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游赏了半日,只觉这里太过肃穆,甚是无趣,天色已晚,几人山而去。
途中,小叶瞧见一个卖泥塑的摊位,其中摆着一个与长林相似的泥人,她忙拉住长林说道:“长林哥哥,你看这个泥人跟你长得好像呢。”
小叶又询问价钱,小贩答道:“二十文钱。”
林小叶正欲掏出二十文钱买下。
昭阳抢先一步道:“这个泥人我要了。” 说罢,“啪” 的一声,扔出一块金子。
这金子足够手艺人吃喝一年了,那人喜出望外,连忙收起金子,将泥人递给了昭阳。
林小叶见他把自己选好的泥人卖给了昭阳,气冲冲地说道:“明明是我先看见的,你怎么卖给她了?”
小贩有些尴尬,“小姑娘,要不你再挑一个。这里的泥人,只要你喜欢,随便拿,不要钱。”
林小叶非要刚才那一个,丝毫不肯让步,小贩无奈道:“一个泥人而已,这里还有很多,你随便挑,想要几个拿几个,我送你都成。”
林小叶偏不依,非要刚才那个,也不理会那个见钱眼开的手艺人,便要和昭阳抢回来,大喊:“把那个给我!”
昭阳紧紧攥在手里,“不给,不给,我买下来了,凭什么让给你?你有钱自己去买。”
林小叶不甘心,就和昭阳理论:“你凭什么抢我东西,有钱就了不起了?还给我。”说着拉扯起来,昭阳是个倔脾气,偏偏就不给她,“我买下的,就不给,就不给。”
小叶道:“明明是我先来的,给我拿来。”
昭阳又道:“山上那大佛也是你先来的,你怎么不说是你的?”
小叶急道:“你蛮横无理!”
昭阳也急道:“你胡搅蛮缠。”
“你撒泼耍赖”……
两人争来争去,抢来抢去,闹得不可开交。
长林早就看不惯昭阳在此无理取闹了,拉着她的手说:“你干嘛欺负小叶,把泥人给她!”
昭阳听长林偏袒小叶,偏就不肯给,长林便狠命去硬夺,把昭阳的手捏得青紫。
昭阳手一滑,那泥人 “砰” 地摔在地上,碎成几片。昭阳的手被长林掐得生疼,心中又感万分委屈,怔怔落下泪来,大喊:“谁稀罕你这破泥人了,给我我也不要。” 说着往山下跑去。
林小叶仍在气头上,见那泥人摔碎了,也不能要了,只得一同下山。长林一路上闷闷不乐,昭阳力气大,他刚才没办法,用力把小叶看上的泥人抢了过来,以至于把昭阳的手腕都掐紫了。
昭阳傍晚回到小茶馆,只和星彩说了些闲话,便去收拾行囊。星彩见她欲走,也不知又闹什么别扭了,眼看昭阳执意要走,星彩也很无奈,便劝她见天色已晚,不如明日一早再走。
第二天清晨,昭阳早早起来,收拾好行囊就要走,星彩十分不舍,昭阳也有些失落,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咱们姐妹早晚都要分开的。”
星彩见昭阳似有浪迹天涯之意,又问她去哪里。
“天下之大,总会有我安身之所。”
星彩道:“要不你等长林回来再走吧,也好告个别,他一大早就出去了,我问他去干什么,他也不说。”
“不必了,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昭阳刚走出茶铺子,忽见外面来了一队兵马,从中走出一匹俊朗的白马,马上坐着一人,正是赵佑安。
昨日有近侍回报,在西城好似见到了昭阳,只是容貌大变,佑安一想必定是昭阳了,她最爱易容改装。因而一大早就出门来找,果然在这茶铺跟前遇见了她,但见昭阳扮成媒婆样子,一脸委屈。
佑安一眼就认出她来,慌忙从马上下来,“你让我找得好苦啊,宫里宫外已经乱翻了天,你父王也后悔了,已经收回成命,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说。”
昭阳轻轻一笑,“行了,我知道了。” 随后,四人匆忙抬着一顶朱红金顶的大轿过来,将昭阳请入轿内,昭阳坐进轿子,回宫去了。
佑安见昭阳平安,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这几日他可忙坏了,她看昭阳从眼前这个破旧的茶铺子出来,门前还站着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茶姑,策马上前,问那个茶姑:“喂,说你呢,你和她刚才在说些什么?”
星彩见他如此傲慢,也没好气,但只得假意奉承,笑道:“这位官爷,也没说什么,我只说让她路上小心。官爷,她是你什么人?”
佑安道:“不关你的事,她怎么在你这破茶铺里?”
星彩笑答:“这位官爷,前几日她说自己与父母走散了,城门又出不去,便在小店暂住了几日。奴家便收留她住了两三日,今天想留她多住几天呢,没想她这就要走了,你们又来了这么多人,坐着这么一顶轿子,想是这城中哪位官爷,奴家不敢撒谎。”
佑安心道:“怪不得连日找不到昭阳,没想到竟住在这破茶馆里。” 又想这女子也是好心收留昭阳,看着亲厚平和,便掷下一锭银子,“她是和家里闹了点脾气,这点钱算是谢你这几日照顾她了。”说着骑马往东而去。
佑安那一队人马策马扬鞭从西城奔驰而过,一时弄得尘沙飞扬,河岸百姓惊慌失措,连忙闪到路旁。
等过了晌午,长林才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向星彩问道:“昭阳呢?”
星彩道:“你一大清早的跑哪去了?昭阳被她家人接回宫去了。” 长林答应了一声便各自回屋去了,星彩又问:“你神神秘秘的,后面拿着什么?”
“没什么。”长林随口应了一声,接着倒在床上蒙头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