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药铺推广治疗鼻炎?不得不承认,段绥礼的商人嗅觉非常灵敏。
王紫如轻点头,俏脸扬起灿烂笑容,“不愧是段先生,虽说鼻炎患者可能并不是那么多,但是我说的这个办法,是目前治疗鼻炎最有效、最简便的方法。”
韩庭彰一愣,“弟妹你还会治疗鼻炎?”
“以前看过医书,也稍懂点医药知识。”王紫如望着韩庭彰,很是谦虚的笑了笑,不想因这件事又把韩庭彰弄得神经紧绷,不再说话,闷头吃饭。
三人吃着饭,韩庭彰想起爸妈所要求的亲缘鉴定一事,不禁有些难以张口。
不过,段绥礼却是看出了些眉目,“庭彰你有话便说!这里没有外人。”
“呃,”韩庭彰点头,随后停下筷子,神情认真,“弟妹,你也知道韩家算得上大族之家,所以这次,爸妈和奶奶听说了宝儿的事情,他们希望能给孩子做个亲缘鉴定。”
“亲子鉴定?”
“是的吧,爸妈的意思呢,就是说这五年你在乡下生活,暂时与韩家断了联系,所以他们觉得做过鉴定,将来对亲戚朋友也好说……”
段绥礼不动声色的看了看俩人,心里有点替王紫如感到悲哀。
韩家一面说要认回娘俩,另一边韩院长夫妇却坚持给孩子做亲缘鉴定,以确认这个孩子的真正身份。
这对女方而言,无异于是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也是对她忠贞的鉴定。
不过,王紫如紧抿着嘴,脸上神情淡了几分,“可以啊,最好鉴定结果这个孩子和韩随境没有关系。”
“弟妹!别说这种负气的话。我一直不赞成做亲缘鉴定,因为我晓得,这是对你的不信任,可是家里考虑的更多的是韩家颜面,所以这件事,我要说声对不住。”
“这没什么,韩家想做鉴定就做吧,我没关系。”
韩庭彰好不容易把这件事办妥,心情大盛。
“弟妹!等随境出差回来,就带宝儿去昆区做鉴定,到时你也别因这事有任何思想压力。”
“我已经和家里说过,这个孩子即使不是韩家血脉,也是弟妹的孩子!将来可以交给我来抚养,而你和随境历经千辛万苦才又相遇!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分开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大哥你对韩随境对我真好!”王紫如心底对韩家老大的感激之情无法言语。
亲缘鉴定一事终于和弟妹说明白,韩庭彰心里那团沉重负担瞬间减轻。
吃过午饭,韩庭彰很是不舍的抱了抱弟妹,交代她有任何处理不了的事便给他打电话,随之带着两名警卫员驱车离开小镇。
段绥礼并没急着走,而是留下来,和王紫如继续聊了聊卫生棉工厂的项目。
“我的意思呢,现在前期对市场需求不明确,所以打算把厂址选在昆区,到时方便货物运输,正好我昆区有现成的厂房,只需要内部稍加改造便可。你觉得呢?”
王紫如听完段绥礼的想法,认真思索了一会,“也行,昆区有火车站,到时一个车皮就可以拉到全国几个主要城市,对了,日方具体什么时候才能把机器送到云省?”
“这次是通过外贸大楼才联系到日方,我打电话问过日方,由于机器笨重,必须走海运,应该是下个月中旬才能运到云省。”
“然后就是销售这一块,可能到时需要你出力。”段绥礼轻轻一笑,那漆黑的眼瞳中绽放光芒。
“这是我的荣幸!若是能帮上忙,我也能学到不少东西。”笑了笑,王紫如又问:“原材料方面他们有没有说先做准备?”
段绥礼目光微微敛起,“日方传了一份原料单过来,我照着清单上面的目录看了一下,对了,翻译件我带在车上,你稍等,我下去拿。”
几分钟后,段绥礼拎着一个黑色上海提包上楼。
从包里取出一沓文件,放在圆桌上。
王紫如将这些文件逐一翻阅了一遍,除了翻译件,日方邮寄过来的航空邮件也在。
她凭着一点点日语基础,对照外贸大楼的翻译件,将日方的整个文件都看明白了,日方的文件很详细,除了机器介绍,还有所有涉及到的原材料,以及工艺方法都做了罗列。
“日方这份文件给的非常详细,到时等机器运到云省,我帮你整理一份中文版的生产手册。”看完后,王紫如抬头说道。
段绥礼非常吃惊,她竟然能看懂日文的文件。
方才,短短十多分钟的时间,他一直安静地观察她。
她非常专注、认真对照两份文件,甚至嘴里还在轻声念着日语。
看来韩家捡到了宝贝噢。
离开小镇时,段绥礼询问她具体哪个时候回昆区,王紫如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韩随境说等他出差回来,再来接我们。”
“也好!这几天,我回昆区之后还得照顾段砚直爷爷,他爷爷病情有点严重,昨天才送去昆区人民医院。那等你们回昆区了,我们再说治疗鼻炎的事情。”段绥礼谢过她,转身上车,离开小镇。
王紫如本来也想询问老爷子到底什么毛病,既然段绥礼提起老爷子,她顺嘴问道:“老爷子是什么病?”
“他呢,八十几岁的人了,这几年一直手抖,头痛,心脏可能也不太好。”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人老了,治不好,只能先在医院疗养控制着病情。”段绥礼忽然眼睛一亮,看着王紫如,“这种用中医能不能治疗?”
“中医啊?那得看他到底属于哪方面的主要病症,若是手抖,怎么都无法缓解,可以扎针缓解一下,不过我觉得他这个可能是帕金森吧。”
“帕金森?!”段绥礼大吃一惊,昨天把老爷子送去医院,主任医生检查后也是这么说的,她这到底是猜的还是听段砚直说的?
段绥礼有一瞬的惊愕,瞪大了眼睛,鲜有这般失态。
“看来你确实对中医研究的比较深,这样吧,过几天你们回昆区了,帮老爷子看一看怎么治疗。”
送走段绥礼回到部队,王紫如再没有看到段司令的影子。
她还不知道,段司令那时候从饭店出去,回了一趟部队,与傅训谈完工作便回昆区去了。
当天深夜,段绥礼回到昆区,径直去了大侄子家。
段砚直除了部队家属院有一套房子,段家还在一片高档住宅区修建了两栋小洋房,一栋是段砚直的居所,另一栋则是段绥礼名下。
下车后,看到院子里面停放着一部吉普,段绥礼便知道大侄子已经回家。
他敲门没有回应,直接拿钥匙把门打开。
一进屋,屋里似乎没有人,正在段绥礼以为大侄子已经睡觉,打算转身出去,却闻见一股浓烈的酒气。
“臭小子!你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家里灌酒?!”段绥礼开了客厅的灯,循着酒的气味,终于看到大侄子长身乱七八糟趴在沙发上,旁边的茶几上,地毯上都是酒瓶子。
平常他是不沾酒的,今天这还比过年都喝的多。
看来被打击的挺深啊。
段绥礼走过去,抬脚踢了踢大侄子的脚,“喝醉啦?”
早已醉的迷迷糊糊地人睁了睁眼睛,囫囵道:“你干什么来我家?”
“还不是担心你!”听到这声音,段绥礼晓得他脑子还是清醒的,便在旁边坐下,“你这把自己灌醉,得出什么旷世结论了没?”
“我需要那些文绉绉的玩意儿干什么?”段砚直哼笑了一下,翻了个身,长腿搁在沙发扶手上,平躺在沙发里面,一条手臂盖在脸上,“你是不是专门跑回来嘲笑我?”
“嘲笑你倒是不会,不过我可以稍微给你透露一点后续消息,想不想听?”
“不想听,跟我没关系。”段砚直嘴硬的谢过小叔,长身顿时翻到另一边,背对着小叔不再开腔。
心中冷笑不已,后续消息?还不是韩随境出差回来打结婚报告。
韩家最有权势的男人都已经出面,当众认可了王紫如的身份,而小媳妇也没做任何反驳,等于默认了自己已经是韩家人的事实。
闹了半天,原来他段砚直才是他们中间的小丑。
部队这边。
看不到段司令,王紫如照常,该去李村去李村,晚上照常排练。
过了两天,她送完孩子去幼儿园,回来的时候特地去李村,远远的就看到程雪茹在玉米地的田埂上,“雪茹。”
“紫如你终于过来啦。”程雪茹挑了几个比较大点的嫩玉米,摘下来,丢进竹筐,拎着竹筐就说,“你跟惜墨真的离婚了吗?”
王紫如咬了咬唇,笑了笑,“对,已经办了离婚手续,过几天,等宝儿放暑假,可能等不到他放暑假,我们就去昆区。”
“去昆区?那里你又没有熟人,去那么远做什么?”程雪茹拉着王紫如的手,语重心长道:“如果你不嫌弃,从家属院搬出来,暂时住在我们家,以后再慢慢做打算。”
“啊?住你们家算怎么回事?”
“怎么不行啊?我们家既没有婆婆当家,都是我们自己说了算数。”程雪茹这几天和丈夫商量过,也想开了小叔子离婚这事,“等过个一年半载,要是遇到个不错的你再重新嫁个好男人。”
嫂子如此热心肠,倒让王紫如害臊。
她支支吾吾的把韩随境是宝儿爸爸这事告诉给嫂子,末了,看着对方的震惊脸色: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难接受,可能大哥他早就猜到过,事已至此我就不瞒你了,这次是宝儿亲生父亲接我们去昆区。”
“那、那你是不是要和宝儿亲生父亲和好?和他结婚吗?我听说韩随境是云省军中除了段司令之外最大的干部,那你这不是要去享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