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珊瑚诧异一句。
加上跑过来姜小四,四个人诧异地看着躺在地上戴着面具的男人。
跟着男人一起掉落下来的,还有一块长形木板,木板下缀着无数根透明丝线。
若不是这些丝线全都被归拢在那小块长形木板上,以正常人的肉眼,根本无法看清那一根根透明如弦丝的线条。
“悬丝傀儡?”珊瑚看着男人手旁的木板,诧异地问出口:“你是操纵傀儡的演师?”
也不知是不是自高处跌落,将面具人整个摔晕。
在珊瑚问出那句话后,躺在地上的人久久没有反应。
珊瑚可不吃他那一套,敢将菩萨像做成傀儡耍他们,她才没必要对他过于客气。
况且,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是杜桂风的走狗。
想到这里,她走上前正准备一脚踩在对方脖颈处,没想到原本安静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男人,突然一骨碌爬了起来。
他有些后怕地摸着自己的脖子,对正想对他“施暴”的珊瑚道:“这位黄衣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这你做的?”珊瑚可不吃他这一套,直接开口问道。
既已知道对方几斤几两,她直接上手就将对方一把拉了过来,盯着他的面具道:“哟,新面具呢?”
这句话,让男人想起自己原本的面具是怎么失去的,顿时身体不安地往后仰了仰,却怎么也逃不开珊瑚的掌控。
“一个没啥本事的人,”珊瑚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久,问道:“杜桂风居然敢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嘲笑完,她用力扯过男人的衣襟,大喝一声道:“说,杜桂风是不是像上次一样躲在暗处,想关键时刻再将你给拖走?”
男人全身的姿势都在抗拒她的动作,被珊瑚的目光给盯了回去。
见无法逃避,男人连忙摇着头道:“没……没,他只是说你们会过来,安排我在这里将你们拖住。”
“为什么要拖住我们?”冷萤察觉到了不对,问道:“是因为他身边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处理,不想让我们发现吗?”
她一步一步走上前,方骅与姜小四则紧随其后。
冷萤在男人身前站定,仔细打量了一眼对方,确定他不是杜桂风假扮的,才又问道:“你没什么骨气随时可以将他出卖,他却将你留在这里。真是好生奇怪……”
“姑娘你……”男子有些心虚地结结巴巴道:“你说什么呢?我如此忠心,怎会是你说的那样的人?”
谁料,他话还未说完,珊瑚直接一脚将他踩到地上,大喝一声道:“说,你留在这里拖住我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你们休想我会告……告诉你们。”男子上次在他们这里吃了苦头,即便被如此对待,在面对几人时也是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是吗?”方骅冷笑一声上前。
他转头看了眼已然碎裂成一堆木头菩萨像,用若无其事的表情对珊瑚说了句:“那我们动手吧,菩萨像啥样他就啥样。”
说完他立刻朝前走,做出准备帮珊瑚的动作。
“哎哎哎……说说说……”男人连忙改口,一瞬都没有停留道:“他让我拖住你们,是想将血池里的那些琥珀拖走。”
他噼里啪啦说得极快,生怕珊瑚和方骅对他下了手。
冷萤淡笑一声,开口道:“杜桂风是你的主子吧?他下一步要做什么……真的会这样详细地告诉你?看来,你还是在诓骗我们。”
男人倒是没想到,对方居然反应这么快,一点都不接他的招。
他不禁激动地解释道:“我……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们去瞧,血池里的琥珀肯定早就被拖走了!”
“确实是被拖走了,不过是昨夜,就在我们刚离开血池不久,对吗?”冷萤反问他。
对方瞬间睁大了双眼,面具后那张脸即便是看不清,但从肢体动作都能看出他有多么震惊。
他可能怎么也没想到,在昌县吃过一次亏的他们,压根不会再在这上面走错一步。
所以在几人离开血池前,方骅便叫来陈全,让他守在那里。
一旦血池有人闯入,便立刻跟上去。
照陈全的性格,如果没有问题早就回来汇报了。到了第二日还未回来,那便是真有人去了血池,而他一路跟了上去。
之前被陈全安排跟着“凌风”出镇的那些人,今日凌晨也带回了消息。
他们说一直跟着的“凌风”在半路又返回了沉香坊,并在今日凌晨潜入了引香坊。
他们本以为回来的是真的杜桂风,所以一早便找来了这里。
但在看见面具人后,才发现杜桂风居然跟他们玩了好一手“偷梁换柱”之计。
出去的是杜桂风,回来的是面具人。
而这二人不知是在哪个环节,趁着陈全的手下没注意,换了身份。
冷萤瞧着对方与杜桂风格外相似的身姿,冷声道:“杜桂风何其自傲的一个人,怎么会亲自去血池拖运那些笨重的琥珀?那些脏活累活,他自然是要交给下人去做。”
见对方不安地动了动身体,她微微弯腰轻声问道:“怎么,我说得不对吗?或许……我该叫你凌风?”
一句话,男人停止了扭动的身体,仿佛被人点了穴一样僵在了原地。
“冷姐姐,”珊瑚也吃了一惊,问道:“你说他就是凌风?”
她一把拿下男人的面具,看到的是与上次在拣香坊里瞧见的,别无二致一副面孔。
将面具丢到一旁,她无聊道:“脸都没变一下,装什么装?”
见着对方即使被摘下面具,也未完全恢复的惊恐表情,冷萤继续问道:“你的本名就叫凌风吧?杜桂风借着你的名,在沉水镇到处游荡,你一点都不在意吗?”
听她如此问,男人才稍稍恢复到正常表情,回道:“不过是借用我的名而已,有何不可?”
“怎么?他救过你的命啊?”珊瑚见他毫不在意,随口问了句。
谁知,男人居然真的点了点头:“对啊,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还真是?她居然猜对了?珊瑚瞪大双眼。
这世上,还真有着许多巧合之事?
冷萤指着墙角只剩下光秃秃的沉香木板,和一个孤零零的凤鸟,朝他问道:“原本放在那处的莲花手菩萨像真品,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