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x被押回监管场所的第二天傍晚,戴着手铐脚镣慢慢移至号子门边,他伸头朝门外四处张望。
忽见有个正弯腰打扫卫生的勤杂学员,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待这个勤杂转过身来,吴看清了,这不是在他上次关禁闭时接替那个矮个子勤杂工作那家伙吗。
想到矮个子老乡,吴x多少有点愧疚,因给吴私自传递信件而被替换,下了大组劳动。
怎么才能利用这个家伙,吴x在心里盘算着。
“喂,老乡。”其实吴x根本不知道这个勤杂是哪里人,为了与之拉近关系,便叫他老乡。
勤杂听见有人在叫,直起腰,朝喊声望去。
“老乡,你不认识我呀,我又回来了。”
勤杂瞄了一眼吴x,继续低头扫地,因为这里有规定,勤杂人员一律不得与这些被关押的人犯接触。
“你是老大吗?”隔壁号子的人犯听见吴x的声音,主动向他打招呼。
吴x听这声音十分耳熟,在脑海里思索片刻,立刻想起来了,这是吕x的声音。他十分诧异,吕x不是一年前就被公安抓捕了吗,怎么还关在这里呢?是因为公安要把他抓获后,一并结案起诉。
“是吕x兄弟吗?”吴x站在门边向隔壁号子问道。
“是我,你什么时候送来的?”
“我是昨天。”
“不要喊叫,进去,进去。”一看守听见吴x与平头吕隔着号子相互打招呼,跑过来制止。
吴x只好拖着脚镣慢慢走进号子里面。曾在凤山下的严管队结伙杀人越狱的俩人,又在看守所相遇了。给多日愁眉苦脸的吴x带来了一份惊喜。
吃了一碗牢饭,吴x躺在水泥床上,呆呆地望着水泥板天花板,渐渐进入梦乡。
这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吴x、秃顶朱、平头吕、胎记张四人正围坐在严管队一间号子里开会。开会的目的是怎样跑出去。
奇怪的是,吴只能看见秃顶朱的半个头,头的另一半却不知去向;胎记张的鼻子却是一个黑洞,鼻子也不知哪里去了。
四人正在热烈讨论、各抒己见。忽然,号子门被一个值班员猛一脚踢开,来人凶神恶煞地骂道:“妈的,还不出工,在这里叽叽咕咕地议论什么!?”
四人被赶出严管队,到了大门外,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一名管教加一名值班人员把四人往烧砖备土的一个大坑里赶。
四人被赶到备土的大坑边上,吴x伸头向坑底瞅瞅,深不见底。心里打鼓,怎么下去呢?即使下去了又怎么能把挖的土拉上来呢?吴x正在琢磨着,只见坑底一个满脸是血、披头散发、身穿一身像布条似的人出现在坑底。
吴再仔细瞅瞅这人,发现这人的头上还有几个洞,正在往外流血……
见此,吴吓得连连后退……
“下去备土!”值班员大声吆喝道。“下去备土。”站在一旁的管教也开口了。
“这么深的坑,我们下不去。”吴x一边打着寒颤一边向管教解释道。
“下不去也得下去!”值班人员又一次催促道。
“我们找一个坡陡比较缓的地方下去?”平头吕向管教请教。管教同意了平头吕的意见。
于是,四人围绕着备土的大坑边沿一路寻找。找啊、找,吴x好几次差一点滑进这个深不可测的大坑,可怎么也找不到一个相对平缓的坡。
这时,那个披头散发、头上还流着血的家伙又出现了,他竟然伸出长长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平头吕的衣领,一下就把他拽进深坑。紧接着,又伸出手来抓住秃顶朱的一只胳膊,秃顶朱被拖进深坑后,又一只大手把胎记张也拖进了深坑。
吴x望望周围,四人就剩下他一人站在大坑边上,想跑却挪不动腿,正心急如火……
此时,一只硕大的手臂勒住了吴x的颈脖子,吴x想喊却喊不出来。这只大手把他从深坑上面拖下,整个身躯漂浮在坑中,眼看就要坠入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