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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嘎吱嘎吱……

马车传来吱呀作响之声。

谢大耳朵微微一动,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一般 瞬间脸色臊红不已。

紧接着。

他“噗”的一声,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心中还不停地咒骂着:“这该死的狐狸精,真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竟敢如此不知廉耻地勾引老爷,简直就是自己找死!他难道不知道夫人的厉害吗?”

谢大越想越是生气,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个不知死活的贱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他咬牙切齿,心中暗暗道:“这种小蹄子就应该跟以前那些妄图勾引老爷的人一个下场,统统都要被砍掉手脚,然后再像垃圾一样被扔到那醉花楼里面,任由那些粗鄙之人狠狠地折磨至死。

哼,夫人的威严和手段可不是谁都能够承受得住的,我看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贱蹄子根本就不清楚夫人到底有多可怕!”

回想起过去那些胆敢勾引老爷的男男女女们,谢大的脸色越发显得狰狞扭曲起来。

那些人最终的结局,无一不是惨不忍睹。

有的沦为了人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有的则直接被砍掉了脑袋,身首异处;还有些更惨的,被无情地丢进了满是凶猛野兽的深山中,最后连一根骨头、一点残渣都没能剩下。

想到这里,谢大耳朵不禁冷哼一声。

心中自言自语道:“嘿嘿,等会儿我就立刻跑到夫人跟前,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她。那个狐狸精就等着瞧好吧,有他好受的!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放肆!”

“呸!狐狸精!”他驾着马车,又恶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

翠华楼三楼暖阁,桌上珍馐罗列,丰盛异常。

江福全正在布菜,怀宴、君修远、汴城、沈辞四人皆凝望着不远处的长街。

“想不到,齐玉竟又与谢锡守厮混一处!依旧是来者不拒……”沈辞见那谢府马车晃晃悠悠,即刻满脸厌弃,鄙夷地收回视线。

“我们是否动手?”汴城望向君修远和怀宴,紧接着发问。

君修远缓缓摇头:“那冥炼甚是狡黠,并未现身,而是隐匿于谢锡守的识海。若我们贸然将谢姓之人诛杀,恐会给宴宴招致无穷无尽的麻烦……”

怀宴轻抿口茶,沉凝道:“稍安勿躁!冥炼只怕比我们更急于现身,毕竟他想尽快与齐玉合体,就必须自谢锡守的脑海爬出,再寄宿于齐玉之身。

在此期间,若是齐玉遇险,亦或是濒死,那邪祟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不过,对齐玉出手之人,不能是我们!否则,一旦,冥炼察觉危险,便会藏头缩尾,不肯现身,亦或是逃遁,到时候再要找到他,怕是不容易!”

君修远若有所思:“所以对齐玉出手的只能是,令谢锡守有所忌惮,又会对齐玉不利的人,如此那邪祟才不会起了疑心!”

汴城和沈辞皆是怔然。

“在这大启,还有谁敢触当朝宰辅谢锡守的霉头!!!”沈辞不禁皱紧了眉头。

四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向了兢兢业业给怀宴布菜的江福全!

“小全子,坐下一同用膳。”怀宴眉眼弯弯,笑着示意江福全不必忙碌。

被四位气宇轩昂的男子凝视着,江福全身躯一颤,心悬至喉。

他惶恐万分,急忙跪地,言辞恳切道:“殿下,万万不可,奴才乃卑贱之人,怎敢与主子共食,实乃不合礼数啊!”

怀宴嘴角微扬,轻挥衣袖,以仙力将其缓缓扶起。

“小全子,今日你于郊外寺庙护驾有功,这顿饭是赏赐你的。无需多虑,安心用膳。”

怀宴夹起一筷子鸡腿,塞进江福全微张的口中。

江福全被仙力托起,整个人惊愕不已,此刻又得仙人投喂鸡腿,更是感激涕零,几欲落泪。“殿下,全赖您庇佑,奴才方能保住性命,此后奴才愿誓死追随殿下!”

江福全泣不成声惶恐不安,坐在怀宴身边。

怀宴夹起一块肉,放至他碗中:“小全子,你跟随太子殿下这么久,处处护殿下周全也辛苦了。我日后定不会亏待于你。”

江福全知道怀宴说的是他之前那位孤苦伶仃的小主子,闻言顿时双眼圆睁,很快湿润了眼角,心中愈发感动涕零。

“呜呜呜,奴才谢殿下厚爱,此生能跟在殿下身边,为殿下效命亦是奴才天大的福气,奴才不敢居功……”

“别哭。你是个有福气之人。大启不是你的终点。”怀宴掏出锦帕,给他递去,发现对方竟然还是个有资质的,三灵根,资质也还不错。

江福全啃着鸡腿,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久久震惊不已。“殿下……”

沈辞拍拍江福全的肩膀,说道:“江小公公别这么客气了,来吃菜,快吃菜!!”

鬼王汴城在一旁斟酒。江福全坐在桌前受宠若惊。

君修远也收敛了刚刚的浑身戾气,声音随和,问道:“公公可知道,右相谢锡守在大启有没有什么惧怕或者忌惮的人!”

江福全微愣片刻,被君修远身上那股十分强大的气场给震慑住了。

他心道主子身边还真是卧虎藏龙,能者辈出,三位皇贵君的气场好强大,就连大启皇帝宴永寿和宰辅谢锡守加起来也不及他们万分之一。

江福全心中震惊,旋即低下头,小声地回话。

“启禀殿下和诸位皇贵君,谢锡守在大启,确实是位权倾朝野,只手遮天,但唯独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他是个妻管严,十分惧内!”

“谢夫人乃是赵国国君的妹妹,是赵国国君最宠爱的公主殿下,身份尊贵无比。

但是此女心肠极其歹毒,手段更是狠辣无比。听说当年谢锡守的大老婆被小妾害死了后,赵国公主便嫁了过来成了谢锡守的继室。

她见不得谢锡守身边有无数年轻貌美的妾室,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夜,便将这些小妾全都给杀了。

男的砍成人彘卖进醉花楼,女的挖了眼,扔进深山狼窝,死在她手里的小妾不计其数。

自此谢锡守,吓得羊痿了,天天噩梦不断,夜夜都睡不着觉。”

“后来呢?”沈辞好奇追问。

江福全叹了口气:“后来谢锡守便不信邪,又纳了几房姨娘和侍君。据说那谢夫人见此,更生气了,每次都让丫鬟将那些姨娘,侍君全部暗地里,打死埋在了谢锡守的书房里。

谢锡守吓得魂不守舍,连夜去了护国寺。请高僧来做法事,自己更是连夜住进了皇宫,好几天都没回家了。

这件事情在盛京闹得沸沸扬扬的,盛京百姓都知道谢锡守怕老婆,怕到了骨子里。

江福全说罢,四人齐齐倒抽了口凉气,眼底闪烁着异芒。

“小全全,你派个机灵点的将谢老爷得了新欢的事,透漏给谢府……”怀宴眸色沉沉。

江福全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殿下放心!小的这就派人去!”

沈辞看着江福全离开的背影,心中隐约有一股寒意升腾,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下,齐玉怕是要完了。”

沈辞话音刚落。

一簇带血的狐狸毛,打着旋儿,飘然而至,落在江福全嗦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上。

.................

“无念禅师,这是要做梁上君子吗?”

怀宴面色微沉,冷哼一声。

手中的筷子嗖的一声,化作残影,笔直射入房梁之上。

“阿弥陀佛,小施主误会贫僧了,贫僧只是路过而已,恰巧闻到了人间美味香气,故而逗留在此,并非是为了偷窥几位施主谈话。”

无念禅师脚尖在房顶轻轻点了两下,如同蜻蜓点水般,双手合十,落在地上。

只见他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僧袍,身姿挺拔如松,那张容颜俊美得近乎妖异,令人不禁为之侧目。他眼底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宛如深邃的湖水,瞳孔之中隐隐泛着丝丝黑气,面色更是呈现出一种衰败死亡之相,苍白如纸,毫无血色,让人一看便知他此刻正处于极度危险,甚至是濒临死亡的状态。

此时,怀宴、君修远、汴城以及沈辞四人的面色都是变了又变。

坐在桌前的君修远微微挑起眉毛,眼神中透着几分戏谑,漫不经心地看向对面那个面色灰白、犹如死人一般的和尚,缓缓开口道:“无念禅师,你可真是让我们好找啊!”

无念听到这话,双手合十,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轻声说道:“施主说笑了,小僧向来独来独往,既无亲人亦无朋友。若是真有人费尽心思地想要寻找小僧,恐怕也就只有那些视小僧为敌之人了吧。”

说完,他朝着汴城和怀宴轻轻施了一礼。

缓声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别来无恙啊,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汴城看着眼前的无念,眉头微皱,关切地问道。

“你和冥炼交上手了?而且还受了如此重伤?”

汴城的话音刚刚落下。

一旁的沈辞忽地失声惊叫,少年心性,好奇心颇重。

他快步走到无念身旁,围着和尚转了一圈,满脸惊愕地呼道:“咦,圣僧你身上怎会有如此浓烈的血腥味?你莫非真的受伤了?还有,你身后这物什一直在动,究竟是何物?”

沈辞双眼圆睁,凝视着无念的衣服后方,那鼓起的一团大包,正欲伸手去触碰!

“莫碰!!!”怀宴、汴城、君修远,齐声脸色大变,齐声厉喝!九尾狐一族的狐狸尾巴只有九尾狐的心爱之人可以触碰。虽说无念是个半妖,但是半妖也是含有九尾狐血脉的啊!!!沈辞要是碰了这妖僧的尾巴,那就真的麻烦了。

“施主,不可!”无念又羞又愤,他的毕生法力皆已用于给君修远镇压天魔神诅咒了。

他自己混入谢家给谢宰辅做法事的时候,遭遇冥炼。

那时候,他法力微弱,被冥炼重创,拼死出逃,方得一线生机!

此刻,已然无力压制自己那条蠢蠢欲动、妄图靠近怀宴、缠绕怀宴的狐狸尾巴了!

“怎……怎么了?”沈辞被吓住,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却仍旧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无念背后的那团凸起,好似要把它戳穿一样。

“阿辞,不可无礼!”怀宴瞪了沈辞一眼,随即转头对着无念和煦的笑道。“圣僧勿怪,阿辞从未接触过九尾狐的存在,不知道这里面的禁忌……”

怀宴不说话的时候,无念一直都在拼命压制狐尾。

可当他听怀宴提及九尾狐一族的禁忌之谈时,内心深处难以遏制的情丝,再也难以压制,瞬间在他妖魄内疯长,疯狂对我妖心剧烈跳动,血液沸腾滚烫,灼烧着他的肌肤。

幽蓝色的眼底,除却被冥炼侵蚀的黑色的邪恶之气外,无边血色顷刻之间遍布瞳孔,染红了他整片眼瞳。

好想,好想,缠绕上那人啊!

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深处奔涌澎湃的激动与渴求,

刹那间,无念浑身爆发出极强的威慑力。

“无念,你冷静一下!”

“圣僧!”

“无念!”

室内四人脸色巨变。

刹那间,只听得“砰”的一声。

一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须臾间撑破衣裳,自无念身后弹射而出。

一尾巴甩出,将靠近的沈辞,糊了一个大逼斗,甩开老远。

继而妖异雪白的尾巴尖儿,极为无耻地,紧紧盘绕上了怀宴纤细柔软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