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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继猛的坐起身躯,低声怒骂道:“卧槽!这不玩儿大了吗?”

他轻手轻脚地迈下床榻,目光忽地一凝,却见那官服竟被公主压在身下。

李继微微咧嘴,缓缓伸出手去,轻轻掀开那锦被一角,试图将官服抻出。

他悄然使力,那被子微微一动,延庆公主似有所觉,微微歪头,娇躯也随之转了过去。

李继将目光投向床上,但见那鲜艳的桃花,早已在卧单上缓缓盛开,神色瞬间变得有些扭曲,表情微微狰狞起来。

心中思忖道:“大爷的,将人家千年道行一招尽毁,我连个屁都不放就这么走了,岂是男人所为?”

正思及此处,却见延庆公主微微睁开双眸,满脸娇羞道:“少尹,可是要走?”

李继轻叹一声,缓缓坐到近前,轻声道:“公主,我……我何德何能,竟得公主青睐。但下官身份低微,地位卑下,怎能与公主您……”

延庆公主嫣然一笑,柔声道:“少尹莫要纠结,若觉本宫不配,本宫日后绝不纠缠。”

“至于身份地位,不足为虑。你应知,本宫乃父皇最疼爱之子,明日便我向父皇进言,为你加官进爵。到那时,诸事可解。”

李继皱着眉头,心中暗道:“唉,若有了这小丫头相助,我此后自能平步青云!”

“不过,若我日后谋算赵佶,她又岂会坐视不理?又岂能不心生怨怼?”

思罢,他轻抚其脸颊,柔声道:“如今我寸功未立,若贸然进言,定会被高俅那厮抓住把柄。”

“你若真心想与我厮守,那日后便要听我安排。”

延庆公主微微颔首,眨着那如秋水般的双眸笑道:“奴家,谨遵驸马号令!”

李继轻柔地将延庆公主揽入怀中,温言道:“小丫头,往后在众人面前,切不可露出破绽。”

延庆公主把玩着李继的手掌,轻声回应:“驸马放心便是,本宫虽年岁不大,却也心思玲珑。”

“若被他人察觉,你恐有性命之忧。本宫可不愿年纪轻轻便守寡呢。”

李继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那便好,速速整理衣衫,命下人备好马车,送我出宫吧。”

延庆公主翻身而起,娇躯顺势躺在李继腿上,面露娇羞道:“驸马好狠的心肠,方才不过陪伴片刻,这便要离去么?不如……”

李继急忙举起双手,面露惊恐之色:“莫要胡闹!近日我日夜操劳,若再这般下去,迟早被掏空身子。”

延庆公主这才恋恋不舍地整理好衣衫,而后唤来马车,一路将李继送至宫门外。

李继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在街道上,口中吟唱道:“往外迎,往外迎,满心凄凉意,草木皆凋零,斜倚栏杆处,泪珠儿倾。”

“一阵金风过,落叶满中庭。思念起郎君一去,久未回城,独自在外飘零。”

歌声刚落,身后忽地传来一阵掌声:“妙极!大人这凄婉的唱腔,配上这哀怨的歌词,实在令人动容。”

李继缓缓转身,抬眼望去,只见一人身材高大,约有七尺五六,面皮之上,一大块青色胎记甚是显眼,腮边微微露出些许赤色胡须。

李继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瞧这脸上的胎记,此人定是那青面兽杨志无疑。

想来他刚丢了花石纲,欲向高俅请罪。唉,这倒霉之人,此时去见高俅,岂不是自讨苦吃。

想到此处,只见杨志拱手行礼道:“观大人这身官服,应是四品官员。下官殿司制使杨志,拜见大人!”

李继连忙将其扶起,微笑道:“免礼,免礼……杨制使何以落魄至此?你这衣衫……”

杨志长叹一声:“唉,下官与十位制使一同押送花石纲,他人早早回京复命。”

“独独我杨志,船经黄河之时遭遇风暴,致使船只翻沉,花石纲失陷。下官再三犹豫,终究还是回京复命,祈求高太尉宽恕。”

李继心中暗叹:这杨志虽为武侯杨令公之后,然一生坎坷,霉运连连。那花石纲之事且不提。

到了大名府,好不容易得人赏识去运送生辰纲,却又被晁盖吴用算计。

落草为寇后盼得招安,欲一枪一枪夺回功名,重振祖上荣光,却在征方腊途中病故,真可谓命运多舛,令人叹息。

想罢,李继摇头叹道:“杨制使啊,如今这局势,你实不该回来……”

话未说完,杨志脸色微变:“我堂堂将门之后,岂能畏罪潜逃!”

李继见杨志如此坚决,便不敢再多言,从怀中取出钱袋递给杨志:“本官对杨令公极为敬重,这点心意,你且收下。”

“拿去换件得体的衣衫,好去复命。但切记,直接去向宿太尉复命,莫要去理会那高俅……”

杨志接过钱袋,千恩万谢:“谢过大人!若下官能官复原职,必定携厚礼登门拜访!”

李继轻拍其肩膀,叹息道:“但愿如此吧!若日后有难,可去樊楼或开封府寻我。”

杨志躬身应道:“下官记下了!告辞!”

李继望着杨志离去的身影,低声叹道:“如此一位良将,我虽满心喜爱,然念及其祖上威名,实不好设计将他招致麾下。”

正当李继长吁短叹之际,忽听得酒肆之中传来阵阵爽朗笑声。

抬眼望去,却见鲁智深与武松正坐在酒肆靠窗户的桌上把酒言欢。

李继踱步上前,倚在窗外,微笑道:“呦,二位兄弟好雅致啊,竟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吃酒寻乐。可你们这般开心,为何却不叫上我呢?”

鲁智深咧嘴大笑:“大哥,洒家与武二兄弟,去樊楼寻了你四五趟,足足等了你三个时辰,却还不见你的踪迹,故而才来了此处。”

武松连忙起身,恭敬道:“大哥快进来坐,小弟这便叫伙计多上几坛好酒!”

李继连连摆手:“罢了罢了!晌午才吃了酒,现在还觉得昏昏沉沉。你们吃就是了,我这边回去了。”

二人迅疾起身,拱手言道:“小弟恭送哥哥!”李继摆了摆手,便转身离开了。

刚走出几步,却见栾廷玉携董平、吕方、郭盛几人正在街上四处张望。

见李继迎面走来,栾廷玉躬身行礼道:“见哥哥此时仍未归,李行首特命俺们几人来街上寻哥哥。”

董平拱手言道:“哥哥还是速速回去罢,嫂嫂们已等得心焦不已。”

李继微微颔首:“唉,让她们担忧了,快随我回去吧。”

吕方与郭盛相视一眼,笑道:“既已寻到哥哥,那俺们便算完成了任务,就不陪哥哥回去了。”

“来到东京也已有数日,我等兄弟早已憋得烦闷,这便在街上逛逛再回去。”

李继冷笑一声:“哼哼,那你们切莫生事,早些回去。”言罢,便转身大步朝樊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