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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你身后从不是空无一人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在你离开第二百二十三天零四小时三十九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想念你眉心之间那抹淡淡的生涩与忧愁,想念你抿嘴微笑时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想念你明亮深邃的瞳孔闪烁的点点星光。

临行时,机场有太多长枪短炮等候,他不可能如常人一般与心爱的人拥吻告别,只能在沿着机场高架速通道口,两个人躲在车里,依依不舍地拥抱、告别。

他伸出双臂,把她的头抱在怀里,柔软厚实的月白色dIoR hommE卫衣,散发着草木交织的清香。他把下巴贴在他的额头,这种包裹的姿势,带着他与生俱来的占有。

坐在驾驶位的钟叔,摁下车窗幕布的启动键,将环路上呼啸而过留下的回声,隔离在厚绒窗帘之外。

透过后视镜,微笑着盯着这对从小望到了大的男孩女孩,仿佛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天意,并不觉得荒唐或突兀。两人也毫不避讳地坦然拥抱、接吻。

“哎哟,别这么伤感,搞得像是以后都见不着面一样……”他捧着她的脸,伸手用大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泪珠,温柔地安慰道:“别这个伤感啦,从北京到G城飞机,单程距离不过两小时,想见随时可以见面。”

“嗯。”默君把下巴安然放在他厚实温暖的手掌上,顺着掌心的纹路,那些厚茧日复一日磨去一层又一层,可抚摸在自己的皮肤表面,总忍不住咯硬生疼。

“记得帮我保管房间的钥匙,得空去看下房间的水电、门窗,我担心下雨的时候,飘窗进水,浸坏了房间和电路都麻烦了。”

在G市有充足的时间,最终相中市中心沿江最顶级地段的豪华公寓,与年幼家中尚未衰落时,父母亲租住的豪华公寓隔江相对。国内外商业比赛大大小小冠军拿到手软,豪掷千万全款买下顶层豪宅,潜意识里,算是对童年缺失、亏欠的记忆来一次彻底的补偿与清算。

豪宅位于高层30楼,精装带全套家电与家具,可以直接拎包入住。房产证登记时,坚持要加她的名字。

“我知道,同你家的产业比起来,这房子确实不算什么,但这是我心意。”他解释说:‘我只想你明白,你身后从不是空无一人,随时可以有‘出走’的勇气。”

公寓有一个连着卧室的大阳台,有落地的两扇玻璃窗,何默君手肘靠阳台围栏上,凌空吹拂而过的强风,吹散她的长发,林臻东走过去,从后背环抱住她,用力将她的身体揽入怀中。俯瞰不远处G城临江的地标性“小蛮腰”塔楼,在夜空中闪烁五光十色的霓虹光芒……

微光从窗帘间倾泻而入,在房间里打开一片暗白的空间,在这个寂静的昼与夜交替的短暂时分,他们清晰地感觉到时间停止了速度。不再流动,不再惊动。给他们带来一种短暂的的幻觉,不会变老,也不会有分别。

结果整个大半年过去,她都没有机会再见他一面。事业如同坐火箭般的上升期,他满世界飞去打比赛,两个月前结束团体公开赛,中国队3-0战胜日本队,收获世乒赛男团项目八连冠,月底IttF卡塔尔公开赛,1-4不敌队长,获得亚军,男双决赛,他搭档可哥,连下三盘战胜日本队,获得男双冠军。自打18岁成年开始,泷队成为他漫长职业生涯中一道不得不面对,且必须要翻越的高山,国内国际大中小赛事的决赛,几乎都已经成为两人独占的舞台。

默君在得知他成为奥运p卡的消息时,正独自在临江公寓里温习托福的语法书。盛夏的G城暑热难挡,把室内冷气开到最大,依然无法抵挡烈日当空直射进入房间的光线。

“梁头啊,不是别人啊,是总教练啊!!能够得到他的认可和赞赏,感觉自己前面吃过的所有苦头,流过的汗水都没有白费!”

手机那边,明显感觉他声音里的雀跃欢喜,她被一大叠厚重的tEd演讲文稿,折腾得心力交瘁、头晕眼花,一边跟他通话,于是开门迎着热浪,走到阳台透气,放松紧绷的神经。

“恭喜我的‘英雄’,距离梦想又进一大步。”默君开始轻咳,声音略显嘶哑,在正午剧烈的阳光下闭上眼睛,心有欢喜,却并不惊动。

“你怎么回事?是不是不舒服?”他听出她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最近熬夜太多,免疫力下降,终日躲在空调房温书、刷题、与线上外教练习口语,用力过猛,有些热感冒。”

“身体是自己的,干嘛要这么拼?有没有去医院?”他急急追问道。

“一点小感冒,犯不着大动干戈,还是说我的男朋友,除了在电话里嘱咐一句‘多喝热水’,其他什么都做不了。”她轻笑出声,眼前视线已经开始出现重影,在强烈的冷热交替间,明显感觉心慌气短、体力不支。

“队里封训,严禁外出,下月要出发去日本打IttF公开赛,我实在抽不出时间飞回来看你。”他在电话那头急得声音都变了,却于事无补。

默君笑了笑,开口安慰道:“不要紧,作为职业乒乓球国手那见不得的恋人,凡事都要本自具足、独当一面,我有充分的自觉。”

“你、在怨我?”他小心翼翼地探问:“你肯定在怨我,那我现在、马上,下一秒,立刻就去定机票。”

“别冲动呀,宝贝,大赛当前的关键期,你刚被赋予奥运p卡的殊荣,不要为了我违反队里的纪律,我们的路还长着呢,不要一点动静都弄得心急脑热。等我去了美国,你也动不动就打飞的横跨整个太平洋?”

“你不想见我?”臻东在电话里,突然发问道。

“想呀,怎么会不想呢,你离开第二百二十三天零四小时三十九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他抿嘴,露出满足的微笑,对着手机里预选copY文本,照本宣科“诵读”甜腻的情话——“我以为,我不会比今天更爱你了,但是,我昨天也是这么想的,我热烈而虔诚的爱着你,以一种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有过的感情。如果这份爱意,让你感到惊诧,其实我才是那个被惊吓的人。”

他是那种男孩子,面对心爱的女孩,就如同看着雨后落地纷纷的白色樱花,不忍靠近和亵渎,以一种倍加珍惜的距离感,小心呵护默君内里那敏感又脆弱的文艺神经。

“所以,媒体评价你有远超同龄人的成熟、理性,还有高度自律,结果都是装出来的吗?”她笑着问道。

“只有你,知道吗?只有你,除了父亲,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