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会持续至少三个小时。
两人大概看了一半周野就发现她在不断打喷嚏，之前也打过。
夜凉。
处在南方的林城这种季节也接近零度。
雪未全融，凉意更甚。
周野提议：“吃点饭去。”
方楠：“年初一也有营业的吗？”
周野：“初几都有。”
方楠：“我记得之前一过年，所有商店饭店全都关了，街上静悄悄的。”
周野扶着她下来：“以前经济压力没那么大，生活节奏没那么快。现在，很多人都宁愿有时间赚点钱，不愿意浪费时间用在不必要的人际往来上。”
“明天你家里亲戚多不多？”
周野：“这肯定啊，越有钱亲戚朋友越多嘛，礼数别人也就记得越清楚。”
方楠：“我恐怕也要在家应酬几天了。”
周野调侃：“你舅舅来不来？”
方楠：“应该会来。不管多大恩怨，他就我妈这一个亲姐姐，我外公外婆也已经都去世了。要不，来了请你过去作陪？”
周野：“我无所谓啊，反正陪谁都一样，说起来我对谢百川也没多大成见。成熟些，换个角度想，作为从没见过的舅舅，能有替你出气的心思，说明这人还挺重视亲情。就太自大了，自认为可以在林城横着走，自食其果。”
他说着话，弯腰把她羽绒服拉链合上，把帽子也一并戴好，只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跟那副黑框眼镜。
周野自然取下来试了试，平光镜，戴着跟不戴视线果真没区别。
方楠由着他毛手毛脚，近距离下，抬了抬视线：“饭改天吃，先送我回去吧，明儿要早起。”
周野毫不勉强：“到家别忘吃感冒药。”
方楠低眼。
她对周野吃一堑长一智，心理调整够好了。
往往还是容易被他一句话弄伤。
他感冒从不吃药。
她感冒每次不吃药都会引起发烧。
同住之时，家里感冒药都是周野买的，帮她准备的。
她永远没办法真正去恨他。
无力居多。
他确实给过她无数的安全感，行动上的，保护上的。
方楠之前经常会迷惘自己是不是不正常的，是不是要的太多，渴望的太多。
想不通，现在都懒得想了，顺其自然。
上车驶离。
车子很快开到了方楠所住别墅区。
天空烟花还在不间断的绽放。
周野步行送她到了门口停车区。
这里的别墅家家有地下车库，也有地上。
周野要告别之时看到了一辆别克。
他愣许久才记起来这是几年前来接方楠之时换车停在这的。
方楠顺着去看：“都落灰了，要不要开走？”
周野摇头，笑了笑。
方楠：“那我回家了。”
周野：“有机会见。”
转身要走之时，他脚步停了下来。
别墅里似隐隐约约有孩子的哭闹声。
方楠不等他问，主动解释：“大概邻居有人带着小孩在我家打麻将还没结束。”
周野点头，刚走几步，忍不住再次转身。
方楠无语：“又怎么了？”
周野记起来俩人微信都没有，想加微信。
他没直接开口，只问她道：“你微信手机号换了没？”
“没有。”
周野：“那有时间联系，喝个茶，谈谈生意。”
方楠不应。
周野便也不纠缠，身影渐渐融入了夜色。
……
到车上。
周野靠记忆找到了方楠微信号，并且把她手机号从黑名单里解救了出来。
微信加的倒挺顺利。
很快就能发过去消息，也能看到她朋友圈。
周野翻看着，似能看到她这一两年的动向。
大部分时间是在新加坡的景点。
圈里有谢丹晴，有朋友。
其中那个特别时尚有气质的女人在她朋友圈出现的次数最多。
时装周啦，设计啦，各种活动啦，她都在方楠身边。
方楠口中的女朋友Yino？”
周野猜测是这样。
又不免产生了些质疑。
这俩根本看不出什么暧昧感来，气场上关系好归好，没有cp感。
反而看烟花的时候周野屡次察觉到方楠面对他状态有起伏。
她不如表面上这么心如止水。
一路安静。
周野无聊又打开了短视频。
职场日记热度他没怎么关注，刷到的是关于青春日记的影评。
到处是骂人的网友。
不是真骂，是那种又爱又烦的吐槽。
“老娘真服了啊，大年初一把我骗电影院看青春日记，哭的我一把鼻涕一把泪！”
“最后场景简直是绝杀，连我都能切身感受到那种绝望，心情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别看，大家都别去看，看进去年就过不好了！”
“哈哈哈，据说还是周公子写的剧本。”
“拍的就是他跟方楠。”
“我楠真是心大，竟然让周少爷的前女友去饰演女一。”
“不过南清婉最后那段哭戏真是绝了！”
“出续集，强烈要求出续集！”
周野正看的欢乐，津津有味。
前排赵崇文喊了他一声。
周野顺着去看，就见一辆车子鬼鬼祟祟的尾随在他车后不远处。
应该跟着的时间不短了，否则赵崇文绝对不会刻意提醒他。
周野盯了几秒，想打电话找人把车拦下来，放弃。
他随口道：“开快一些，别让他跟到家里。”
赵崇文不放心：“要不要……”
周野打断：“不用，报警也没用。知道是谁，不急，我就想让家人过个好年。等年结束，我妈跟我姑妈离开，腾出手再说。”
赵崇文：“那您坐稳！”
他说着，油门缓缓往下踩。
原本速度平稳的车子在十秒内到了一百六十码，越来越快。
加速的突兀，路况也熟。
等跟踪车辆反应过来之时。
周野跟赵崇文早就没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