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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哪找到的这种东西?”黑月深深地吸了口气,冥元素开动到最大化的情况下他也只是能够应对旱灾的骨骸和缪尔五世,再多上一头巨龙,显然就不是他能应对的了。

“当然是在波塞冬,你莫非以为我来到波塞冬也是来争夺那无聊的海皇之位?你我相识这么久,我像是那种无聊的人吗?”缪尔五世微笑,“这帮拥有着微不足道的力量的蠢货,来到这座海上浮城拼命厮杀,互相吞咽素未相识的人的血液,只为了那一顶无聊透顶的皇冠?可笑之极!他们根本没有人知道波塞冬真正的宝藏在哪里,而我找到了,我找到了这座海上浮城最大的财富!我找到了...龙族的遗产!”

“去你妈的遗产,这是刨坟...”黑月透过漆黑的铠甲凝视着天空中那伟大的生物,“确实,在这种东西面前海皇显得挺小丑的...另一头你也是在这里找到的?”

“不不不,这帮畜生是狡猾的生物...它们怎么可能将所有的遗骸都埋葬在一处呢?”缪尔五世的语气中染上了一丝恨意,“它们的坟墓在世界各处,我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找到这么几具骸骨,如果都在这个地方的话,那我也没必要废话了。”

“你以为千万年前统治着世界的是什么生物?它们的身影穿梭在整个人类的历史当中,过去的人类将它们供奉为神,现在的人类天真的以为那一切只是先祖的虚无信仰...他们从来没想过那是另一种生物遗留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他猛地指向天空中的巨龙,“看看这家伙,它在人类的神话中有无数个名字...在《神谱》中它被称为提丰,在《金字塔文》它被叫做赛特,在《梨俱吠陀》它被叫做楼陀罗...但那都是它——掌控风暴的风灾·洛顿!”

像是在迎合他的话,天空中的巨龙挥动了双翼,龙骨与风化的翼膜摩擦出青铜古剑出鞘般的颤鸣。当骸骨双翼缓慢收拢的刹那,沸腾的墨汁突然在翅尖凝结——那是剧烈的风暴,是凝固了千万年的黑夜被碾碎成齑粉。幽蓝的雷蛇在肋骨折叠处游走,每道电弧都映出骨骼表面蚀刻的象形文字般的纹路,仿佛上古祭司正在甲骨上焚烧求雨的祷文。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跟它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废话!”缪尔五世的指节攥得发白,骨节在绷紧的皮肤下凸起青灰色轮廓。他的声音像是铁锈刮擦岩壁:“你根本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我的一切,就毁在这帮畜生的手中!末日君王所统治的,就是这些怪物,而他自己就是那个最大的怪物!现在他们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我等了九千万年,九千万年!末日君王豢养的怪物们啃食了我的时代,现在轮到它们被钉在历史的标本架上!我会把它们每一个都找出来,每一个都变成我的傀儡!我会把每个逃进时间褶皱里的畜生拖出来,让它们用生锈的关节为我的傀儡戏谢幕!而至于你!”缪尔五世指向了黑月,“我不会浪费你的肉体,一会儿我就会让你的身体成为我的一部分,就像玄月一样!我会让那个混蛋知道,他布下的棋子,即将成为我复仇的阶梯!”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别他妈喊,你好聒噪...”黑月不耐烦的摆摆手,“弄死我,然后呢,下一步什么想法?”

但缪尔五世没再回应,他死死的盯着黑月。

按道理讲此刻的黑月应该已经是绝境了,虽然在刚刚的战斗中黑月处于上风,但他自己也并没好到哪去——黑色的铠甲被剥落的十不存一,身体上也刻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旱灾的龙骨也被黑月暴力的挥砍刻的满身沟壑,但是只剩骸骨的巨龙不知疼痛,也不知疲惫。只需要黑月再和旱灾纠缠一会,缪尔五世就能让自己的状态恢复到最佳。面对满状态的缪尔五世,以及两头巨龙,黑月实在是没有赢的可能性。

缪尔五世听见自己后槽牙相撞的脆响,黄金瞳里摇曳的烛火正在黑月瞳孔深处灼烧。他这才发现对方始终保持着微微后仰的姿势,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摔碎的琉璃器皿。他表现得实在是太轻松了,轻松的好像...他完全没把面前的几个对手放在眼里。

“怎么不说话了?”黑月打量了缪尔五世一眼,“确实牛逼,我没想到‘震寰者’也让你拿下了。”

“你...你说什么?”黑月说出这个名字时,缪尔五世愣在了当场,他在黄金瞳的凝视中战栗,心底深处生出巨大的恐惧,喉结艰难地滚动,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生锈铁链般的摩擦声,”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个名字?“

“拉纳凯亚北域三灾之一,震寰者,枯旱之灾——霸刚。”黑月轻声说,“天上那个我也知道。掀天者,风暴之灾洛顿。那现在你猜猜...我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名字呢?”

巨大的恐惧让缪尔五世说不出话来,事情和他预想的轨道偏离了,他一直以为黑月对一切一无所知,但当黑月说出这两个名字的时候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严重的错误。

“你就没考虑过为什么我对你说的话嗤之以鼻吗?”黑月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抬头戏谑的看着缪尔五世,“因为我早就见过比你更有发言权的家伙啦。”

“谁?你见过了谁?”缪尔五世竭力想让自己维持镇静,但声音中的颤抖终究暴露了他此刻有多么恐惧。他的喉结在领口上方急促滑动,像困在玻璃罩里的飞蛾。

“其实我如果单纯的是来救走三月和四月的话我根本没必要偷偷摸摸的来,毕竟你也了解我,我是那种大开大合的风格,潜入这种事我不是很擅长…但我受人之托来帮忙宰掉你,现在我更有不得不杀你的理由了。”黑月挠了挠头,像是很困扰的样子,“你说我是末日君王的容器…可如果我是容器,他们为什么还会求我呢?求我去收集那些同类的残骨…他们等着自己的君王在我身上归来不就好了吗?”

“谁?到底是谁?!”缪尔五世的尖叫已经近乎扭曲。

“你狗叫个屁。”黑月将长刀拄在地面,刀刃映出他讥诮的眉眼:“我极其讨厌别人骗我,而你他妈就是个满嘴跑火车的老骗子。你那用金属铸造的躯壳也不是为了延续腐朽的肉体,而是用来逃避他的追杀,对吧?”

惊雷撕裂记忆的封印,缪尔五世踉跄着后退,捏紧的指节翻出青白。恍惚间仿佛八足天马踏碎云层,银鬃浸染着天火,铁蹄所及之处硝烟漫卷,连暮色都被碾成齑粉。

“一个掌握着能随手毁灭世界的力量却请求我帮助他的家伙,和一个抓走我弟弟妹妹还满嘴谎话的骗子…我很显然更愿意相信前者。”黑月笑了笑,“忘了告诉你,他们找了你好多年。为了杀掉你,他们也等了…九千万年。”

不知何处而来的猛烈雷暴席卷天空,像一张耀眼的蛛网爬满了天穹。与风灾等同大小的黑影像是天谴般冲破乌云从天而降,裹挟着滔天的狂雷和震耳欲聋的咆哮,恍若斩落九天的刑斧劈在琉璃盏上一般正面撞上了风灾的残躯,风灾发出嘶嘶的干枯咆哮声,但咆哮声在几秒内就结束了,从天而降的巨大黑影带着它笔直的冲入海里,狂浪滔天而起,化为暴雨再落下。

雨幕骤然凝滞然后开裂,仿佛一扇看不见的门洞开,门后端坐着王座上的神。整片天穹在他身后支离破碎,无数玻璃般的碎片纷扬坠落,每一片都折射出策马者的残影。

那道身影穿着铁色的铠甲,铠甲上锈迹斑驳,像是干涸的血迹。他的手中握着一柄枯枝般的长枪,胯下的八足天马昂起身子,口鼻间喷涌着炽烈的金芒,铁蹄踏碎坠落的雨珠。他的脸上覆盖着一个枯骨般的面具,唯一露出的右眼位置,眼洞里流淌着熔岩般的辉光。

暴雨在他周身形成诡异的真空,雨水在触及他之前便停滞了,顺着无形的轮廓滑落,仿佛畏惧触碰神明的衣角。整个波塞冬的雨声都在此刻喑哑,唯有马蹄叩击虚空的声响,每一声都碾碎万千雨滴。

缪尔五世感觉喉间抵着烧红的铁块。那威压如有实质,令他每一口呼吸都变得艰涩,仿佛整个世界正在坍缩成压在胸口的铅块。

“你有你的外挂,我当然也有我的。”黑月笑了,“我觉得你们应该是老熟人了,好像也不用我帮你们叙旧了。”

巨大的吱呀声从脚下传来,神明现世的威压让整个波塞冬都倾斜了几分。天上地下都是雨,雨流之外是无边的黑暗。四面八方都是透明的水幕,仿佛世界上一切都雨都凝聚在了这艘巨轮上。神只立马于无尽的暴风雨中,独目的光焰在水幕中一隐一现,仿佛呼吸。

神明低下头,凝视着手中的长枪,因为有面具的存在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他的动作像是在迷茫,像是滚滚雷声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却又像故人重逢:“九千万年,我终于找到了你…”

枪尖挑破悬停的雨帘,在波塞冬的暴雨中划出细长的真空带,“逆命之人。”

枯枝状长枪突然爆出蜂鸣。枪身浮起血管状的暗红纹路,裂开的空气里游走着硫磺气息。那些被撕裂的雨滴尚未坠落,便在半空蒸腾成苍白的雾,神话里号称“出之必中,中之必死”的宿命之枪——冈格尼尔,正在缓缓苏醒。

“我乃拉纳凯亚南域之主,执掌刑戮之权柄。”他缓缓抬起长枪,长枪剧烈的颤抖,像是嗜血的野兽在面对新鲜血食的时候兴奋的颤抖。

“虚空之王·邪神奥丁。”

宿命之枪锁定缪尔五世咽喉,枪尖在雨幕中犁出黑色真空。

“依君王律令,判处僭越者…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