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言与苏禾刚踏进城主府门。
苏禾一眼瞥见唐礼然的瞬间,心脏猛地一缩,她下意识地,急切地将被云子言紧握住的手抽回,藏在身后,那只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阿禾,怎么了?”云子言察觉到手中一空,她眼眸一垂,看向那只空落落的手,随即抬眸望向苏禾,见她脸色苍白,神情紧张。
云子言停下脚步,双手按在苏禾双肩,轻捏了捏,温声道:“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可她昨夜都只是轻轻地…
夜晚,苏禾哭得梨花带雨,双眼通红,求着她,拉着她的手。
“阿言…阿禾还想要。”
那软嫩带着哭腔的嗓音,娇嗔又委屈,“狸奴求求主人…爱我好不好?”
云子言强忍住内心想要将苏禾压于身下的冲动,想到第二日还有要事出门,咬咬牙,命令道:“苏禾,不许哭,今日不可以了。”
可那陷入情绪之人哭得越来越凶,身子也微微颤着,云子言心疼不已,一把将苏禾紧紧拥入怀中,凑近那满是泪痕的眼眸,落下一个又一个吻,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可苏禾依旧抽泣个不停。
云子言双手捧起苏禾的脸颊,迫使她对上自己的目光,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苏禾,看着我。”
苏禾泪眼朦胧,眼神迷离得无法聚焦,眼皮半阖,待她看清云子言眼中的怜惜,情绪才慢慢平复,只是胸脯还在微微起伏,张了张嘴,却没敢发出声音。
她的心里有根刺,总会时不时隐隐作痛,就连此时,两人如此亲密交缠在一处,不着,寸缕,她依旧会想起那让她痛到窒息的画面。
云子言与唐礼然相处时的亲密模样,便是那根刺,狠狠地扎进她的眼底,心底。
她认识云子言这么多年,云子言对旁人向来冷淡疏离,周身仿若有一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壳,从不让任何人触碰。
初识时,她靠近一步,云子言便退一步,她费了足足两月心血,才让云子言愿意与她亲近些许。
可短短一月,云子言与唐礼然那段时日,不分昼夜在一处,亲密无间,云子言对唐礼然竟满是担忧疼惜,这如何让她不害怕,不自卑。
她得不到云子言的心,那她就用自己这副身躯,化作囚住云子言的枷锁。
哪怕只是成为云子言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只要能伴其左右,能让云子言对她有一丝眷恋,一分不舍,能暂且将她留在身边。
“苏禾,你想要我吗?上次你退缩了,这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云子言凑近苏禾耳畔,声音很轻,带着纵容。
苏禾浑身一震,云子言撩人的声线像一把温柔的钩子,勾着她的心。
是她听错了吗?
苏禾以为是幻听,怯懦问道:“阿言,你说什么?”
云子言目光紧锁苏禾,见她终于止了哭泣,透着疼惜,再次开口道:“阿禾,你想要我吗?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云子言不明白,苏禾为何变成眼前这副模样,曾经的她,灿烂又明媚,自信又骄傲。
云子言只觉胸口一阵阵地抽痛,酸涩在嗓子眼儿翻涌,堵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云子言拉过苏禾的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脸颊,耳畔,脖间,轻轻摩挲,依旧温柔缱绻地注视着她。
带着小手游弋到那一晚云子言主动覆上苏禾嘴唇的,自然状态下,那不娇不媚,惊心动魄之美。
细腻触感在苏禾指尖蔓延。
苏禾怔怔停住。
她感觉她的手好似被狠狠烫到,灼人的热度从指尖一路烧到心底,浑身都燥热难耐,她快要被这把炽热的火灼烧到无法呼吸。
“阿言…”她嗫嚅着。
……
最终,她还是退缩了,手像触电般往回缩。
她不敢,她不会,她做不到。
云子言只觉被苏禾触碰过的地方仿若爬满蚂蚁,难受得厉害。
可苏禾却不敢再继续,云子言猛地向前,恶狠狠地咬住苏禾的嘴唇,气息不稳,带着几分恼意:“苏禾,你真是…”
话到嘴边,终是咽下后半句:妖精,磨人的小妖精。
云子言深吸几口气,把那股冲动强压下去,将苏禾整个儿圈进怀里,不容拒绝地命令道:“睡觉,还有,不许哭。”
她始终记得白日里苏禾说着自己没力气了的脆弱模样,她满心愧疚,前两日的疯狂放纵,丝毫未给苏禾停歇的机会,眼下她得让苏禾好好歇着。
苏禾依偎在云子言怀里,嗅着那独属于云子言的气息,渐渐安心,呼吸平稳,沉入梦乡。
云子言却彻夜未眠,就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凝视苏禾的睡颜,直到曙光悄然渗透进屋内,那目光都未曾移开分毫。
她好爱苏禾,可她的阿禾好像生病了。
唐礼然的呼喊声传来,云子言才回神,她用力握了握苏禾藏在身后的手,而后抬步向前。
唐礼然再一次喊道:“师父。”
说着便松开了身旁唐晚凝的手,正欲迎上前去,她还未好好感谢云子言,反倒让她先来找自己,她觉得有些愧疚。
可刚抬手,手腕便被一股大力禁锢,她惊愕地转身,只见唐晚凝面若冰霜,嘴角紧绷,眼神里透着冷意,紧紧攥着她的手腕。
“阿凝?”唐礼然满是疑惑,声音里透着不解。
“就站这,不许去。”唐晚凝神色淡漠。
“哦。”唐礼然像只被驯服的小兽,乖乖退回她身侧。
她眉头紧蹙,咬着嘴唇,感受到那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重,疼意袭来。
她不知道唐晚凝为何突然就来了脾气,却不敢吭声询问。
云子言牵着苏禾走到她们面前,并未理会唐晚凝那满是敌意,毫不掩饰的目光,视线径直落在唐礼然身上,轻声说道:“听闻你病了,我来看看。”
“子言师父,我无事,你看,已经好了。”唐礼然满脸堆笑,急于证明,刚要迈步,周身便被唐晚凝那恐怖威压笼罩,动弹不得,瞬间噤了声。
唐晚凝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每每看着云子言,心底就莫名厌烦。
她有些后悔了,不该给云子言救唐礼然的机会,让她们如今如此熟络,亲密。
唐晚凝冷着脸,沉声道:“她很好,你看过了…”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