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你是嫂子,你说什么都对,但孩子是我自己的亲儿子,你们不能拦着我不让见。”
说了半天,刘秀也恢复了冷静,站起来打量了这屋子一圈,
肉挂满了房梁,屋角落里堆满了她见都没有见识过的果盒。
岛上可没有这种城里人的金贵玩意儿。
肯定是她那倒霉儿子来过了。
就说吧,二哥肯定跟那臭小子有来往。
“我儿子给你们送东西,我也不拿回去了,只要你们告诉我他今天是不是在姓周的那里就行,我自己去找。”
二舅妈气得翻了个白眼。
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就是不听是吧?
要真让刘秀就这么去了,那阿琛跟芸芸这个年还过不过了,反正自家里已经霍霍成这样了,也不怕在多嚯嚯两下。
眼睛一闭,气往下顺,顺着就从屁股里出来了。
当场放了一个响屁!
屋内的气氛本来还剑拔弩张,被这震天响突然就搅和得鸦雀无声。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表弟主动举手,“是我是我,我吃多了花生!”
刘秀站起来,退到了屋门口,忽悠谁呢,她刚刚就站在二嫂旁边,分明就是二嫂放的。
就这样粗俗的人,他们一家子还当成宝呢!
呸!
二舅妈,“秀儿,这地方我今天是指定不能告诉你,一会我要带着儿子跟你二哥回一趟娘家,这地方你愿意待就待,不愿意就走。”
惹不起还躲不起?
她娘家就在岛上,都是一个村儿的,今天这情况特殊,虽然拜年有点早,但是娘家哥哥跟嫂子和自己处得好,带着东西上门,肯定不会说什么。
二舅妈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从屋里搬了一箱果盒,又拿了一条肉带着刘副跟儿子刘天贵就往外走。
走到屋外,刘福心里愧对妻子,让人在原地等会他,折回去索性将屋子里的果盒跟肉都用簸箕挑着,全带到岳父岳母家去。
老娘被大哥接到了羊城去过年,反正这会他们家也没什么牵挂,去岳父岳母家凑这个热闹,总比在家里跟秀儿大眼瞪小眼的强。
就是难为妻子跟孩子了,
刘福挑着扁担看向妻子,“孩子他妈,这些年让你跟着我受苦了,秀儿确实是被我们给宠坏了。”
二舅妈性子好,刚刚的事儿早就丢到了九霄云外,
“嗨,两口子你跟我说这个干啥,秀儿是你妹子那就是我妹子,咱们好话也说了,绝情的事儿也干了,无愧于良心就好。”
刘福冲妻子点点头,当初娘跟他说,娶妻娶贤,娶回家的媳妇儿不能光挑长相,得看品行。
他这妻子是大哥跟娘都首肯了的,这小半辈子过下来,还真就没错!
两人生育了一儿一女,虽说大出息没有,但孩子懂事听话,身体健康,也没在外面乱来,这就已经是很大的福气了。
若是当初妹子不那么心气儿高,听听老娘的劝慰,现在也不至于落到谁都不管的地步。
——
刘福家,
刘秀在屋里坐了一会,花生瓜子壳,水果皮扔了满屋子。
左等右等,也没见二哥回来。
看来她二哥是动真格了。
呸,被一个女人拿捏的连自己的亲妹子都不管了,这样的哥要着还有什么用,还是个男人吗?
刘秀也坐不住,从刘福家里顺了点水果放在自己布袋子里,提着就往码头去,
过年的时候,也有在外面工作的人回家,所以码头上的轮渡还是开着的。
按照记忆里的地方,她又一路摸着到了周家租住的那家小院子门前。
这一路走来,她看到的都是笑脸。
小孩子在马路上吃着糖葫芦,放着鞭炮,家家户户门外都贴了红彤彤的春联,每个人都喜气洋洋。
只有她,脸黑得跟黑无常似的。
走到院子门前,她趴在大门边听了一小会,好像也没有声音,她不敢贸然敲门,就怕徐兰芬那个老娘们说要给她泼粪水。
这老娘们就是她的克星,之前在村里还是臭老九的时候就敢一脚给她踹到鱼塘里面去。
说不准她还真能给自己泼一盆粪水。
刘秀只能曲线救国,找了一块砖头,搭在脚下面,趴在篱笆上往院子里面望去。
屋里倒是有灯。
“大娘,你这趴在墙头上干什么?”
邻居出来拜年,猛的看见隔壁墙头上有一个黑色的人头在晃动,大过年的还吓了他一跳。
刘秀笑笑,“我是这家姑爷的亲娘。儿子不愿意回去看我,我这不是想孩子,就过来自己看看,我那亲家不喜欢我上门,我先看看她在不在。”
邻居大妈这才想起来,篱笆上的人头就是前不久来闹过的那位,当时在整条街道都是出了名的
他好心地提点刘秀,“老周跟徐姐出去拜年了,小两口应该在家。”
听到徐兰芬不在家,刘秀腰板子瞬间挺直了。
从石块上跳下来,砰砰砰就开始敲门。
周芸芸正在屋里面给刘琛按摩,猛地听到声音,还以为徐兰芬出门没带钥匙。
洗了手出来,
“妈,我刚刚说你小老太太你还不承认,年纪大了,容易丢三落四,钥匙这就忘记了吧。”
结果打开门,看到刘秀那张放大的黑脸,周芸芸本来勾着的唇角瞬间放了下来,
“砰!”的一声,又将门给关上了。
刘秀吃了个闭门羹,火气蹭得就上来了,
“周芸芸,你给我把门打开,我知道你们在里面,今天是过年,你们要是不把门打开,我就坐在这儿不走了,我看看你父母是要脸还是不要脸,”
说罢,她将自己的头发一扯就开始了,
“大家伙看看,有这么恶心人的亲家吗,大过年的不让我儿子回家,这是上门姑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