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女人……贱人!
她不肯再喝了,转身要走,却被柳茵的人上前按住,拿毛巾把滚烫的茶水灌进去。
直到她听见一声通传:“侯爷回来了!”那些人这才放开自己。
柏玉莺强撑着身子扑到走进来的魏迟怀里,凄凄惨惨地唤他:“侯爷……侯夫人她……”
她嘴里被烫破了皮,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魏迟看了心爱的妾室如此凄惨的模样一眼,忍不住皱紧眉尖,看向慢悠悠站起身的柳茵。
“不过是跟柏妹妹开个玩笑罢了。”柳茵轻描淡写道,“柏妹妹自己失手打翻了茶盏,才被烫到的!”
柏玉莺瞪向她,她竟然还把罪责怪到自己头上?!死皮不要脸的东西!
柏玉莺指望着魏迟给自己做主,但魏迟却顾忌着柳茵出主意帮自己升了官,轻轻推开了她。
“好了,下回当心些。送柏姨娘回去歇息吧。”
什……什么?
她不敢置信,柳茵把自己害成这样,魏迟竟然只有一句轻飘飘的让她去休息,就息事宁人了?
柏玉莺被送回自己院子时,就忍不住摔了一地的瓷器。
“妹妹别气恼。”
魏姨娘走来,见她十分怄气,劝说道:“妹妹在这里发脾气有什么用?”
“那我还能怎么办?”柏玉莺只觉得心口烧得慌,咬牙道,“她是妻,我是妾,她这么欺负我,我又能怎么对付她?”
魏姨娘眼中掠过一抹笑意,循循善诱:“妹妹在这发脾气,只能气着自己的身子,对那柳茵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反而还会看了妹妹的热闹。”
“你要闹,就闹大些!叫那柳茵终生后悔,让她也凄惨万分!”
恰好这时,奶妈带着魏卓从她的院子门口路过,柏玉莺眼中划过一抹毒色。
没错……柳茵要折腾她,她可以陷害回去!
柳茵总算是过上了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高门贵妇生活。
每日收收礼,跟贵妇人打牌,没事再折腾一下三个小妾,随便责骂两个孩子。
她有魏迟做靠山,就连那个刁钻刻薄的老夫人也拿她没办法。
谁知这日,她清早起来就让人去请那几个牌搭子来玩牌,丫鬟回来,却说对方都称病不见客了。
“什么意思?”柳茵才皱了下眉尖,却见魏迟铁青着一张脸,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伸手就是一巴掌。
“啪——”
柳茵捂住脸颊,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侯、侯爷……”
“你还有脸叫我?”魏迟瞪着她,像是要把她浑身的皮都掀下来,语气冷沉无比,“你不是自称半仙,可以看见前世之事吗?那怎么会没算到谢蘅又把我告了一状的事?!”
柳茵瞪大了双眼,唇瓣蠕动几下:“他告了侯爷?告您什么了?他怎么可能……”
她前世就听说二皇子是个急功近利、好大喜功的性子,后来更是在谋士的煽动下发起宫变,结果被禁卫军斩杀了。
因此,她赶在前世二皇子谋反的节点之前,让魏迟煽动了二皇子,并且知道他造反不成,做了两手准备,冲出去护驾天子。
天子不是给了魏迟太尉的职位吗?谢蘅怎么会又横插一脚?
魏迟比她怒气更甚,“谢蘅不知从哪里搜集到了我跟二皇子私下里来往的密信,呈给了陛下,如今我已经被撤了一品太尉之职,被降为三品户部尚书了!”
柳茵颤抖道:“怎……怎么会这个样子?”
“你还问我?”魏迟一把拎起她,揪紧了头发逼问道,“说起来,我书房里像是被人翻动过一样,该不会是你吃里扒外吧?!”
柳茵连忙摇了摇头:“我没有啊!”
二人正吵得翻天覆地时,却听见一声惊呼。
“小公子!小公子怎么没气了!”
“什么?!”
二人都急忙赶出去查看,只见厢房里,魏卓躺在榻上,面色已经青紫了。
魏迟连忙抱起他查看,呼吸都听不见了。
“快!快请大夫!”
正院里闹得人仰马翻,等大夫来一诊脉,忍不住摸着胡须,摇头叹息:“昨晚天冷,没盖好被子,孩子身子骨弱,恐怕是昨日夜里就没了……”
魏迟闻言,面色灰败,差点昏过去。
他不可能再有孩子了,这可是他魏家唯一的儿子了!
“我的孙儿!”
这时,接到消息的老夫人也带着魏芙赶了过来,一看见魏卓就哭嚎不止。
“我可怜的孩子,这是造了什么孽,要被害成这样?!”
这时,魏迟总算冷静下来几分,冷冷看向柳茵:“你究竟对卓儿做了些什么?”
柳茵对上他怀疑的目光,心都凉了半截,犟嘴道:“我能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一定是侍奉的奶妈丫鬟不尽心——”
一语未了,魏迟又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你可是他的嫡母,”魏迟怒斥道,“怎么就跟你没关系了?叫你照看孩子,你是怎么照顾的?!”
柳茵被打得偏过头去,恰好这时,听见风声的柏玉莺走进来,倒在了她的脚边。
“侯夫人还是快起来吧!”柏玉莺畅快地看着柳茵如今的凄惨模样,心中高兴得很,“免得侯爷打你都不顺手了!”
柳茵咬牙,直觉就是她做的,连忙扑过去:“你这个贱人!一定是你做的来污蔑我!你简直不是人!”
其实二人是不分高下的狠毒。
柏玉莺泪光涟涟地看向魏迟:“侯爷救救妾身,侯夫人她疯了!”
魏迟阴沉着一张脸,上前将柳茵扯开,用力连扇了十几个巴掌。
柏玉莺眼中划过一抹快意。
柳茵被扇得脸颊红肿,不可置信地看他:“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竟然打我?!”
“都怪你这个贱妇!”魏迟用力将她推倒在地上,语气寒冽又绝情,“看在姝儿的面子上,我不会休你。但你要好好在祠堂中反省,每日罚抄佛经千遍,给卓哥儿祈福!”
抄佛经千遍?那手都会疼死的!
柳茵还想辩驳,却已经没了机会,被壮硕的婆子拖出去,要她打包几件衣裳,就搬去祠堂静养,往后不必再回正院了。
“魏迟这是要彻底抹杀我的存在?!”柳茵惊怒地质问道。
“怎么?侯夫人还做着统管全家的美梦呢?”婆子语气冷硬,“你没照看好小公子,侯爷留你一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快走!”
柳茵被婆子推了一把,恨恨咬牙。
知道不是跟她们计较的时候,她转过身,背过婆子,收起了好些之前贵夫人求她办事时送来的贵重首饰和银钱。
凭什么她就要被灰溜溜地赶走?死了一个小孩,小孩本来就不容易活,凭什么无辜牵连上她?
这些贱货!
柳月……柏玉莺……你们都给我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