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爵所说的木匠秘境,就在柏松镇的徐氏祠堂。
也就他使用了藏身咒,否则以他的外形与周元几人的随行,绝对会引起镇民们的高度警惕。
等抵达徐氏祠堂后,就方便多了。
祠堂内虽然供奉着不少牌位,却没人时时祭拜,只有一位守门老翁坐在竹椅上晒太阳。
“秘境入口就在祠堂幕布之后,你们待会小心些,莫弄乱了徐家牌位。”
孔爵一开口,周元与五名星宿宗弟子皆感觉有些诧异。
你好歹是个秘境大魔,怎会如此讲礼仪。
不过,这并非是什么坏事,孔爵越讲礼节,对势力发展越有好处。
否则他动不动就杀人泄愤,星宿宗估计撑不了几年,就会被他清空。
“孔先生,你为何知道的如此详细,难道这些布置是你所留。”
面对周元的询问,孔爵并没有含糊其辞,而是注视着那面刻有‘徐张氏玉华’字迹的牌位,缓缓开口道。
“是啊,皆为我所留,我曾经抛弃妖魔之躯化身为人,名曰徐臻。
后为隐藏秘境入口,便将家族祠堂修建于此,不想几百年过去了,木案桌椅焕然一新,祠堂依在。”
周元随着孔爵的目光向上望去,祠堂先祖之首的名号赫然名为徐氏臻大夫。
这该怎么算,徐氏后人都不知道传承多少代了,牌位都摆满了一面墙,他们供奉的先祖,竟然还活得好好的。
“孔先生,这些皆是你的后人?”
“算是吧,我以三诺换徐臻之躯,他最后的愿望是让我承接徐臻之名,光耀徐氏家族。
我守诺而行,继承他的身躯后,娶妻生子繁衍一脉,又从军演武,挣下了武功大夫的爵位。”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些亡者皆是徐臻骨血。
但我也确实养育过第二代与第三代的徐氏子弟。”
孔爵的经历使周元有些震惊,谁知道他活了几世、建了几家族。
周元怀疑星宿宗在虞国起事后,早晚有天会打杀了某个徐氏兵将。
“孔先生,可要拉徐氏一脉入宗?”
“不用,我当年功成名就、登山求道时和玉华约定过,救徐氏一脉三次,恩怨相抵、红尘相望。
我把祠堂建在这里,只为防止木匠接触,否则接触的人多了,这处秘境早晚暴露。”
孔爵说话间,伸手拉开了那面沾染灰尘的幕布,露出了一道色呈青金的旋涡,还有两行娟秀字迹。
“旧镜鸾何处,衰桐凤不栖;岂无云路分,相望不应迷。”
他看到那首诗先是一愣,随后伸手向前轻拂,墙壁被刮下一层粉末,那些字迹也消失不见。
他终究复苏日短,心智太过年轻果决,承接不了深藏岁月的慰问。
“我非我,不记前尘、不问后世。
诸位请进吧,这里便是木匠秘境的入口。”
【门派:巧匠门】
【介绍:一心不生、万法无咎,心生法生、乌飞兔走,心灭法灭,倒翻筋斗。
锯刨斧凿、匠心精雕,墨线尺刀、天工开物。
符合条件者可进入巧匠门,获得副职业巧匠。】
【入门条件:木艺六功任意一项达到满级,或被厌胜之术缠身者。】
看到入门条件的瞬间,周元才明白孔爵为何有信心将他们几人送入秘境。
原来巧匠门除了木艺六功之外,还有一条捷径,而孔爵传承多世,怎会不懂几种厌胜之术。
果然,当周元几人靠近幕布后的墙壁时,孔爵再次开口道。
“入此秘境,要么精通木匠工艺,要么厌胜之术缠身。
学习木匠工艺诸位就别想了,潜心修习个三五年未必有成效,如此便只能假借厌胜之术。”
“人之根本为精气神三者,伤神而绝智、损气而衰脉,唯有皮肉伤最好恢复。
我为你们施展背血咒,使你们出血难止,谨记不可在咒术生效期间划破自己,否则不死也伤。
如此你们便可入秘境之内,寻白衣老者学习百解咒,待咒术有成,自然可以学习其他法咒。”
孔爵说的很好,但五位星宿宗弟子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当然知道似孔爵这类强者使出的血咒,有多么危险。
一个弄不好,说不得他们便会流血而死,即便服用伤药,估计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周元这边倒是没什么,他身上的恢复状态众多,加之有多种装备护体,想划破他的身躯还是有些难度的。
但他也考虑到了正常人对血咒的抵抗力,因此对五名星宿宗弟子开口道。
“你们几个待会儿中咒后,不可轻易动用兵器,也不可胡乱抓痒。
若是心中恐惧、无法自持,就出言相告,我会用术法定住你们,等过了咒术生效期,自然就没事了。”
“我等多谢禅师抚照,定竭力配合,不使禅师劳心。”
孔爵见周元几人已经准备好,便掐动法印、口诵真言,给他们几个依次施加了咒术。
【叮,获得背血咒状态,持续时限两刻钟,在此期间身躯受伤会持续流血。】
“我已施咒,剩下的事便有劳禅师了。”
“孔先生不一起入内吗?”
“去又何用,那些咒法我皆有备份,若非秘境传授效果更好,这秘境也无多少价值了。”
目送周元几人进入秘境后,孔爵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取出思召镜,将之前擦掉的那首诗录入了其中。
他不是之前的他了,但这些痕迹都是他前世的因果,他只能擦掉表相,擦不净岁月过往。
“做人啊,还真是挺有意思,建个家族比我活得更久;留份多情,竟可铭刻数百年光阴。
走吧,等我再化人时,或许就能想通徐臻与张玉华的故事了。”
金玉之躯化为雀鸟,升空翱翔、金斑闪烁。
正在祠堂大门帮晒太阳的老人,突然感觉有耀眼的光辉闪过,下意识睁开双眼打量四周。
他发现天上太阳正大,已到正午时分,不好再于阳光下酣睡,便起身返回了值房。
“老祖宗定下的规矩真多,守着祠堂还不让人在院中午睡,说是会打扰先祖们休息。
也不知道他们睡得好不好,反正老汉这一觉,被刺眼的金光晃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