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时候,在雌虫与雄虫的交往中,雄虫都会占据上位。
这不仅仅是一种性别上的优势,更是一种情感上的俯视,因为雄虫的选择太多,而雌虫却深陷其中,敏感卑微。
但是此时,温知墨的一番话却将这微妙的位置变换了。
尤安感觉这一切都极其不真实,不真实到他不得不怀疑这是一场有计划的捉弄。
在第三星系时,他们的关系坠入冰点,从第三星系回来之后,他们几个月都没有联系过。那么,喜欢从哪儿来?
“阁下,我有很多钱。”
言下之意,就是可以为治疗左手而支付巨大的酬金。至于结婚,就算了吧。
看着依旧警惕的雌虫,温知墨有种无力的感觉,既心疼又无奈。
雌虫接着道:“如果您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可以直接给您,您如此俊美优秀,大可不必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温知墨乐了,道:“如果我只要这个报酬呢?”
如果只有和他结婚才答应进行治疗,雌虫会怎么选?
尤安抿着嘴,静默不语,眸中是化不开的浓墨,死寂,毫无波澜,盛满了腐朽的衰败。可细看,会发现里面交杂着偏执和病态。
越是喜欢的雄虫,越是害怕靠近,因为怕暴露自己的不堪,怕暴露自己的不完美,更怕受到厌恶和伤害。
但是雌虫骨子里带着侵略和贪婪,而这一次是温知墨自己靠近的……
尤安深深地看了一眼温知墨,意味不明地道:“为什么?”
温知墨笑得温柔:“不是说了吗?喜欢你才想要和你在一起,才想和你结婚。”
作为淡漠冷情且性子偏向内敛的人,温知墨很少会将这种感情挂在嘴上,可此刻雌虫敏感,恰当的安抚和肯定是很有必要的。
尤安的睫毛颤了颤:“喜欢?”
温知墨算是发现了这只雌虫的小习惯,就是敏感的时候总是喜欢抓着一个问题反复问,直到将答案听满意为止。
他“嗯”了一声,道:“喜欢。”
“……”
雌虫的脸苍白得可怕,温知墨抬手想要摸了摸他,却察觉到对方的身子颤了一瞬,无奈又收回了手。
他轻声安抚:“不摸,抱一抱好吗?”
“……”
温知墨接着引诱道:“你离开了那么久,应该很想念我的信息素了吧?”
雌虫皱眉:“医院是公众场合,不可以随意释放信息素。”
温知墨轻笑,将雌虫拉入怀中,骨节分明的手将他头按入脖颈中,道:“是不可以释放信息素,但你离得近一点就可以闻到了。”
清冷的声音带着戏谑和调侃,尤安的脸瞬间烧红,好在埋在雄虫的脖颈间不至于被看到。他挣扎了几下,发现挣脱不开,便放弃了。
清清冷冷的信息素传来,缓解了雌虫多日来的疲惫和躁动,连带着后颈上的虫纹也安静了不少。
温知墨抱着雌虫,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娃娃,耐心地安抚着。
说来也好笑,不久之前雌虫还一个劲儿地贴着他,如今得靠他又哄又骗才能碰。
他抬手摸了摸雌虫的头发,道:“我会治好你的,尤安。”
所以,不必害怕……
雌虫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温知墨腰的手更紧了几分。
温知墨笑了笑,他知道这只雌虫听到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温知墨果真开始着手雌虫的治疗,好在有医院提供的资料和上一次的经验,他处理得更加游刃有余。
……
天色露白,温知墨睁开眼,发现自己床上躺着一只雌虫。
雌虫缩在他的怀里,头发散乱,纤长浓密地睫毛轻轻颤动,看上去易碎感十足,却漂亮得不像话。
温知墨一顿,很快就认出来这只雌虫的身份。
是位上将,叫什么来着……
他这几天迷迷糊糊的,对自己做过的事没有一点感觉,连带着记忆也断断续续不真实。
所以,这只雌虫为什么会睡在他的床上……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那么亲密了?
贫困区的环境不算好,但是温知墨讲究惯了,将两室一厅的小房子布置得很好,简约干净。如今雌虫躺在这张略显简陋的床上,竟然多了几分温馨……
温知墨抬手,想要推开雌虫。
可不等他动手,雌虫的睫毛却颤了颤,像是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