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奕特备关心她的穿着,尤其针对那只镯子,最后没办法,江绾就只好挑了一件新中式旗袍搭配。
晚上结束回家之后,累了个半死,小腿酸得厉害。
傅砚辞估计也是习惯了,站了整整四个小时,就没见他嘴停下来过,但是看他回来的时候,还是一副老样子。
江绾草草洗了把脸就躺在床上打算睡觉了,谁知道傅砚辞还要坐在沙发上办公。
她是睡眠很浅的人,但是这回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传来,都没有吵到她,睡得死死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傅砚辞在孩子面前调侃她,说她睡觉打呼噜。
“哪有?我从小到大睡觉都很安稳的,怎么可能打呼噜?”江绾又羞又恼,“你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吧?”
“二楼一共住我们三个人,不是你,那就是嘉宝喽?”
一个四岁的孩子?
傅砚辞就是故意说谎的,见她不搭理自己专门这样说话气她,瞧见她真恼了之后,立马也就住口了。
“今天下午四点的飞机,待会儿吃过饭后别去上班了,收拾行李。”傅砚辞说。
江绾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没说话。
江嘉奕很激动,这是他第一次去国内的新地方。
傅砚辞用筷子尾端敲了敲江绾手边的手机,“快加一下人家阿姨吧,人家都把电话打到我手机上了。”
昨天宴会的时候,江绾碰见了一个恒远的老董事,在美国共事不多,只是从其他人嘴里听过她的名字。
老太太和善,长相清秀,因为保养得当,根本看不出来是五十多岁的人。
江绾是念在前辈的份儿上给她打招呼,谁知道一来二去的两句话,两人就合眼缘了,随即便保存了对方的电话号码和微信。
咽下口中的豆浆,江绾单手开了手机,通过了对方的微信,并备注“孟霞”二字。
傅砚辞瞥了眼她手上还没摘下的镯子,旁边的保姆随即开口夸道:“太太,你这镯子真好看,衬着你的肤色更好了,人都贵气了。”
“我也觉着好看。”江嘉奕附和。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发现江绾还挺喜欢跟家里保姆聊天的,保姆的话她会听。
江绾被夸得害羞,不好意思笑了笑,没说话。
说实话,这只镯子对江绾来说,只会勾起她不好的回忆,特别是前几年。
现在时间长了,会稍微好一点。
只要看见这镯子,她就想起顾琬的父母。
其实这件事也是后来跟梁家硕无意聊到的。
去了美国一年多了,她才知道梁家硕给她介绍的那对夫妻,是顾琬的父母。
老人当时还纠结,万一江绾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该如何处理认会江绾的事情,后来血缘结果一出来,大跌眼镜。
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江绾当时是不知道,后来了解了之后,她本人也是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真的,那让她如何自立。
说是妹妹为了自己活命,间接害姐姐在车祸中丧命?
江绾叹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自顾自吃着饭,但是她脸上的神色变化被傅砚辞抓住了。
“要实在不愿意去,也行,你可以留下来,政府那边我会去……”
“我去。”江绾打断回答他,非常坚定。
做事有始有终,江绾还记得苏梅给她说的话。
曾经,傅砚辞拿着她的名义去捐助了于城的孩子,那是他给她承诺下的。
他做到了,江绾也会做到。
就当是给四年前的自己一个交代。
一家三口之间维持着莫名的平衡,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很好的氛围,但就是散发着某种奇怪,但是谁又说不清楚。
傅砚辞出行低调,不想平时一样,用得上多少人,这回就他们三个人。
“你这么低调的去那儿,人家万一认不出来你怎么办?”
“到时候他们会去的,到时候在地点集合就好。”
傅砚辞单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拉着一个行李箱,江绾也拉着一个同色系的行李。
“请出示一下您的证件。”
傅砚辞暂时腾不出来手,“在我这边的口袋。”
江绾顺其自然替他找到了,递给了前台。
江绾路上轻松太多,孩子一直是傅砚辞在照看,她根本不用费心思。
上了飞机喝了一杯奶昔后,就盖着毯子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到站了。
真睡死了。
江嘉奕走到她的身边,拍了拍江绾的额头,“妈咪,起床了。”
江绾愣了愣,脑子还懵着,撑起身体发呆,抬眼看去居高临下的男人。
“走了。”他说。
当晚落地市里,在市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有人来接他们去招待所了。
大部分事情还是傅砚辞在操持,反正本来也就是他在出钱,江绾就打算去乡下的那天露个面就好了。
在市里耗了一天时间,第三天一早,傅砚辞就开车带着他们去了坪家庄。
江嘉奕从小没见过这样一幅风景,一路上眼睛一下没眨,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
“妈咪,咱们要在这里呆多长时间啊?”
“这得问你爸。”江绾也靠在车坐上,观察窗外的变化。
虽然还是黄土风沙,但是改变了好多。
不比前些年,镇上也多了各式的商店,还修建了小广场。
“傅砚辞,这些年你在这儿投资了多少?”江绾随口一问,视线自然地就对上了镜子里的那双眼睛。
“没算过,不清楚。”
他回答随意,好像这钱不是自己的一样。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道理傅砚辞肯定是明白的。
既然要产业投资,所以他投资的钱绝对不止报道中写的那点。
那更像是仅仅在教育中的投资。
穿越四年的记忆,江绾努力在脑海深处翻找,却也寻找到了仅存的一点。
哪个学校还是没变,对面的土窑洞也没变。
根据学校的老师说,村子里的学生大部分都跑到县城里上学去了,学校的学生越来越少,小学和初中加起来也不足一百人。
“爸爸,我想吃那棵树上的苹果。”江嘉奕站在磨盘上,指着不远处的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