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好好休息,需要什么就跟爷爷说。”程老爷子说完便离开了。
“姐......”
“你也回去吧,我没事的,我要调息,你在这会打扰我的。”
“那行,有什么问题你叫我。”
“好。”
白清舟走后,屋内又恢复了静谧。我缓缓闭上双眼,开始调动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试图修复受损的经脉。每一丝灵力的运转都如同在荆棘中穿梭,带来阵阵刺痛,但我咬牙坚持着。
时光在这静谧中悄然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感到体内的灵力不再那么紊乱,经脉也稍稍修复了一些。我长舒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窗外的天色已然大亮。
这几日,我一直闭门调息,程老爷子不时会派人送来一些滋补的食物和珍贵的草药,白清舟也会每日来探望我,只是在我修炼时默默守在门外。
他将饭菜端来放在门外,不会特意的进来打扰我的,却也不会离开。
刚开始的两三天我是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是在恢复的,可是后来我在调息的时候总是能听见耳边有万鬼哭泣的声音。
一种不好的想法不由得爬上我的心头,难不成顾生念已经去世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怎么也压不下去了,我只得回神,想了一会还是决定去下面走一趟,虽然是我第一次走阴,也正好能去看看奶奶,爸爸还有妈妈在下面过得好不好。
我轻手轻脚地起身,在屋内翻找出走阴所需的物件,将黄符、引魂香等仔细揣入怀中,又拿起那盏陈旧的青铜灯,擦拭干净后,置于桌案之上。
先将灯中倒满灯油,然后放入灯芯点亮,把红绳拿出来,一头系在引魂香上一头系在我右手的中指上,将黄符上画上护身咒然后贴在我的额头上,再用鸡冠血点上我眼睛、鼻子、嘴,配合封身咒把五窍封住。
我可不敢怠慢,毕竟惦记我身体的东西可不少,不能白白便宜了他们。
待一切准备就绪,我深吸一口气,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口中小声念诵着。
“阴灵阴灵,听我号令。魂游九幽,魄入地府。生死之门,为我开启。阴阳两界,任我穿行。急急如律令!”
随着法诀的念动,屋内的温度骤然下降,烛火摇曳几下后,“噗”地熄灭了,唯有那青铜灯的火苗顽强地跳动着,散发出幽绿的光。
渐渐地,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变得轻盈起来,似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缓缓脱离了肉身。
我感觉自己变得轻飘飘的,随便的动了动适应了我现在的状态我便大步往前跑着,因为不知道顾生念到底死没死,所以我只能用术法强行把自己送出体外,然后朝着地府的方向去。
我感觉越跑越快,身体也越来越熟悉做魂魄的感觉,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片刻之后,双脚触碰到了一片冰冷潮湿的地面,我知道,自己已经到了阴司。
抬眼望去,四周迷雾弥漫,影影绰绰地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身影在飘荡。我强忍着心中的惧意,看了看立在很远的安魂香,又看了看中指上的红绳,便放心地沿着一条荒芜的小路前行。那万鬼哭泣的声音愈发清晰,仿佛要将我的耳膜刺破。
期间还有不少鬼魂上前来抓我的衣服,那真是怎么死的都有啊。有的浑身湿漉漉,头发如海藻般缠绕在脸上,水滴顺着发梢不断落下,散发着一股河水的腥臭味,想来是溺亡的水鬼;有的肢体残缺不全,断骨处露出森然的白骨,血肉模糊地耷拉着,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狰狞,怕是遭遇了什么惨烈的灾祸;有的脖颈上套着绳索,舌头长长地伸在外面,青紫的脸色配上空洞无神的眼睛,一看就是自缢而亡的冤魂;有的是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焦黑的皮肤还冒着缕缕青烟;更有甚者,脑袋上还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鲜血混合着脑浆缓缓流淌而下,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它们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冰冷的手指好似尖锐的爪子,划过空气发出“嘶嘶”的声响。
我向后退了两步打算摆脱他们,可脚下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低头一看,竟是一只从泥土中伸出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定了定神也来了脾气,本来不打算与他们为难的,做鬼还死状那么惨已经实属不易,可他们竟然耽误我办事。
我便直接出手打散了一个挠的最欢的,边挠还边在那说,“香啊,香啊。”然后就是一脸沉醉的表情,属实是给我恶心到了,我活了快三十年了,无论是人还是鬼,谁敢跟我这么猥琐。
杀鸡儆猴这招还是挺好使的,这不,这些死相奇惨的鬼就都老实了,然后我冷冷地扔下一句,“不想彻底消散的,就离我远点。”
后来那些鬼也确实没有在缠着我,我走的时候还自动站成两排,目送我离开。果然,无论在哪里实力才是硬道理啊!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座破旧的石桥,桥下是奔腾汹涌的忘川河,河水散发着腐臭的气息,隐隐能看到河中挣扎的灵魂。
我踏上石桥,行动变得有些小心翼翼,这四周迷雾弥漫,根本分不清方向,耳边回荡着鬼魂们的哭嚎声,每一声都冲击着我的耳膜和心灵,没办法我只得捏了一个净化咒扔出去,可能看清的也只有脚前那一米左右。
我只得一边扔决一边摸索着往前走去,过了石桥,一座阴森的古城门出现在眼前,城门之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和图案。我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城中,城内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街道两旁站满了形态各异的鬼魂,它们或是缺了胳膊断了腿,或是面容扭曲狰狞,但大多数都是残缺不全的,空洞的眼眶中燃烧着幽绿色的鬼火,正死死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