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誉偏过头,嘴角挂着一抹混杂着血丝的唾沫,眼神中闪烁着冷笑,直视着苏澜:“你也对她情有独钟?”
苏澜没有直接回应,而是轻蔑地抬起脚,将罗誉的头颅狠狠踩在了冰凉的台阶上,仿佛是在碾碎一个微不足道的梦。“上次你胆敢对她下药,我就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你若再敢靠近她半步,信不信桦城河里很快就会多出一具身份不明的浮尸,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罗誉的喉咙滑动了一下,恐惧如同寒冰般沿着脊椎蔓延,让他再也不敢轻易吐露半个字。
他原本是想报复乔盛意的,那场未遂的阴谋不仅没能让他如愿以偿地占有她,反而让他丢了工作,连在健身房的立足之地也失去了。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上了新闻头条,让他在老家颜面扫地,成了邻里间茶余饭后的笑柄。
然而,关于苏澜的传言,他早有耳闻。
苏澜轻轻移开脚步,仿佛生怕玷污了身后的每一寸土地,随后缓缓步下楼梯,朝幽深的地下车库行去。他的双手,已沾满岁月的尘埃,深知自己无法再为乔盛意编织那抹纯粹的幸福,心中唯愿能化作她的守护盾,护她一世安稳。
夜幕低垂,酒吧内灯光迷离,人影幢幢。
“临哥,你身上有伤,别再喝了。”顾京砚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焦虑,他平日里虽爱劝酒,此刻却真心希望封临能放下酒杯。
祁骞悄然靠近,低声提议:“要不,你试着送他回去?”
顾京砚苦笑,声音压得更低:“我哪劝得动这头倔驴?你那里有没有那个姑娘的电话?要不打个电话,让她来劝劝?”
话语间,既是对友人的无奈,也藏着一丝对情感纠葛的微妙洞察。
祁骞轻轻晃了晃头,平日里那声声亲昵的“小意宝贝”仿佛还在耳畔回响,可此刻,他竟连乔盛意的一个联系方式都不曾拥有。
封临独自闷饮着杯中之物,那沉闷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枷锁,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由自主地收敛了欢声笑语。
顾京砚本是满心欢喜地邀请大家来见证他的幸福,想要将心中的喜悦与众人分享,却未曾料到,这场聚会竟会演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封临一杯接一杯,直至桌上的酒瓶空空如也,他才缓缓抬起眼眸,目光空洞地望向那静静躺在桌上的手机。
屏幕依旧一片寂静,没有短信的闪烁,也没有电话的响起。
他早已吩咐家中的佣人,若是乔盛意回去了,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然而,显然,乔盛意并未将他的这份挂念放在心上,更未将他的话语视为重要。
……
乔盛意在梦中与荣安律共赴那场甜蜜无比的婚礼殿堂,正当两人交换誓言,幸福满溢之际,一旁的司仪竟诡异地变幻成了封临的身影。
他手持麦克风,目光扫过满座宾客,语调不冷不热地宣布:“诸位须知,这位新娘,乃是一位再婚之妇。”
此言一出,如寒风刺骨,直教乔盛意从梦中惊醒,心中那股愤懑之气,即便是醒来后,依旧郁结难消,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摸索到床边的手机,屏幕亮起,时间显示才清晨六时许,而一连串未读消息如潮水般涌入眼帘,皆是来自荣安暖的关怀与询问。
原来,为躲避封临无休止的电话追击,她索性将手机调至静音,以至于那些深夜三点就已送达的温暖信息,都悄无声息地躺在那里,未被察觉。
窗外天色尚早,晨光微露,乔盛意望着那些信息,心中五味杂陈,仿佛能透过文字感受到荣安暖深夜里的担忧与牵挂。
乔盛意慵懒地躺回床上,指尖轻滑手机屏幕,映入眼帘的尽是一条条语音消息,穿插其间的是一张微博热搜的截图,显得格外醒目。
那些跳跃在屏幕上的关键词,如同磁石一般,瞬间吸附住了他的目光,让他不由自主地从床上直起身子。
他迅速解锁手机,点开了微博,只见那条热搜依旧稳稳地挂在榜单之上,热度不减。
原来,是罗誉在网络上发布了一段视频,公然站出来揭露博雅中学校长之子的跋扈行径。
视频中,罗誉并未对自己的私德问题多做辩解,而是话锋一转,言辞凿凿地爆料起荣安律来。他声称自己遭到了荣安律设下的“仙人跳”陷阱,言辞间充满了愤慨。
罗誉还指责荣安律才德不配其位,之所以能轻松进入学校任教,全仗着他是校长儿子的身份。平日里,荣安律的种种行径更是让人难以恭维,仿佛一切特权都为他所用。
如此一番爆料,无疑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了层层波澜。
认识荣安律的人,无不对他的品行有着清晰的认知,深知他绝非外界所谣传的那般模样。然而,网络的另一端,众多网友却对此一无所知,面对那等仗着权势、欺压弱小的二世祖行径,自是义愤难平,满腔怒火难以遏制。
此刻,舆论的风向标悄然偏移,宛如一位无形的审判者,将天平的重量毫不留情地倾向了另一侧,对博雅与荣安律而言,这无疑是一场风雨欲来的前兆,局势对他们愈发显得严峻而不利。
乔盛意目光掠过屏幕上那些针对荣安律的恶毒咒骂,心头一阵酸楚,终是忍无可忍,关闭了微博界面。
“这个罗誉,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他自己行为不端,私生活混乱,却还妄图将脏水泼到我哥身上!”乔盛意语气愤愤,难以平息。
此时,荣安暖发来的语音消息响起,乔盛意急忙点开,只听那头传来她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真是要被气死了!这些人怎么如此愚蠢,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丝毫没有自己的判断力!”
听完荣安暖传来的十几段温柔语音,乔盛意指尖轻触屏幕。
罗誉此番挺身而出,其意显然不在为我澄清误解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