:“就是因为穷,我才要回去,只有我们这些人回去了,家乡的现状才有可能改变,要是我们每个人都想着逃离故土,那养育我们的那片热土永远也富饶不起来。”
顾展这番话,说得几人有些面红耳赤,顾展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忙改口说道:“其实我们今后都会从事农业相关工作,只要我们心系农村,我想我们的农村总有一天会发展起来。”
“对,就是这样子。”
胡友富也是农村出身,深知农村生活的艰辛,他心里也有一腔热血,总想着自己能为家乡的父老乡亲做点什么,现如今顾展这番话倒是让他醍醐灌顶。
喝了几杯酒,顾展离开饭桌的时候有些晕晕乎乎的,所幸吃饭的地方距离胡同不远,顾展慢悠悠地走回家的时候,就看到刘小溪站在家门口焦急地等着自己。
看见顾展出现在拐角,刘小溪忙走了上去扶住人,闻到一股酒味儿,她轻声问道:“你喝酒了吗?”
顾展闷闷地笑着说道:“哦,媳妇儿,你别生气,我就喝了两杯。”
刘小溪扶着人的脚步一顿,自己还没有生气呢,顾展就这样说,倒是让自己哭笑不得。
刘小溪没有说话,继续扶着人往家里走,但是喝了酒的人却不肯走了:“媳妇儿,你别生气,你保证不能生气,我真的就喝了两杯。”
“醉鬼,赶紧回家了,你瞧瞧你这样子,是喝了两杯的样子吗?”
刘小溪的确是错怪顾展了,这辈子的顾展今天是第一次喝酒,自然酒量也不怎么好,再加上从餐馆到胡同,他一路走回来了吹了点晚风,这会儿也就更醉了。
听见刘小溪说话,顾展脚下的步子终于开始挪动了。
将人扶回家里,刘小溪累得满头大汗。
第二天一大早,顾展就醒来了,他揉着头茫然道:“怎么都十点半了?”
刘小溪没好气地瞪了顾展一眼:“也不知道谁昨天喝成了醉鬼,自己起不来还怪别人。”
顾展白皙的脸颊上浮出一抹红晕,右手轻抚额头,颇为窘迫地说道:“媳妇儿,我错了,昨天是第一次喝酒,酒量不佳,让你看笑话了。”
“算了,我心胸宽广我就不笑话你了。”刘小溪双手抱胸,站在不远处说道。
吃过中午饭,夫妻二人在外面买了些水果,打算晚上去李传忠家里和两位老人道个别。
哪知他们还没有出门呢,李传忠和刘雪华就相携而来。
“李叔,刘阿姨。”
刘小溪打了招呼赶紧将二老迎进屋,顾展也忙走出来扶着李传忠走了进去。
这几年他们在京市没有少受李传忠老两口的帮助,来往多了,两家关系也亲近了许多。
李传忠一看见顾展就说道:“打算回去也不说一声,就打算偷偷走?”
顾展笑着道:“瞧李叔您说的,我哪能偷走,这几天学校还有一些实验的收尾工作,昨天下午才结束。”顾展说的倒也不假,但是听在李传忠耳朵里,总归不是那么回事。
刘小溪适时开口道:“李叔,刘姨,您瞧瞧,我们买了东西正打算等会儿过去呢,谁知道您二老倒是跑在我们前头了。”
李传忠顺着刘小溪的视线看去,果真看见桌上摆了一个水果篮,心里的那点子火气也消散了不少,这小子真要敢不告而别偷偷走了,他能追到上河村骂他一顿。
晚饭是刘小溪和刘雪华一起准备的,做饭的时候,刘雪华问刘小溪道:“孩子,京市做什么都方便,你怎么不留在京市呢?”
刘小溪想了想说道:“刘姨,对我和顾展而言,京市再好都是他乡,我们夫妻二人也都想回去,为家乡做点什么。”
刘雪华一直以为刘小溪是个软性子的姑娘,很大概率都是顾展说什么她听什么,现在听她这说法,这个决定似乎是两个人的共同意见。”
只要不是牺牲了其中一个人,刘雪华就放心了。
刘雪华没有闺女,在刘小溪在京市的这几年,也是将她放在了心上。
“您就放心吧,刘姨,我们二人都被分配在安省的省城,条件很好。”
听见是省城,刘雪华也没有再多问,心里倒是真的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