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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千万不会忘的一件事,方亦承有艾滋。

所以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既然都能费这么大功夫找到她身上,就不用怕他现在就把她杀了,唯独怕被染病。

江绾重新启动车,朝他说的方向驶去。

“方亦承,真是小看你了,你竟然没死……方亦晴知道吗……”

她佯装镇静和他说话,但是脖子上的刀抵得越来越紧,显然对方并不买账。

“你再废话,现在就死。”他恨道。

江绾开到了另一个十字路口,将车速放缓,“走哪儿?”

“右拐。”

“你到底找到我干什么?傅砚辞现在什么样子你也知道,你觉得你能从我身上再得到什么?”

“傅砚辞给你的可不少,名下的所有财产可都是你的。”方亦承说。

江绾冷笑,“前提是他死了,目前来说,他还死不了,所以这钱,我拿不到。”

方亦承不相信,反问道:“是吗?”

“你直说,你到底跟着我干什么?如果你是想要我这条命,那咱们两个现在就可以从桥上开下去。”

如果方亦承存了要她死的心,不管是一刀了结,还是让她染上艾滋,都是迟早死。

她宁愿死得痛快,也不愿意被传染上那种折磨到死的病。

江绾渐渐放缓了车速,想找机会脱离他的控制。

“你也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明人不说暗话,我没钱了,找你要钱花。”

江绾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毕竟连警方那边都能瞒天过海的人,江绾实在想不出来他还有什么不能办到的。

他能缺钱花吗?

“我这人听不懂话,你把话再说明白一点,你是要钱,还是要命?烂命一条,你应该不会要我的命吧?”

“别怕啊!”方亦承将刀放下,整个人靠在后车座上,从怀里掏出手机,将依照照片摆在了江绾的面前。

“你看看,这是谁?”

江绾只扫了一眼,心凉了半截。

是苏澜那天接嘉宝放学的照片。

“等会儿,还有呢!”

下一张照片就是傅砚辞。

“别说是这个,我告诉你,我的手段可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就算是我想让傅砚辞死,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顶着死人的名头就是爽,不管干什么都没人会发现,老子混了多少年,也不是吃素的,偷梁换柱,连傅砚辞都瞒过了……”

方亦承语气嚣张,听得江绾简直牙痒。

在政坛盘踞了多少年的方家,就养出了这么一个纨绔。

手里多少好资源,全浪费在了这样一个人渣手里。

“我这次找你来,也没什么心眼,就是没钱了,老子光治病就得花掉多少钱,可惜傅砚辞废了,我就只能找他老婆借了。”

“你想要多少?”

方亦承指挥了一路,江绾捉摸了好长时间,发现也没有固定路线,无非就是躲着摄像头走而已。

既然如此,她偏不如他愿。

“五千万。”

“太多了,我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这么多,再说,这么大的数目,我怎么一次性给你打完?”江绾愤愤道。

“简单,打到方亦晴的账户里就可以,你肯定知道。”

听他恣意的口气,江绾心上泛起隐隐的恨意。

“上次一声不吭把我儿子绑了,你是一点悔意都没有,现在都敢光明正大跑到我面前要钱了?傅砚辞身边有你眼线吧?”

江绾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就做好了今天不能万全的打算。

方亦承这种人,留着就是祸害。

现在只是找她要钱,下次万一逼急了,狗急跳墙,还能做出更离谱的事情。

她在等机会。

方亦承见她不配合,毫无预感,就将刀子扎进了江绾的胳膊上,“真以为我不敢碰你?”

剧烈疼痛传遍了整个神经,江绾立即就将眼泪砸了出来,看路的视线霎时间就模糊了。

如今看来,方亦承这是掌握了机会才找到她面前,就连傅砚辞的生死都能分分钟决定,说明傅氏部署的私立医院都有他的爪牙。

这种人断不可留。

温热的鲜血顺着胳膊流下来,不用一会儿,就染红了江绾的一条胳膊。

“所以你想拿这个威胁我?这么重要的两个人,就值五千万?”

江绾一脚刹车踩下去,将方向盘打死,这辈子的车技都花在了此刻。

“你他妈要干嘛……”

江绾往路边的花坛驶去,后面的方亦承伸出手抢她的方向盘。

“疯女人,你他妈干什么?”

江绾右手的胳膊上又伤,使不出力气,最后在抢夺的过程中,她只好提前拉了手刹,车辆彻底失控,朝护栏撞下去。

桥下是一条引流的河,根本来不及反应,扑面而来的河水呛入耳鼻,她来不及反应任何。

车子以不可控的速度下沉,眼见水要没过鼻子,江绾只好从解开安全带,打算从车窗游出去,车后的方亦承却扯住了她的衣裳。

他想先过。

水面上漂来一把刀子,江绾用另外一只手勉强拾起,朝方亦承的胳膊上扎去,水面立马浮起一层血水,透过夜色,只呈现出一块黑色。

既然想让她死,那就一起死吧!

江绾抱了必死的决心,不管三七二十一,乱挥舞着刀子。

荡漾的水面一次又一次淹过她口鼻,呛了几次,加上空间越来越少,几乎断了她全部的氧气来源。

没有氧气,她就没有力气。

她的本能求生反应迫使她将全部的注意力和精神用来求生,没有力气去抵抗另外一个危险。

方亦承纠缠着她,哪怕她用刀怎么扎他,他好像也生了一起死的决心,就是抱着她的腿不放手。

江绾半个身子在水面上下浮动,有一口没一口地喘着气,比任何时候都渴求氧气,就像搁浅的濒临死亡的鱼,在死亡线上挣扎。

她把着车顶,费力踢着水下缠着自己的方亦承。

如果她能活下来,她并不想让方亦承死。

他与傅砚辞周围的人牵扯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想找到“内奸”。

此时不除,必留余孽。

僵持了好长时间,有好几次,江绾被重新扯下水中,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挣脱,但最后得奖结果也是体力不支。

她游不到河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