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星瑜忙说道:
“没有,毕竟这只是她单方面的投资,与我并没有什么协议,有没有回报,主要在乎她的判断,顶多算一个人情。”
“但这人情也太大了吧。”
“很大吗?”
肖星瑜笑了笑:“她的年薪至少百万起,平常接触的项目也是千万级的,60万对于她来说,并不算什么,更不会真的指望60万就能真的给她带来回报,所以,顶多算块敲门砖而已。”
60万,敲门砖!
那要敲开的会是什么大门?
孔蔷指望的回报会是多少?
以她这种量级,只怕至少是千万以上吧。
也就是说,她要用这60万敲开一扇通往千万的大门吗。
而能给她带来远超60万回报的筹码,就是肖星瑜这个人!
夫妻俩哑口无言。
薛梅再一次真实见识到了肖星瑜身上所蕴藏的恐怖潜在价值。
像她只是认可和喜欢肖星瑜,而孔蔷身为专业投资公司的老板秘书,判断力和敏锐性肯定更强,她却直接把筹码押在了肖星瑜身上!
这是一块宝啊!
一想起肖星瑜和女儿没戏,薛梅真生起一种肉痛的感觉。
其实还有一点,肖星瑜没有说,即孔蔷设定的三年期限。
三年后,正好他大四,也就是快毕业了。
所以孔蔷这三年期限,另一层含义就是希望肖星瑜在毕业之前,在大学里能创造达到60万的盈利额。
如果没有达到这个数值,想必孔蔷会放弃再投资。
也就是:能果断注资,也会果断撤资。
事实真像肖星瑜想的这样吗?
此刻,孔蔷坐在回去的豪车里,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一想起肖星瑜那吃亏般的表情,忍不住抿了抿嘴唇。
似乎想笑,但习惯性的克制住。
只听她喃喃自语道:
“怎么只借60万呢?”
“三年,是不是给的时间太长了点。”
“你可是我个人投资的第一项目,回报率得给你定高点才行,20倍,不,40倍,还是60倍吧,嗯,感觉还是低了,就100倍。”
她自言自语,啐啐念与往常的作风截然不同。
而100倍,60万的100倍,这期待值会不会太吓人了?
钱已经借到,薛梅马上给朱翠打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薛梅就要给大女儿转钱。
肖星瑜适时开口道:
“薛姨,我多嘴说一句,您听听看怎样。”
薛梅立即点了点头。
“翠姐他们欠了差不多八十万吧,我觉得薛姨没必要把80万全部转给她。”
“为什么?”薛梅疑惑问道。
“首先翠姐和姐夫帮助弟弟,这无可厚非,但成年人做事要考虑后果,也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顿了顿,肖星瑜接着说道:“打一个比方,霍自强掉进了水里,上不了岸,翠姐夫妇跳下去救他,这没问题,但夫妇俩只想着救人,不考虑自己是不是会游泳,那到底是救他,还是陪他一起沉下去?”
朱远新和薛梅:……
“从道德层面来说,两人肯定是对的,但我刚说了,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所以,我建议薛姨不要把80万全部转给翠姐,一下子帮他们把问题全解决了,就相当于,他们夫妇没法上岸了,而你和朱叔把他们捞上来。”
“那下次再碰到这样的事,岂不是又要捞他们?”
“与其捞他们,是不是不如让他们在水里学会游泳,让他们在困境中学会自救。一旦他们学会了,是不是比你们跳下去救人好得多?”
“所以,可以给他们一部分,让他们还上信用卡的钱、朋友那里借的钱,以及网贷借的钱。”
“至于他们用房子做抵押贷款的事,先不替他们还,银行贷款利息并不是很高,他们每个月肯定能还上,留着这部分压力给他们,让他们承担自己的选择。”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成长,才能在水里学会游泳。做父母的,保不了儿女一辈子,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而留下的钱在薛姨手里,并不会少去一分,如果翠姐夫妇真的还不上,到时一样可以再给他们,我觉得晚给他们,效果会更好一些。”
夫妇俩石化般看着肖星瑜。
心中震撼!
同样一件事情的处理上,年轻的肖星瑜给年龄加起来超过百岁的两人,直击要害的狠狠上了一课。
就如肖星瑜所说,钱可以早给或晚给,但效果绝对不一样。
做父母的,确实保不了他们一辈子,重要的是儿女学会面对问题,解决问题。
这才是父母最应该教的,最应该给予儿女的东西!
薛梅看着肖星瑜,又有一种肉痛的感觉,要是自己有这样的儿子,这样的女婿,那该多好啊!
她甚至忍不住自私的想,女儿是不是还有机会?
薛梅完全听从了肖星瑜的建议。
再打了一个电话给朱翠,问了下两人的银行贷款,扣下了这一部分钱,把剩余的转给了朱翠,让两人去偿还其他欠款。
如果两人连银行的利息都还不上,那救他们又有什么意义?
不相当于一个无底洞吗?
而以薛梅夫妻的收入,也没有能力去填一个无底洞的。
晚饭,薛梅不顾朱玉的反对,自己下厨,让肖星瑜休息。
朱玉嘴巴噘起老高。
肖星瑜看着想笑,答应帮她上一把分,她立即开心的不要不要的。
吃饭的时候,朱远新主动拿出他珍藏的药酒,号称一杯要一百多块的。
这次杯子都换了大的,估计一杯得两三百块吧。
说实在的,肖星瑜还真嘴馋这酒。
一是口感好。
二是,喝到肚子里后,浑身都暖洋洋的,仿佛有股热流在体内奔走一般。
开吃后,朱远新马上端起酒杯与肖星瑜碰杯,直接道:
“这次的事,真要感谢你,朱叔先敬你一口。”
“朱叔言重了。”
很快又和肖星瑜碰杯,一样直接:
“这一口,也是朱叔敬你,早上的事,是朱叔不对,向你道个歉。”
薛梅立即看过来,皱眉问道:
“早上什么事,你又干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男人间呛了两句嘴。”
“星瑜会跟你呛嘴?是你又犯浑了吧。”
朱远新心虚挠起脑袋。
肖星瑜忙插话道:“薛姨,真只是随口开了句玩笑。”
“哼,等会你再给我老实交代清楚。”
朱远新和肖星瑜:……
其实,从朱远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他道歉,肖星瑜便已经不在意了。
加上多少知道朱远新的性格,喜欢和不喜欢都很明显,像他那样骂张德胜,便是最直接的喜恶体现。
很快,只剩两个男人在桌边喝酒。
桌上的菜都快冷了,薛梅又给两人炒了两道下酒菜,然后洗澡去了。
肖星瑜终于挑着这时候说道:
“朱叔,有一件事,我觉得不对劲。”
“嗯?什么事?”
“但愿是我瞎想吧,但不说出来,我又怕真是这样。”
“瞧你这样子,难道很严重?”
肖星瑜真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后,说道:
“今天下午去张德胜那里,他先后提的两个前提,明显都是冲着朱叔家的祖传功法来的。”
朱远新立即臭骂:“可不,那忘恩负义的老杂毛,当年……”
肖星瑜打断:“朱叔,你先听我说完。”
“好。”
“我的想法是,张德胜直奔这个目的而来,肯定不是临时起意,估计是心里想了很久了。”
“翠姐不是说,霍自强的砖厂是被人针对设卡了吗,这怀疑从一开始就有人设局,拉霍自强入股,赢利后自然会扩大规模,一步一步让霍自强陷进去,然后再扯着翠姐夫妇陷进去,有没有可能,这个做局的人,就是……张德胜!”
朱远新两眼骤然猛缩,脸上涌起震惊。
若肖星瑜不说,他绝不会往这方面想。
现在一听,既然背后有一个搞针对的人,而张德胜的目的就是他家的祖传功法,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张德胜!?
“意思是,这是一场冲着我家功法来的预谋吗?”
“有可能是这样,如果真是,那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张德胜,当然,也有可能不是这样。”
朱远新拳头捏了起来,怒火涌上脸庞:
“妈的,如果是张德胜,老子能救他,也能废了他。”
肖星瑜苦笑道:
“朱叔,现在问题的症结不在这里,我更担心的是,霍自强陷进去的程度,比翠姐夫妇所知道的还要深,如果霍自强走投无路了,他哥能不救吗?”
“所以,就算朱叔帮他们还了一些钱,可能到时霍自立又会走投无路的再借钱,霍自强砖厂的问题不解决,便会像个死循环一样,最后又会转到朱叔这里来。”
“我没有当着薛姨的面说这些,是怕吓着她,但朱叔真有必要深度了解一下这事,尽快理清楚。拖的越久,越麻烦!但愿不像我想的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