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古镇谍影 > 第348章 扼腕之叹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钟正荣问张清明,胡静秘密被捕牺牲,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张清明想了一下说:

“我认识胡静同志几年,对她身份已有猜测。但她非常谨慎,始终不露痕迹。桑露干的事,我并不知道,她牺牲后,我还找过她几次。”

他略显悲痛的说:

“她被捕牺牲的消息,我是两年后知道的。我参加警校一教师亲戚的婚礼,趁他酒多,我旁敲侧击问了胡静情况。”

他低下头,泪水夺眶而出,哽咽道:

“他酒多了,口齿不清的告诉我,胡静已在两年前被一个女人举报,被当作共党处决了。还说她临死前念了鲁迅的诗,好像是《自题小像》,警校同事都十分敬佩她的气节。”

他昂起头,任由泪水横流:

“我翻来覆去的分析,被一个女人举报是什么意思?当时我想过桑露。但又想她们没有见过面,再说桑露也不知她的身份,就没多想。”

他说罢头直甩,悲痛欲绝:

“南京解放,我还是将桑露和儿子接来南京。在三人的家宴上,桑露酒后得意的问我,‘想那个狐狸精了吧?哈哈,跟老娘抢男人,她还嫩了点。’我听她这话怔住了,立刻有不好的预感。”

他又将头埋下去,哽咽着:

“第二天,我问她这话什么意思?她犹豫一会才承认,她砸了胡静的饭碗,让她流浪街头当乞丐。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咆哮着告诉她,胡静是上级地下党。就因为她的举报牺牲了。我全家三条命,都抵不了她一条命啊!”

他抬头看向钟正荣:

“她当时也懵了,拉儿子跪在我面前,央求我宽恕。说只想砸她饭碗,并不想要她命。要我看在夫妻和儿子的份上,饶她一回。我心软了,想这个家搞到这种地步,我也有责任,就没有再提这事。”

陈炳辉问他为何改名,曾用名一栏为何涂改?

张清明低下头说:

“改名是抗战前夕,防止敌人查老底,殃及无辜。至于涂改,源于胡静同志牺牲时朗诵的那首诗。我得知桑露害了胡静后,想她牺牲前念诗,肯定有用意。查了一下鲁迅的那首诗。琢磨了半天,知道胡静临刑时背那首诗的用意。意译即为:韩霖知道我为何被捕。”

他扫视一边审讯室的人嗫嚅:

“我能知道,组织也一定会知道。胡静牺牲前,我们接触过,调查我是肯定的。正好军管会重新登记,我就趁机将韩霖隐去。因为大部分同志只知道我叫张清明。经过抗战,国大知道我叫韩霖的没几人。当时只是抱着侥幸心理。现在想来,画蛇添足。”

钟正荣问:

“诗中最后一句‘荐’,你怎么理解?”

张清明低下头,咕哝:

“诗中‘荐’字,是动词。可引申为汇报。但我没动,没向组织汇报。”

肖秉义插问,有天午夜,张东景是否给他打过电话?

张清明点头:

“张东景说无缘无故被二人带到树林审问,让我给他证明。我知道他曾给日本人字画,并不知他是特务。所以安慰他,让他有问题说清楚。我寻思,可能是办案人员手段。这个猜测,我只跟戚本楷说过。他要闹事,我警告他,安定压倒一切,适可而止。”

肖秉义又问:

“戚本楷曾言,张东景是你送去翠屏山小学的,怎么回事?”

张清明茫然的说:

“我也不知他怎么回事,托我将他介绍去翠屏山小学。说他很喜欢山水,准备在那儿体验生活。让我将他介绍给戚本楷。”

肖秉义直截了当:

“戚本楷和张东景是叛徒、汉奸,戚本楷知道你身份,却没出卖你?你作何解释?”

张清明沉默一阵,摇头说:

“我也难以理解,也许他良心未泯。我俩相处五年多,我救过他,他也救过我。他非常爱面子,喜欢表扬。为了面子,什么事都肯干。我那天不该去看他,给他精神最后一击。他之死,我也有责任。”

肖秉义想到邱小秋父母之死,又问:

“你知道是谁出卖邱立群夫妇等同志的吗?”

张清明茫然抬头看看他,摇头回答:

“不知道,之前我们互不相识,他们牺牲了,我去了东区,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肖秉义终于问出一直盘绕心头的疑问:

“路萍在学校图书馆干得好好的,怎么去了上海。你说是正常途径,怎么个正常途径?”

张清明回忆一会,答道:

“她调上海,源于他舅舅戚本楷请求。说他外甥女想去上海见见世面。当时我刚调东区。正好有位同志在上海暴露,来了南京。听说她是党的外围,就帮着联系。她的调动手续,都通过组织研究决定。”

肖秉义点点头,不再问了。心中团团疑云,逐渐散开了。

陈炳辉最后问他还有什么要说的?

张清明忽然泪流满面,说:

“其他的,我服从组织决定,唯求组织能原谅桑露。由于她的无知和妒忌,酿成了滔天大祸。事情发生在她身上,我有推卸不掉的责任。是杀是剐,我认了。”

陈炳辉问钟正荣还有什么要求?

钟正荣略微迟疑一下,摇摇头苦笑道:

“我无话可说,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事情已经过去了,桑露也不容易,胡静同志若地下有知,肯定会原谅她。”

他说罢,泪水夺眶而出。捂着脸哽咽一会,昂头长长叹一声。在场人,无不为他扼腕之叹动容。

真相大白,审讯工作黯然收场。

后来的情况,桑露还是被劳动教养。

和她相依为命的儿子受到刺激,得了一种怪病。整日无语,看人都是仇恨的眼光。

张清明因隐瞒事实等原因,被处党内严重警告处分。为照顾他儿子,组织将他调上海某大学任教。

桑露劳教期间,张清明带儿子经常去探望,她一概拒绝见面。直到释放前,她要求见儿子一面。

张清明带儿子去见面,桑露看儿子呆不呆,痴不痴的模样,嚎啕:

“儿子啊,都是妈不好。妈对不住你,你快好起来吧。你这个样子,今后谁照顾你啊?”

她停下,看儿子仇恨的目光转向张清明,她也狠狠的剜他一眼:

“韩霖,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害的。你要有良心,照顾好儿子。今后,我不想再见你。”

张清明第二天一早,带儿子等桑露释放。管教人员解释,桑露不想看到你,你若不走,她不出门。

几年后,有人称在安徽某山寺庙中见过,言她已削发为尼。

还说,她要为自己一生的罪过忏悔,为她害死的人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