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之后,因为受伤,维多利亚也安分了下来,她每天乖巧的不像话,但正是这种乖巧让照顾她的维克和娜娜每天过得心惊肉跳。
这种境况一直持续到安德鲁再次来看望阿斯特拉。小家伙是被沃恩送来的,一见到阿斯特拉就伸手要抱。
“这个臭小子。”
沃恩无语地看着安德鲁窝在阿斯特拉怀里不出来的模样,叉着腰戳了戳自家儿子的脑袋:“安德鲁,不和爸爸说些什么吗?”
安德鲁扭过脑袋瞥了自己的父亲一眼,又扭过头拿后脑勺对着沃恩:“爸爸再见,慢走不送。”
“臭小子!”
沃恩掰着指骨,周身围绕着恐怖的威压:“怎么就这么和爸爸说话了?”
“小叔叔救命!”安德鲁紧紧抱着阿斯特拉寻求安全感。
“好了,安德鲁,你爸爸不会真的打你的,也不要用这样的态度和自己的爸爸这么说话,知道吗?”阿斯特拉轻拍安德鲁的后背:“要好好和爸爸说话。”
安德鲁将自己的脑袋瓜扭回去,小声地和沃恩道歉:“对不起,爸爸,我以后不这样了。”
“你这个小鬼,怎么到阿斯特拉面前的时候就这么乖了?”沃恩揉了把自家儿子的小脸:“明明在家的时候像个小霸王。”
“哪有,我很乖的。”安德鲁将脑袋又扭了回去:“不许在小叔叔面前抹黑我。”
“行,不抹黑你。”沃恩无奈地笑笑:“对了,阿斯特拉,也要和你说说咱们两家父母的近况。反正挺安分的,被那群年纪更大的压着想翻也翻不出什么水花,你放心好了。”
阿斯特拉点头,他对此并不是很在意。
“啊……”安德鲁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朝阿斯特拉的身后招手:“格林德沃先生。”
阿斯特拉扭头,正好看到盖勒特走了过来,他还抱着安德鲁,调整了一下姿势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一旁的沃恩喃喃道:“格林德沃先生?盖勒特·格林德沃?”
沃恩将目光放在了阿斯特拉身上,又重复了一遍:“盖勒特·格林德沃?”
安德鲁率先抢答:“没错,爸爸,是格林德沃先生。我之前来小叔叔这里的时候认识的。虽然他喜欢翻小叔叔房间的窗户,但好像人还不错,他还教我骑扫帚了。”
沃恩的大脑迅速开始接收信息并整理。
疑似某个在学校欺负他弟弟的混蛋学生,还翻窗户,并且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两个都很重要,不管前者是不是对的,宁可错杀不能放过。更何况他有预感,前者百分之九十九是对的!
沃恩的手比脑子更快,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间隙,绿光就已经冒出来了。还是阿斯特拉的反应更加迅速,一把握住沃恩的魔杖将攻击方向改变。
魔咒打到了墙壁上,几人都安静了下来。
沃恩的反应很快,立刻去检查阿斯特拉的手心,见没受伤后才松了一口气,但紧接而来的是训责。
“哪有巫师会在魔杖预备攻击的时候直接上手的?万一误伤了你怎么办?那可是索命咒!要是击中了你我干脆也死了算了。”
一边说着,沃恩一边将阿斯特拉拉到自己的身后,目光死死锁定在盖勒特的身上:“就是你小子在学校欺负我们家的孩子?”
见状,阿斯特拉连忙将安德鲁放下冲自己的哥哥解释:“沃恩,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叫不是我想的那样?”沃恩拿出了做傲罗的凶狠,狼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同样面色不善的盖勒特:“你看看他那副样子,一看就是死性不改的固执样。他还出现在这里,上次也是,我见过他好几次了!”
“阿斯特拉,你不能因为你那对和正常生命体搭不上边儿的父母擅自和他和解了就对他和颜悦色,你看看,他现在是什么眼神!”
阿斯特拉转头,正巧看到盖勒特脸色不善,周身气压极低,仿佛下一秒就要送自己的大哥去另一个世界面见格林家的历代祖宗。
“哥,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他帮了我许多的,真的,你听我解释……”
脑袋接受不了太多信息的安德鲁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小叔叔把自己的爸爸推到另一个房间,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去看盖勒特,喊了一声:“格林德沃先生。”
盖勒特没搭理他。
安德鲁的小嘴一瘪,又喊了一声:“格林德沃叔叔。”
盖勒特终于看了他一眼,冷声道:“谁是你叔叔。”
安德鲁只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但也很疑惑:“所以你真的欺负过我小叔叔吗?”
“哎呦喂,这是哪家的小宝贝?”两只手将安德鲁抱了起来。
小家伙回头就看到了一张清冷漂亮,但扬着个和这副相貌完全不相符的灿烂笑容的脸,正是维多利亚。
“琼斯阿姨。”安德鲁记得维多利亚,他小叔叔的朋友。
“哎,真乖。”维多利亚瘸着一条腿,抱着安德鲁一瘸一拐地走到离盖勒特不远的地方。
安德鲁也注意到了维多利亚的异常,挣扎着想下来,但又不敢太用力。
“好了,小宝贝儿,我没有那么弱不禁风。”维多利亚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我要是把你放下来,对面那个怪叔叔把你拐走了怎么办?”
安德鲁看了一眼盖勒特,瘪着嘴什么也没说。
“别害怕啊,琼斯阿姨保护你。”维多利亚对阿姨这个身份接受的很快。
安德鲁有了人撑腰,也敢对着盖勒特开口了:“所以你真的欺负过我小叔叔吗?”
“是又怎么样?”
维多利亚见状赶紧把安德鲁抱紧,对着盖勒特吐槽:“你干嘛说实话?好歹是小孩子。”
“我倒是很好奇这个小孩子在知道之后能干什么。”盖勒特对此不屑一顾。
“嗯,看出来了,你毫无悔过之心。”维多利亚轻拍着安德鲁的后背,声音放得极低:“也就是阿斯特拉的脾气好,换个人早就和你拼命了。你当时就看准了他的性子吧。”
盖勒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也没什么要辩解的意思,只是说道:“你当时不是看到了吗?”
“啊。”维多利亚点着头,目光移向别处:“谁知道你这么过分。你们的关系在那之前……不,或许一直都还可以。只不过那件事发生之前你们的关系更纯粹一些。谁都知道你对黑魔法很痴迷,但没人能想到你会选择阿斯特拉。”
“学校里不用异样目光看你的就那么多,阿斯特拉就是其中一个。你们明明相处的不错不是吗?”维多利亚皱眉问道:“为什么当时选他?有什么隐情吗?”
维多利亚等着盖勒特开口,她期待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结果旁边的人偏不如她所愿。
“选什么人还需要仔细筛选吗?”盖勒特轻蔑地笑了一声:“谁更方便就选谁,不用费太多力气,能够快速提供作用才是最重要的。”
“你还真不是人啊,格林德沃。”维多利亚都为盖勒特的想法感到震惊:“你现在也是这个想法吗?”
“不然呢?”盖勒特瞥了她一眼:“你期待我做出什么悔改吗?”
“你不怕我告诉阿斯特拉?”维多利亚将被隔绝了听力的安德鲁按进自己的怀里:“你们的关系我说不上来,但你不怕我对阿斯特拉说些什么让你们的关系产生裂隙吗?”
“你在拿我最不在意的东西来威胁我。”盖勒特的表情淡然,平静地道出现实:“你以为我看中他什么。”
“阿斯特拉的性格是他的优势和劣势,但却是我绝对的优势。不管怎样他都不会背叛我,就是这么简单。”
“那你也不能总仗着他的脾气好就欺负他吧。”维多利亚咬着牙说着:“你是欺负他上瘾了吗?”
盖勒特眉头微挑:“我哪里欺负他了?”
“上次。”维多利亚的语速飞快:“圣诞节假期末尾那次,你没欺负他吗?”
“别胡乱冤枉我。”盖勒特将视线收回去:“我没那个爱好。”
维多利亚的表情说不上好看,她的嘴唇动了半天,似乎是极难开口:“虽然我觉得不像,但是……他总不能喜欢你吧?”
盖勒特的表情凝固了一瞬,像是听到了什么恶心的话:“你在拿这句话报复恶心我吗?”
“我也觉得不可能。”维多利亚打了个冷颤:“阿斯特拉怎么可能会喜欢你,他又不喜欢男人,咦~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总之,你们的关系还真是不可思议,你还是去庆幸阿斯特拉的脾气好吧。”维多利亚将安德鲁的听力禁锢解开:“别在小孩子面前说些不该说的。格林家就这么一个小孩,小心阿斯特拉和你拼命。”
盖勒特没说话。
被维多利亚抱在怀里的安德鲁有些懵,又有些不知所措。他还没到五岁,知道的事情还是太少了,只知道自己的小叔叔好像被欺负了。
还是被那段时间一直和他关系还算融洽的盖勒特欺负的。
“我小叔叔那么好。”安德鲁小声询问:“你为什么要欺负他?”
盖勒特皱着眉:“这件事你自己去问他。”
恰好此时,阿斯特拉和沃恩从房间里出来。
沃恩的脸色还是很不好看,但触及到阿斯特拉的模样后,他又说不出什么话,只能狠狠地瞪盖勒特一眼:“臭小子,你最好真的不会再犯。不然就算老子去和摄魂怪作伴也至少把你——”
“哥,哥……”阿斯特拉软下声音。
被弄得没脾气的沃恩只能最后再瞪了一眼盖勒特,打算把安德鲁接回来,他这才注意到安德鲁正被一个相对陌生的女人抱着。
“维多利亚·琼斯。”维多利亚自我介绍:“我们在葬礼上见过。”
“你好。”沃恩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又伸出手:“安德鲁,走吧,咱们回家。”
“不要!”安德鲁直接斜倾着身体扑到了阿斯特拉的怀里,紧紧抱着:“我要和小叔叔一起。”
“你这个——”
“哥哥……”阿斯特拉又叫了一声。
沃恩深呼吸了好几次,恨铁不成钢地轻轻弹了一下阿斯特拉的脑袋:“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年纪不大心眼儿一大堆。小的干什么都惯着,大的干什么都让着,什么委屈都让你受了。”
说着,沃恩又狠狠剜了盖勒特一眼,出声警告:“别以为我说得是玩笑话,小子。格林家算得上是大家族了,我们的某些手段你听都没听过,你最好安分一点,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做什么。”
沃恩又看了一眼安德鲁:“记得爸爸教你的写信格式吗?”
安德鲁忙不迭地点头:“记得。”
“有事给我写信。”沃恩又瞥了盖勒特一眼,又和维多利亚点头问好,最后拉着阿斯特拉往外走:“你送送我,我怕我来气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