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实验大楼出来,两人算是又一起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变得更加默契,对彼此有了一定了解。
宋悲变强了,无论是心态还是面对突发事件的勇猛。
季琛变得很骚,像一只大花孔雀,可能是因为单身了二十八年,因为知道感兴趣的弱鸡仔是个女生,而产生了某些变态思想吧!
关于为什么要跟他一起做开心的事的问题,宋悲再也不想知道了。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这件事你只能跟我做,我只能跟你做。”这是季琛附在宋悲耳边说的。
语气还是那般低沉,只是往日严肃正直均已不再,有的只有拉拉扯扯,无意识的贴贴。
宋悲真烦死他了,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她一双耳朵被他的突如其来的表白整得爆红,与他推搡,反被他搂腰压进,整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大吼,“你以前打我的脾气去哪儿了?!”
季琛皱眉,闻到股气味,屏息,捂住宋悲口鼻,“这位可爱的小女孩,请注意你的措辞,我不是打你,我当时只是跟你友好比赛,要知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所以,草。”
突然来的脏话,和捂口鼻的动作,通通让宋悲察觉到场景不对,不用季琛说,她也闻到,并看到了,此时此刻的场景有多可怕。
全是青面獠牙,野兽般模样,各种各样畸形变异人类,从身上穿着的西装和胸针白花来看,再结合他们进入实验大楼前的决战,这些人都是神起帮众。
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难道金熊败了?沐雨……
宋悲和季琛对视一眼,后者叮嘱她,“保护好自己。”
话刚落下,他捡起人皮面具塞给宋悲,把衣服下摆撕下一大块,用来包住半张脸,反正里面还穿了运动裤,来不及了,他率先走出电梯,想一人独挡难关,做开路者。
怪物闻到人类气息,在毒物雾霾中冲刺过来。
宋悲看了看手里人皮面具,用来遮挡口鼻效果很不错,电梯里也很安全,只要关上,随便摁下楼层,在顶楼(一楼),和居民楼之间徘徊,说不准下次打开,季琛就已经把怪物都解决掉了。
但是,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做苟且偷生的人。
她丢下面具,用衣服布条塞住鼻子,一手握紧手术刀,一手随时准备丢微型炸弹。
季琛其实从再次在神起做卧底开始,都是刚恢复没几天,强撑的,到了实验大楼里强行使用异能,也是强行使用,他体内能量虽很多,可无法得到控制,消耗晶核对他留下的副作用特别大,不只是眼睛看不到这么简单。
就像现在,他一边用电流击杀每个怪物,充分保证这些恶臭东西不冲向身后的人,一边还要靠着耳朵的灵敏度去盲目猜测怪物方位。
每个怪物都不一样,人体构造产生差异,有些只会横冲直撞,有些就在四肢,器官上产生变化,比如之前遇到的长舌妇,百鼻怪。
现在,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天花板上趴着,蓄力。
季琛一个分心,差点被横冲直撞,莽撞型怪物刺穿身体,好在小白用水异能阻碍了一秒,否则,他可能要因疏忽大意而丧命在宋悲面前了。
那可真是,凄惨,想他单身二十八年,好不容易遇到个有冲动,有兴趣的人,结果就亲了个小嘴,搂了个腰,抱了一抱,人就死在人家面前,那刚刚拍的照算什么?
算遗照?
算美梦差点成真?
季琛可不想死在这一步,宁可牡丹花下死,也不死在没得牡丹前,他全身电流爆表。
“能量?老子有的是,反正看不着,烂命一条,有本事就杀了我,也算那么这群丑恶之物有本事。”
他拿出了爆体而亡,被自己体能能量撕碎的风险,去面对所有怪物,为此怕怪物不敢来碰他,或者是转而去为难宋悲,他还想划伤自己手臂,让血液的气息来诱惑这群怪物。
他想,速战速决。
然后,抽个时间,必须在宋悲身上讨回来,不然,他消耗的寿命算什么。
一只明显娇嫩的手摁住了他想划伤自己手臂的手,是小白重聚身体后为宋悲隔离了那些电流,否则季琛早就听到动静,误以为是新型怪物,用异能将其击毙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小白重聚的身体再次崩成几个碎片,不过水能导电,其它怪物也被电的不轻。
季琛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误杀,心跳骤降,身体僵直。
“你过来怎么不说一声?”他声音有些怒音。
宋悲还脸黑呢,她没想到自己伸出手的刹那,他整个人都冒电流,还想砍自己胳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要变成怪物了呢,吓她一跳。
她没空解释,扬声,“跟我走!”
季琛盲从,他就知道,她这人闲不住,不然早在当初的擂台上,一拳就应该不爬起来,摇宋振兴了,你说全世界都知道宋悲是宋振兴儿子,还是继承者,你说全世界能帮谁?
跟着记忆往前跑,毒物中找寻出口。
宋悲被毒物毒的眼睛疼,时间拖的太久,她和季琛应该都吸入了不少,她心都凉了,当然,这时候更应该说些让人重燃希望的话。
她按照想法,语速加快,脚步没停下来过,“我带的炸弹足够给我们开路了,到时候我会把出口炸塌,防止这里的一切被泄露,我们之后再找机会,来这里,解决这里的秘密。”
他们很清楚,这里给世界出了多么大的难题。
季琛管不上其它,只千叮咛万嘱咐,“别逞强,有需要用指甲挠一下我,你的安全最重要。”
说完,他身后传来爆破声,惨叫声,还有起火声,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或许,烧了这里也不错。
时欢,那位坚强的女性,火化长眠于此,何尝不是比被冰封在棺椁里,要更合适的办法。
可惜。
“小白,善后。”
万一火势变大,烧了电梯,从而毁了实验大楼出口,让其中怪物和病毒都爆发出来,岂不是更难搞?
宋悲第一反应也想到的是小白,只是季琛比她想的更快,她可以否定他对她的一切指导,也不能否定他屡次救她于水火,还有从某方面来说,他们相处出来的默契,目标相似。
—
一顿乱摸索,宋悲终于找到了门口,原来找不到是因为大门被关上,从门缝能看到外面有辆车在顶着大门,能做出这个行为的除了沐雨还能有谁,看来这一战很可能是两败俱伤。
又丢了个炸弹,趁着这个空隙,宋悲抓着季琛的手放到门上。
“这是大门,外面有辆车顶着这里,如果打开,很可能有怪物被放出去,如果不打开,我们都出不去,我的想法是让小白出去把车开走一点,够我们出去的空隙就可以,然后再顶回去。”
季琛的世界很安静,唯有手臂上那只手,还有手下的触感还在,他突然就明白了什么,说,“你找到门了吗?这里就是?我听不到。”
宋悲想凑近他再说一遍,发现他耳朵里流出血液,而她的眼睛也不好使了,红色都能看出绿色来,肯定是她有问题,她心酸。
没再说话,去喊了小白,这个方法就是把主力给到了小白,而她和季琛要做的是拖延时间。
困难的就是在他们还没出来前,这些怪物本来都很平静,没有意识到出口在这里,现在被他们吵醒,他们还站在门口,就等于把肉捧到狼嘴里。
宋悲很快意识到,就松开季琛的手准备独自去吸引走怪物,他们可以有一个人先出去,等小白解决完车的事情,再出来顶替另一个人去吸引走怪物,这样小白本体就是水,也能穿透墙壁,自己逃出来,他们都能无风险出去,不是问题。
然而,季琛的手刚被宋悲松开,他就又抓了上去,口中喃喃,“你要去做什么?我们不能一起吗?”
耳朵流血,是耳膜出现问题了还是身体?宋悲觉得是后者,因为微型炸弹爆破声音很小,她没经过专业训练,都没事,更何况他出身特种兵。
就是明白这点,才觉得季琛表面看不出什么,现在肯定在忍着巨大痛苦,她帮不到,只能眼睁睁看,还得分心面对源源不断的怪物。
这些怪物的前身不愧是金熊带来,剿灭沐雨和她的得力干将,变成怪物都异于常人,聪明的很。
损失了很多怪物兄弟,就不再群体一起上,成了一个上,或者两个一起,严重消耗宋悲的炸弹。
宋悲咬牙切齿,这群怪胎,生前无恶不作,死后依旧祸乱人间,丢微型炸弹得把控好距离角度,极其费心神,一旦失败就只能迎接致命一击,她是知道季琛会帮她,才敢这样分心。
但现在,她不敢让季琛再使用异能了,“我先出去,你保护好自己,我等会就拉你出来。”
宋悲连自己都要骗了,唯独没骗过又瞎又聋的季琛,他死死抓着她的手不松,“撒谎。”
宋悲要是想丢下他,早该丢下了,又何至于拖到现在。
触感,大概率是门。
她为何要丢下他,肯定是让他先出去,她留下,又为何要留下,可能是只能一个一个出,她不是什么舍己为人的老好人,一个一个,另一个后出,留下的作用是为了?
吸引火力。
他似乎知道她遇到了什么难题,突然松开她的手,朝着某个方向跑。
宋悲瞳孔微缩,下意识伸出的手,指尖擦过他的衣角,又垂了下去,唇启唇又合,这里并不是好谈话的地方,她也不算安全。
只想,他和她相比,他要更傻一点。这辈子没见过女的吗?
小白被牢牢控制在封印异能的玻璃罐里,原以为堵住这里的只是一辆车,没想到是一大群人。
“叽里呱啦叽叽……”你不是主人上司吗?你不是主人同事吗?你们跟主人不是一伙的吗?为什么?见死不救?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气得小白连人话都不会说了,母语叽叽呱呱不停。
被两个同事架起来,脸上还有巴掌印的江启跟小白熟,一看就知道自己也被骂了,但是骂归骂,“大哥,大姐,啊不,大没有性别,你能不能看清楚点,你看看我的情况再骂??”
小白蹦起来顶瓶塞,头嘎嘎疼:“叽里呱啦叽……”
自动翻译:“你让我看你的情况,可谁又看过我主人的情况?”
里面爆破声停了,只剩怪物声响,滔天的声响啊,可见多少怪物,就那么两个人,还是一个病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江启眼睛发红,对上司嘶吼,“您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季琛他再桀骜不驯,也没有犯过什么错,更是战功累累……”
上司没反应。
江启牙龈发凉,“好,就算记不得他的苦和累,也要想想他是少将级别,他马上就要往上升了,少了他一个,是集体巨大的损失!”
上司还是没反应。
江启冷笑,“我们这里有几个能做到他这种地步的?呵,原来你们搜寻像我们这样性格有点大病的异能者,是为了借用我们的性格,利用我们为己所用啊。”
在场的不是没有异能者,他没了办法,才开始口不择言,挑唆。
论江启怎样说干唾沫,脸被摁在地上,都打动不了为了群体而牺牲两个人想法的大家,这个想法没错,确实救了他们,很可能造成病毒传染,造成不可收场的局面。
但是,他是江启,是季琛的战友,朋友,兄弟,这些足够他抛弃所有理性,只是想让他活着。
等里面彻底没了动静。
江启都在想,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性,都是他和季琛一起死在做任务的战场上,光荣的牺牲,而不是这样,憋屈,残酷,可怜可悲。
上司挥挥手,所有穿戴防护服的人靠近居民楼,有拿高压水枪的,还有拿枪支的,以及身姿挺直,双手空空,走在最前方开路的异能者。
江启被强制戴上抑制异能的头箍被人摘下,他拿着头箍跪在地上愣了两秒,随后把头箍砸了个稀巴烂。
就是这么个神起研究出来的破烂,限制他的异能,让他误终身,他也恨,自己的异能是意念操控,而不是更粗暴更直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