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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姣姣如遭雷击,青紫交加的脸上泛出一抹惨白来。

带发修行和剃度出家,可不是一回事啊!

她顾不上理会穆引月,踉踉跄跄就往程老夫人屋里跑。

穆引月还能听见她一边跑进去一边崩溃哭喊的嗓音,嗤了一声,带上阿影走人。

出了程家,穆引月再度被万众瞩目。

大家都很想知道,她进去一趟的结果。

穆引月淡笑着扬声道:“大家散了吧,没热闹看了,我进去好说歹说,程老夫人就是不愿意让程姑娘去宋家做妾,怕孙女做妾辱没门楣呢,这不,十分深明大义,已经打定主意要送程姑娘去善月庵剃度出家了。”

嚯!

虽说之前那婆子出来说了,程老夫人会送程姣姣去善月庵修行,可修行和出家可不是一回事。

程老夫人深明大义?

若是程老夫人是因为觉得程姣姣勾搭有妇之夫和谋害他人做错了,才让程姣姣去做尼姑以作惩处,自然就是深明大义。

可不是啊,她并不是觉得孙女做错了,而是不想孙女做妾辱没门楣,这算狗屁的深明大义!

不论是非对错,却宁愿让最疼爱的孙女出家孤苦一生孤苦,也要保全家族名声和门楣,那明明是糊涂和心狠!

围观的大多是寻常百姓,可不懂得这些豪门望族家族名声脸面胜于一切的思想,所以,只对程老夫人的做法表示不理解,并且为之唾弃。

于是,继程姣姣声名狼藉后,程老夫人也晚节不保了。

穆引月很满意。

行事不端教养不善,总得付出代价的。

程家的下人见因为穆引月一番话,如今自家老夫人也被这些人鄙夷唾弃了,赶忙退回去关上门,回去禀报了。

至于后面程老夫人会如何,那就不知道了。

穆引月再一次在京城名声大噪,对她闹这出上门纳妾,逼得程家把程姣姣送去剃度的事情,褒贬不一毁誉参半。

回到宋家才知道,得知她搞这阵仗去程家纳妾的事情,本就夫妻双双把病得的宋侯爷宋夫人两口子,气得都病情更重了。

这不,宋侯爷缓过来后,刚打发宋磊去找她回来,她正好也回到了。

“弟妹,听说你……”

不等宋磊问完,穆引月就点头了,“是啊,我去程家给世子提亲纳妾了,哦,还逼得程家把程姣姣送去剃度出家了。”

宋磊:“……”

好像她还挺兴奋得意。

哦,穆引月确实是挺高兴的。

宋磊责备道:“弟妹,你这样做太胡闹了,宋家和程家是世交,你这样做,将两家的交情置于何地?”

穆引月冷哼,“宋家和程家的交情如何,关我何事?我巴不得这两家反目成仇呢。”

“至于大哥你,程家反正不会是你的助力,两家交恶又关你什么事?”

宋磊语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穆引月可不乐意听他说那些虚伪的话,越过他走了。

穆引月去了宋铎那里。

宋铎醒了,但是伤的太重,只能趴在榻上。

他还不知道自己心爱的人要给送去出家了,穆引月就是来告诉他这个喜讯的。

落井下石伤口抹盐这种事,她喜欢干!

让阿影按住在门口拦她的小厮下人,穆引月晃悠进了宋铎的屋子。

一见着她,宋铎就阴着脸,含恨咬牙:“你来干什么?你这个歹毒的贱人,滚出去!”

因为伤重虚弱,声音有气无力的,每一个字都好像要断气了一样。

穆引月晃悠到他前方,环抱着手,悠哉极了,“一口一个滚字,这种高难度的动作我不会啊,你先滚一个给我看看?”

随着,她装模作样的想起来,一点都不掩饰笑意,“噢,我差点忘了,你现在滚不了,背上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只能跟个废物一样趴在这,哪能滚呢?翻身都要命。”

宋铎气结。

他一点都不想看见穆引月。

这个贱人,毁了他的名声还不够,现在姣姣的名声也毁了,这种事情受伤害最大的总是女子,还不知道姣姣怎么样了。

他恨透了穆引月。

拿穆引月没办法,他只好对外叫了几声人,可外面的人都被阿影拦着进不来。

宋铎见迟迟没人进来,穆引月还悠哉自得的模样,就知道他叫不来人了。

他只能抬头瞪着穆引月,咬牙道:“你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穆引月笑起来,跟朵花一样灿烂极了,“哦,来跟你说一件好事,让你高兴高兴,说不定就能出个医学奇迹,让你现在就能爬起来了。”

宋铎有种不好的预感。

穆引月笑眯眯的,弯腰对上宋铎警惕的眼神,“我今早上准备了大礼,还请了礼乐的人媒婆去了程家,帮你提亲去了,想让程姣姣进门做妾给你冲喜来着。”

宋铎脑子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炸开了。

“你说什么?!”

他不可置信的破口叱问,立刻撑着身体就要起来,却扯动了臀背上的伤,给撕裂了,痛得龇牙咧嘴连连抽气。

那张脸因为伤口的剧烈疼痛而涨红狰狞,说不出话来。

他背后盖着被子,看不见,但是估计也染血了。

穆引月啧啧称奇,“我就说这消息会出医学奇迹,能让你立刻爬起来吧,果然,不过显然火候还不够,还没爬起来就成小趴菜了,我再给你来点重磅的。”

她弯下腰去,对上宋铎痛苦的眼睛,眉眼弯弯,“程老夫人不肯程姣姣做妾,在我的逼迫要挟下,已经允诺会送程姣姣去善月庵剃度出家,下午就送去,怎么样?刺激吧?”

确实是够刺激。

宋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又想要爬起来,可背部和臀部太痛了,他又伤重虚弱,再震惊着急也做不了什么。

只能用嘴怨毒愤恨的眼神死盯着穆引月,喘着气,“你……你……你怎么敢……”

穆引月摊手耸肩,嗤之以鼻,“我为什么不敢?比起你们要我的命,我这才哪到哪?你这就受不住了?那不行哦,你得受着才行,谁让你们非要惹我呢?被我整治多少次了都不长记性,怪谁?”

宋铎急得不行,也痛得要死,喘着气说不出话来。

穆引月拍了拍手,仰着头故作思索,煞有其事道:“怎么办呢?现在你成这样,爬都爬不起来,可下午程姣姣就要被送去剃头发了,你救不了她,等你好了去找,她也已经光着脑袋成尼姑了,你们还怎么搞?”

“啧,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我都心疼你们了,太可怜了~”

不知道是伤口撕裂太痛苦,还是心疼着急程姣姣的遭遇,又被穆引月这样刺激,宋铎面目狰狞的死盯着穆引月半晌后,给晕厥过去了。

穆引月见他晕了,不屑一笑。

“真是不中用。”

她晃荡出去,让外面的人进来救宋铎了。

他可不能这样死了。

傍晚时分,一个消息传到穆引月耳边。

程姣姣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