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凌海三人便如老鹰抓小鸡一般,将千面像条死狗一样拖了回来。
林天骑在高头大马上,微微俯身,目光像探照灯似的瞅了瞅千面。
此时千面那原本精巧的人皮面具已被扒下,露出了其貌不扬的真面目。
一张脸,倒是平平淡淡,眼睛小而无神,眉毛稀疏,嘴唇略厚且有些干裂,皮肤粗糙还带着几块暗沉的斑,实在难以让人多看一眼。
林天嘴角上扬,带着几分戏谑,开口说道:“你就是千面!”
千面瘫坐在地,嘴角溢血,却丝毫没有阶下囚的觉悟,反而仰头呵呵笑道,那模样好似他不是被抓的俘虏,而是凯旋的英雄:“千面不过是你们给我封的罢了,我的真名叫……”
林天脸色一沉,不耐烦地大手一挥:“掌嘴!”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左右开弓对着千面的脸就是一顿猛抽。
林天冷哼一声:“当俘虏就要有当俘虏的觉悟,你在这嘚瑟给谁看呢?真当我给你脸了。”
千面的脸色瞬间从那阴瑟瑟的笑转为愤怒,他横眉冷对,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林天,那表情好似林天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腮帮子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不停抖动。
“你是在找………”千面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林天再次大声吼道:“给我呼!使劲呼!”
一时间,噼里啪啦的巴掌声不绝于耳,千面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千面被打得像只猪头,瘫在地上,脸肿得活像一只土拨鼠,嘟嘟囔囔地说着含混不清的话,也不知是在咒骂还是求饶。
林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突然来了兴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大声说道:“给你个机会,让你跑十五丈,然后我再叫人抓你,你要是有本事跑走,那就是你的本事。”
说着林天挥了挥手,凌海几人直接往后退了数步,给千面腾地。
龙渊刚想开口劝阻,林天却像早就料到他要说什么似的,直接摆摆手,把龙渊想说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这一举动直接把千面整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过了片刻,才像是回过神来,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内力运转,周身真气蒸腾而起,撒腿就跑,那速度快的林天都有些诧异。
千面一路狂奔,刚跑出去十五丈,突然脸色一变,身体像筛子一样剧烈颤抖起来。
嘴里发出痛苦的哀嚎,浑身上下仿佛被万千银针穿刺一般,疼得他直抽抽,哭爹喊娘。
林天看着在地上挣扎的千面,哈哈大笑起来:“去,把他抬回来!”
“给你机会你也不争气啊,这几天把我们耍的团团转,我也耍耍你。”
庞山一行人刚出清水,就远远看见林天一行人和龙渊浩浩荡荡地往这边赶来,队伍中间还拖着半死不活的千面。
庞山长舒一口气,那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仿佛要把这些日子的疲惫都释放出来,心中暗自想着:“可算是能回家好好歇一歇喽,回去还得跟娘子好好解释解释,这些日子可把他害苦了。”
其他捕快也纷纷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赵六像个做贼似的,悄悄地拉了拉庞山的衣角,小声喊道:“捕头捕头。”
庞山正沉浸在放松的喜悦中,回头一看是赵六,没好气地说道:“赵六你拉我作甚?放心,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等我回去就给你们请功。”
赵六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道:“不是捕头,是另外一个案子需要捕头你定夺。”
庞山原本满面笑容的脸瞬间凝固,就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眉头紧锁,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什么案子?哪来的案子!”
说着,赵六便示意庞山到一旁没人的地方。
两人走到角落里,庞山双手抱胸,眼睛一瞪,直接开口就问:“赵六,什么案子还需要偷偷摸摸说?有什么话你就赶紧说,别跟我拐弯抹角的,我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啊。”
赵六挠了挠头,嘿嘿笑了笑,随后说道:“这案子有些特殊,我邻居家的女儿,让人偷吃了。”
“她们一家想报案,让我拦了下来。”
庞山一听,眼睛瞪得更大了,脸上满是疑惑:“怎么又来一个千面?怎么回事?你且细细道来。”
“还有,你怎么能不让他们报案呢?他们不报案,我们怎么查案。”
“咱们身在捕快这个职位,你就算不除暴安良,也不能坑老百姓吧。”
“你是不是忘了咱们当捕快的初心了?不就是为了心里一份舒坦,为了胸中那一抹正气吗?”
庞山越说越激动,一根手指不停地戳着赵六的胸口,说得赵六头都快低到地上去了。
赵六见状,赶紧强行插话,连忙解释道:“不是啊捕头,你听我说啊。”
“那女人乃是上任县令的小妾,你也知道县令就是死在这个女人肚皮上。”
“而偷吃她的人,是金蛟帮徐达的弟弟。”
庞山一听,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睁得溜圆,嘴巴也不自觉地张开:“你说什么?竟然是她,还有他。”
“好家伙,这两个都不是好惹的主,怎么就搅和到一起了呢?”
赵六也是附和一句:“可不是嘛,这徐图一点脑子没有,就知道霸王硬上弓,办了坏事。”
“其实那女人还好,就是家里不同意,要报官,不过被我拦住了,我跟他们打保证这事一定给他们一个交代。”
“捕头你也知道,这女人的名声不好,上任县令就是死在她的肚皮上,所以咱们县的百姓对她很不感冒。”
“皆说她是丧门星,整家人在咱们县那是一点头抬不起来啊。”
“况且咱们林大人跟金蛟帮的关系,要是把徐达他弟弟抓起来,会不会让林大人难堪。”
庞山听了赵六的话,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用手摸着下巴,来回踱步,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这事不是咱们该管的,我去找林兄,让他自己决定。”
赵六却摆了摆手,着急地说道:“听我说完啊捕头,这事好处理。”
“我觉得这也不是坏事,那女人对徐达他弟弟还是有些好感的,就是家里不同意,要报官。”
“女人嘛,爱慕虚荣不是很正常嘛,她要是能跟徐图结为夫妻,这对她可是好事。”
“不仅能为她一家正名,让她一家在青水县抬起头来,还能让她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庞山一听,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停下脚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六,愣了一下:“你是不是什么事都办好了,就等他俩成婚!”
赵六嘿嘿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也不算是,那女人家里我说明白了,不过就是不知道徐图什么意思。”
“我也没找过他,那莽夫,我是不敢找。”
庞统点了点头:“你没报官是对的,让县令那铁公鸡知道,八成要直接拿下徐图,这样做,对林兄和徐达那边不好交代。”
“不管了,谁爱管谁管,我要回去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