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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从车上下来,乌泱泱地站了一片空地。听到要隔离四个小时,多数都没有什么意见。倒是曾瑶带的那几个男人抱怨起来。

“什么?还要等4个小时?让我们就在这站着?”油腻潇洒哥率先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一脸嫌恶,“乡下人还讲那么多规矩!屁事多!”

“就是,跟谁求着要进去一样。”旁边一个蒜头鼻男人同样不满。

“不想进就滚回去。”祝浩歌斜眼看了两人一眼,淡淡道。

他的语气平淡,声音也不大,似乎就是随口一说。

油腻潇洒哥和蒜头鼻嗤笑一声,根本没当回事儿,跟着曾瑶走到一旁空地上,自顾自地聊起来,时不时还发出大笑。

“阿公!你还认得我呀?”刘帅回到村子异常兴奋,蹦蹦跳跳地凑到老书记面前。

“哟!这是谁家娃娃,这么神气!”老书记眯着眼睛大笑。

“真不认得我啦?”

“哪能啊!老刘家小子嘛,出去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老书记乐得嘴都合不拢。

“这不是回来了嘛!你都不知道,我爹搬多远!说是什么豪华别墅区,连个鱼池都没有,就那破花坛,我奶奶种个菜都罚两千!垃圾死了!”刘帅大吐苦水。

城里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也不好玩。

“哎,城里人嘛,有城里人的规矩的,花坛哪能种菜,不说了不说了,回来就好,回来好!等会儿给你们弄点好吃的!”

“山芋有吗?”

“有!多了!一屋子!刚收没多久,我让英子给你们蒸几个!”

“不要蒸的!要烤的!烤的香!”

“行!烤的!到时候烧火放灶膛里给你烤几个!”

孩子们都回来了,老书记高兴得不得了,大手一挥答应下来。

“小娃娃们,旁边的房子你们可以躲进去避避风,一会儿饭好了来拿!”老书记指了指空地旁边的废弃房屋。

祝浩歌顺着老书记指的方向看过去,是村口四叔公家的房子。

“那不是四叔公家吗?方便吗?”祝浩歌转头看向老书记。

“嗐!有什么方不方便的,你四叔公走了两年了,儿子女儿都搬城里去了,房子就空着了,进去吧,这么多小娃娃,别冻坏了!”老书记呵呵一笑。

祝浩歌走到大门前,轻轻一推,大门就开了。

说是废弃房屋,其实就是无人居住的房子。房子里相当整洁,堂屋里放着四方桌和长凳,中堂下放着一条长桌,桌上摆着蒙尘的座钟和伟人像,里面还有一罐泡着蛇的酒,看那黄褐的颜色,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喝。

祝浩歌随手拿了块抹布,将桌椅都擦了擦。

“来!刘帅,蒋颖,带着大家进来吧!”祝浩歌对着外面招呼了一声。

刘帅回了村,也是一副地主派头,熟稔地带着人往屋里走,一边走还一边介绍,这水沟当年跟祝浩歌捉过龙虾,那片田,以前种山芋特别好偷。

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蒋颖屠婉周雅也跟着四处看。她们都是城里出生城里长大,小时候还常常回老家走走亲戚,大了老人老了,就回得少了,乡下的一切对她们来说都十分新鲜。

乡下屋子都极大,二十七个人都进门虽是有些多,但倒也算不得挤。

“找地方坐,里面有沙发,小板凳,随便坐。”祝浩歌拿着抹布,给长条桌上的座钟和伟人像擦得锃亮。

蒋颖、屠婉和周雅见状也去厨房找了抹布,跟着打扫卫生。刘帅也想跟着做做样子,去厨房转了一圈,一块抹布都没找着。

“浩哥,你抹布给我呗?你这样显得我一点都不勤劳。”刘帅看着四人收拾,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你啥时候勤劳过?”祝浩歌没好气地道。

“做做样子也行!”刘帅腼腆道。

“还做样子,哈哈,”潇洒哥和蒜头鼻声音再次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又破又脏的地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打扫的,乡下人就是乡下人。”

“是啊,那桌子上泡蛇,恶心死了!”蒜头鼻跟着附和。

“刘俊!钱强!”曾瑶出声呵斥。

“老大,我们说的是实话,”潇洒哥刘俊没有收敛,反而大吐苦水,“我那房子,装修下来二十多万,一百多平,多气派!这什么破地方。”

“我房子装修三十多万,进门一溜儿瓷砖,看着就舒坦!”蒜头鼻钱强打了个响鼻,同样是眼高于顶。

闻言,祝浩歌停了手上动作,收起笑容,看了刘帅一眼。

刘帅立刻心领神会,背着手凑上前:“哟,二十多万?三十多万?”

“没见过吧?”刘俊十分得意。

“真没见过,我家楼梯都装了十几万,真不知道二十多万装一百多平是什么破落户。”刘帅阴阳怪气地道。

意识到对方来者不善,刘俊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谁祖上数三代不是乡下人?不在地里刨食?你还嫌弃上了?你要不乐意待,回去抱着你们家装修啃就完了呗,来这干嘛?”

“你当我们乐意来?”钱强呛声道。

“说他没说你是吧?蒜头鼻子蛤蟆嘴,不乐意来滚啊?我求你们来的?还进门一溜瓷砖~有本事你把你家瓷砖贴脸上啊,这么看谁知道你家三十万装修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穷得就只剩下半颗蒜装鼻子上了。”

“小子,嘴巴放干净点!”

“是你们嘴巴放!干!净!点!”刘帅一字一顿,“要是再让我听见你们管不好你的嘴,立马滚蛋!”

刘帅从小就是在乡下长大,哪怕是住进了别墅洋房,他依旧惦记着这里的乡土,这里温暖有人情,有风有自由。这里没有什么富贵人家,但哪怕有一天家里大人有事出门去了,没人做饭,只要说一声,添双筷子添个碗,到处都是家。

他爱这里,不容任何人诋毁。

刘俊说不过,红了脸。想打架吧……他虽然是成年人,但身高差了刘帅半个头,光是气势就输了一大截。

眼见输人又输阵,刘俊把矛头转向了祝浩歌:“喂!那边那个!这是你小弟吧?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