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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大人。”狯岳面带恭敬之色,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微微低着头对产屋敷耀哉行礼。

听到这声称呼,产屋敷耀哉,轻轻摆了摆手,示意狯岳起身:“不必如此多礼,狯岳。

如今鬼杀队即将面临解散,我也将不再是你们的主公。”

狯岳并没有立刻站起身来,他依然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抬头看着产屋敷耀哉,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

产屋敷耀哉温柔微笑着,用最最真诚的语气说:“况且怎么能让家人下跪呢。”

狯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慢慢地站直了身子。

但他似乎还有些欲言又止,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产屋敷耀哉见状,微微一笑,主动解释道:“其实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熙子和珠世小姐……”

说着,他转过头去,对着狯岳肩膀上的熙子投去一个满含感激之意的微笑。

紧接着,他开始讲述起整个事件的经过。

由于熙子曾经幻想过,如果黑死牟变成人类的话,他们能不能就站在同一阵营?

在那个念头头产生后它的体内就多了一个小小的空间,一个只能放下两只药剂的小小空间。

珠世在察觉到这个血鬼术后改良利用了起来,在引爆炸弹后血鬼术发动,他和孩子们被藏在空间里保护了起来。

熙子的表情从疑惑变成骄傲,脑袋都快仰到天上去了。

狯岳顺了顺对方的羽毛心里软了几分。

这一次与狯岳的见面产屋敷耀哉当然不是为了说这些,他准备了好几天。

为了开导狯岳,他不辞辛劳地从天音所属的家族那里搜集并学习了大量关于现世与彼世、地狱与天国等诸多领域的知识。

神官一族向来对于这些超自然事情有着更为深入的研究和了解。

但正所谓“过犹不及”,正因为他们对这些事物过于熟悉和精通,产屋敷耀哉反而陷入思维误区。

神官一族确实会比其他人更加了解一些这方面的事情,但问题就是太过了解了。

他们的藏书对于地狱与天国的描绘详尽到了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仿佛真的有人亲身经历过一般,这就很不合理。

这产屋敷耀哉眼里他是在哄骗狯岳为他打造一个美梦,减轻对方的罪恶感。

那么,狯岳是否会因为这样的说辞而丧失掉对死亡应有的敬畏之心,并进而做出一些蠢事呢?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产屋敷耀哉相信,狯岳绝对不会轻易舍弃那条由黑死牟以生命为代价换取而来的性命。

产屋敷家族的血脉赋予了他独特的嗓音,当他想表达真诚时,声音就会充满说服力。

哪怕在说的是自己完全不信的假话,听起来却依然如同真理般毋庸置疑。

尽管这些话在产屋敷耀哉眼中只是彻头彻尾的谎言,但对于狯岳——这位曾经真切地涉足过地狱的人而言,它百分之百的真实的啊!

主公大人怎么会对死后的事情如此了如指掌?

是了,这倒也不难理解,毕竟是主公大人。

是主公大人的话就什么都不奇怪,不愧是主公大人!!

只要是主公大人说出口的话语,无论多么惊世骇俗,似乎都会变得合情合理。

狯岳满心崇敬地凝视着产屋敷,眼中闪烁着狂热与敬畏的光芒,心里已经把对方彻底神化了。

产屋敷耀哉:“……”

现在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

好消息是,狯岳被他忽悠住了,完全相信了地狱和天国的存在,他死后就可以去见想见的人。

坏消息是,他把人忽悠瘸了,狯岳现在看他的眼神。

emmm……一言难尽。

这种把他当做唯一的支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眼神。

要是他露出什么破绽,狯岳很快就会崩溃的吧?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落在庭院里,产屋敷耀哉与狯岳相对而坐,那一天他们聊了很久很久……

狯岳争取到了成为产屋敷耀哉家臣的资格。

是的,产屋敷耀哉,不是产屋敷一族,他这辈子只会效忠两个人。

接过产屋敷耀哉递过来的药剂,狯岳最终还是选择了使用,反正死亡只是活着的另一种延生。

要是所有人都下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活着反倒是折磨了。

熙子到头来却没有使用药剂,它没有说为什么不想用,狯岳也不想去逼对方。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难以言说的苦衷,他尊重熙子的选择。

只能在未来勤快的去找不死川实弥。

不死川实弥:酸。

狯岳跟产屋敷耀哉告了个假,翻山越岭带着黑死牟的衣服去了他们曾经放河灯的地方。

他绕着山头来来回回走了许久,仔细对比每一处地形和视野,最终选定了一块自认为风景最佳的地给黑死牟立了个衣冠冢。

墓碑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上面空空如也,并未刻下任何字迹。

他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资格刻字。

像我这样的人,又怎配在这碑上留下只言片语呢?

狯岳想着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随后,狯岳在坟墓旁躺下目光迷离的看着手里始终舍不得埋葬的笛子,思绪万千。

渐渐地,他合上了眼。

身后的木灌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狯岳没有去理会。

胸前的衣襟被人抓起,狯岳被硬生生拽来,懒洋洋地睁开眼皮,随意地瞟了一眼来人果然又是粂野匡近。

自从不死川被他伤到昏迷之后,这个家伙每天都会以切磋的名义找他打架。

呵呵,所谓的切磋不过是个幌子,想打他才是真的吧。

狯岳对这个人的评价只有一个——双面人。

对鬼杀队所有的人都非常温柔,唯独对他十分恶劣。

虽然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不死川的原因,要不是的确因为自己理亏,他早就把这个人揍死了。

夈野匡近:确实是想打架,但是更多是想激发点狯岳的活力。

自从大战结束之后,狯岳一直死气沉沉的没什么表情,主公大人也一直让他们注意着对方的状况。

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方法,让狯岳尽可能的多一点情绪,其中富冈是他们之中做的最好的。

狯岳:这就是我去河边回忆过去,你冷不丁把我按进河里的理由?!

富冈义勇(高冷又委屈):我真的没想推他,我只是脚滑了一下。

他不像富冈一样会做出这种,呃……无法形容的事情。

也没办法,像锖兔那样会安慰人,一想到弟弟一样的实弥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这个人他就温柔不起来。

只能用这种对两个人都好的方法,每天都来找这个人打一架让他活动活动。

不过今天狯岳怎么跑这么远?

瞟了眼旁边新挖的土堆,夈野匡近了然。

哦,黑死牟啊,怎么哪里都有他!?

夈野匡近的手蠢蠢欲动,朝着狯岳勾了勾手,两人不发一言都打了起来,皆是避开了那个土堆。

战斗结束后夈野匡近是被狯岳拖回去的,其实他更宁愿在那里躺一个晚上。

脸摩擦在地上,真的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