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苒用手指抹了抹睫毛上的泪珠:“我听人说过:一个人会原谅对方,要么是那人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变化,主动原谅对方,要么随着时间流逝,恨意慢慢减少.......交给时间吧。”
“嗯,对啊 。可能等个两三年,人家也释怀了。”夏芸安慰她。
“我才不等他呢,他释怀不释怀和我有什么关系?这年头咱们女人自己都不守着贞洁牌坊了,难道我还指望着男人守身如玉,专情如一的做望妇石等谁吗?”向苒破涕而笑,“说不准,过两三年,我倒忘了他了。”
“也是,说不准到时候你找了个更帅的。”
“也不能这么说,不过看我养父和养母就知道 ,如果找不到质量好一点的男人,婚姻和孩子对于女人来说只会是累赘,还会妨碍女人挣钱的速度,还不如单身呢......我现在也有点钱了,出去念个书,多多经历,说不准将来还有自己的一番天地。”向苒用手比划了一下,补充,“哪怕只是一方小小的天地。”
“你说的.....大部分内容 ,我是赞同的,但我和你略略有些不同,因为我的生活里少不了男人,我觉得——如果单身会少很多乐趣。”夏芸用手指绕了一圈自己的头发,对向苒抛了个媚眼,“除非.....有你这么英气的妹妹陪我——”
向苒伸臂把她搂着怀中:“行啊,只要姐姐不要嫌弃我身材矮小,没有腹肌.......”
夏芸哈哈大笑:“那——还是算了吧。”
两人在被窝里打闹了一会,夏芸又问:“苒苒,那你儿子呢?你不想他吗?”
向苒回答:“想啊,也不知道盛扬那个坏家伙,会不会把气撒在我孩子身上,之前看到奥斯卡机场新闻说是盛扬把孩子想送去澳洲,现在看来是烟幕弹无疑。”
“嗯,虎毒不食子,你家松暄还是盛家的长子嫡孙呢。”
“什么长子嫡孙啊?”向苒摇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是港台地区,什么长子嫡孙的。”
夏芸激动地爬起来:“喂喂,我可是做过功课了,盛扬的父亲是长子,盛扬只有一个孩子,松暄不就是长子的嫡孙吗?”
“去去去,姐姐你不是经常看宅斗文的嘛。我一个替嫁,还怎么称‘嫡’?”
夏芸激动地说道:“妹妹,你怎么不细细看看盛家的寻人启事呢,还有苏家那个寻亲视频?你男人分明是给你铺了路,让你名正言,顺费煞苦心了啊。”
向苒耸耸肩:“可能是不想孩子受影响吧,他很在意这些。或许是自己受过的困扰,不想孩子再来一遍 ?”
“要不.......夏芸你帮我打探一下?你现在......还在不在许家教那两个男孩英语啦?”向苒摇着夏芸的臂膀问。
她语气又软又糯,连男人都不扮了。
“哦——我就说你怎么就突然承认是盛太太了。”夏芸怒气冲冲地说,“原来是想让我帮你打探一下啊。”
向苒歪了歪头:“嘿,有一点吧 。”
“可惜啊,因为这学期‘新东东’排课的时间我不去了。不过许家的老大乐乐他有我的微信,我到时候偷偷在微信上问问他?”夏芸说。
“这么小的孩子就有微信啊 ?”
夏芸解释:“当然了, 乐乐有一个学习用的平板,我看他都是自己保管的,他一直有微信啊。”
“不成,不成,微信上问太突兀,而且也说不清!”向苒否定。
“那我问一下乐乐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去许家做个回访?乐乐现在四年级了,可有主见了,反正我来想办法搞定这些。”夏芸得意地笑了笑,“你知道......我哄男人和孩子都有一套,再说你也知道我这嘴有多能打听吧,一定能帮你打探出一些东西来。”
“那我先谢谢你了啊。”
“别客气——不过,你就不怕我去告状啊,然后你男人接到密告明天就把这里包围,我到时候揪着你推门而出,问盛大人领赏去。”夏芸笑着说。
“你又不缺钱,为了钱——出卖朋友不是你的风格。”向苒拍她马屁。
“没错,我的风格是放长线钓大鱼——只看短期利益不是我的风格,万一我出卖了你,你又转头扑向了盛总的怀抱,然后把我视作眼中钉,到时候指挥你男人来对付我就惨了。”夏芸吐了吐舌头。
“额——你想象力好丰富,怎么不去写小说?”
“不想熬夜啊!我这张脸是花了大价钱保养的!”夏芸握住向苒的手,“你摸摸,用了海蓝之谜的脸,是不是很嫩。”
“没错,真是迷死人了。”向苒往她脸上吹气,眼里像有钩子。
“我就说女人经常扮演男人会上瘾嘛。”夏芸捏了捏向苒的脸颊,“这是——你家盛总以前哄你的招数?”
“不是,是我刚才发自肺腑的称赞。”向苒摇头憋笑。
-
深夜静悄悄的,夏芸已经睡熟了。
可向苒却睡不着。
因为睡不着,感到肚子又疼了起来,搞得她现在也分不清是这种疼实症还是虚症。
之前赵教授拉的那个群,她是不能够再次发言了。
要不然倒可以在群里问一下,总会有人解答。
她掏出手机,翻开群看了一下历史聊天记录,想找找看有没有以往的医案可以参考。
却发现前几天的记录里提到有个人自称是赵教授的高徒在邻市某大药房坐诊。
既然是高徒,
应该得了教授的真传吧?
向苒想着过两天去邻市找人把把脉吧,说不准能改善一下症状。
想起之前在某市医院,那个大夫一脸无奈地对她说:“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病是无法痊愈的吗,要不怎么会有慢性病一说呢?尤其是妇科方面,到门诊来的女人结婚生子后多多少少有这个问题、那个问题、实在是太普遍了。女性的生理防线本就比男人脆弱,还要经历生育,还有经期。所以啊......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怪谁呢?
不知者不惧,不畏。
已知者,却也无处可诉。
从古到今这片土地上的妇女就对产后的生理损伤、妇科疾病的困扰,讳莫如深。
甚至她们很少对女儿们去科普、倾诉。
现在想想养母在经期经常说小腹疼和偶尔也会说臀部酸痛,会不会也是盆腔或者子宫的炎症呢?
毕竟养父是那样不知道体恤人的男人啊。
向苒在黑夜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幸好,盛扬不是那样的人。
之前他一直待她细心温柔,
就算是她出逃后,他的这些所做的事也没有让她失望。
能做出这样的“效果”,就像夏芸说的,他一定是“煞费了苦心”。
向苒闭上眼睛,只觉得心里翻涌。
酸意涌上全身。
从学校踏入社会,她就成了“盛太太”。
那时的她天真无知,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生猛无比。
后来纠结不断,内疚害怕......还差点把命在异国他乡。
如今每当小腹隐隐作痛的时候。
她就生出悔和恨。
其实她也付出了很多。
有时候最怕的是,本就是做错事,又遇到上了不值得的人。
幸好,他是值得的。
盛扬,他应该是值得的。
至少,在他们相处的一年多时间里,没有辜负。