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羽云淡风轻的说出这番话,在萧容庆听来格外刺耳,“有些东西不是你想逃避,它就会消失。感情之事,如水如烟,无孔不入,侵袭着你的肺腑,避无可避。”
他的话听起来很深奥,云羽懒得去揣测,“我不懂这些,也不想懂。太过感性之人往往容易生出许多不必要的烦恼,做人还是理智一些比较好,没那么多伤春悲秋,才能活得自在些。”
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好似受了再大的挫折都不放在心上,可她真有那么坚强吗?
萧容庆对她虽然不算十分的了解,好歹也有个七八分。他知道云羽很擅长伪装自己,偏偏眼下的局面很特殊,他无法为云羽伸张正义,这种憋屈的感觉令他越发自责。
百感盈心的萧容庆不自觉的张开双臂,拥她入怀,轻声叹息着,
“让你受委屈了。”
云羽的心脏清晰而剧烈的颤了一瞬,她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勉笑以应,“习惯了……”
她云淡风轻,就此揭过,并没有向他诉说自己的委屈难过,如此懂事的她令萧容庆越发愧疚,
“你不应该习惯委屈和苦难,你应该习惯于关怀与偏爱。”
这句话听起来是那么的美好却又遥远,除了苦笑,云羽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觉嗓喉微紧,
“我是你的棋子,不是你的臣子,你没必要跟我打官腔,说这些个虚词。”
“此乃肺腑之言,怎么就成了虚词?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虚情假意之人?”
这个词在云羽看来倒也不算是什么贬义之词,因为她所经历的虚假的人和事多不胜数,
“我也一样,咱们半斤八两,谁也不嫌弃谁。”
她本以为萧容庆又会借机揶揄,他哪料他竟郑重道了句,“你不一样,虚情假意之人不会拿命去救别人。”
“我是担心,万一你死了,我和孩子没人护着,且你是大启的英雄,你若因救我而出事,那我就会被大启的子民唾骂,说我是扫把星,我不想面对那样的指责,所以才反过来救你,不是你想的那样。”
听着舒云羽的认真解释,萧容庆忽然就笑了,“我想的是怎样?”
察觉到失言,云羽不敢再继续说下去,“我……我不知道。”
她的否认听起来是那么的干脆,却又毫无底气,“你什么都知道,你只是不想面对。”
被戳中的云羽心跳莫名加快,“你有权瞎想,我有权保持沉默。”
此刻她就在他怀中,与他贴得那么近,他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她的心跳节律,“大多数的沉默都是因为心虚。”
心知说不过他,云羽干脆不狡辩,“你说是就是吧!反正我说不过你。”
她又一次试图逃避,萧容庆扶着她的双肩,紧盯着她的眸子,母子“舒云羽,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喜欢我?”
只对视了一瞬,她便被他眼中的火焰灼烧得心头一片躁乱,“你怎么又突然说起这个问题了?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答案了吗?”
“人心是会变的,也许今天你的答案也会有变化呢?”高傲如萧容庆,也会将自己的姿态放低到尘埃里,变着法儿的等一个他期待的答复。
然而云羽却移开了视线,垂眸闷声道:“还和从前一样,没有变化。”
残留在她眼尾的那一抹仓惶落在他眼底,惹他质疑,“是吗?那就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喜欢我。”
萧容庆再次要求,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云羽拿他没办法治好,迫使自己回望向他,郑重其事的开口,
“我……”
然而她的话才说了一半,突然就被他封住了唇,因为萧容庆猜得到她会说出什么扎人心的话。
明明是他要求的,可他又不愿听她说出来,干脆直接俯首,堵住这张绝情而伶俐的嘴。
自从两人在感情上有了分歧之后,萧容庆便不愿放纵自己再去亲近她,他尽量与她保持距离,却又不由自主的向她靠拢。
两人不是头一回亲吻,但这个吻却是久违的亲密。
再次感知到她的柔软与美好,他只觉怀中拥着的是世间至宝,他那空泛了许久的人生意义,仿佛在这一刻而具象化,萧容庆能真切的感知到,这就是他往后余生所要追寻的意义!
骤然被吻,云羽整个人都是懵的,因为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吻过她了,她还以为,他已经讨厌她,不愿再与她亲近,哪料今日他又突然做出这样异常的举动!
云羽轻呜着,小手仓惶推拒着,她只是有些呼吸不畅,但萧容庆以为她是被扯到了伤口,惊醒过来的他立时松开了她,他暗恨自个儿不该在这个时候欺负她,她还在养伤呢!他怎可如此糊涂!
“可是伤口很痛?我去叫太医。”
萧容庆正待吩咐,却被云羽给叫住,“不是,只是你……吻得太急切,我……我呼吸艰难而已,你悠着点儿啊!”
说到后来,她低眉轻饶着自个儿的手指,小脸煞红,紧吆榴齿的她声音难掩嗔怪。
原来只是为这个,没扯到伤口就好,萧容庆暗松一口气,
“怪我太急切,下回我轻一些,让你有缓息的机会。”说话间,萧容庆的长指轻抚着她的唇瓣,难以控制的微栗感瞬时自他指腹传至她唇纹间。
云羽怔怔的望向他,眼中写满了疑惑,萧容庆一时间没理解她的眼神,
“为何这么看着我?好似我是个怪物。”
最近他总是冷冰冰的,对比今日,云羽难免有些诧异,“因为今天的你太温柔了,温柔得不像你,我有些不习惯。”
萧容庆长眉微挑,“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对你凶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